一條長長的蛇優哉遊哉地爬過,意猶未盡,在梁南的手邊盤了兩圈,梁南紋絲未動。


    等它爬遠,梁南舔了一下嘴唇:「想喝蛇湯了。」


    季容夕笑出聲。


    猶記得上次,一隻蠍子掉下來,梁南一蹦三尺高,直接把一草地的蟲子都嚇炸了,這就是成長吧。季容夕拿起望遠鏡,臉色一肅:「目標出現!」梁南勾起嘴唇,眯起一隻眼:「準備好了!」


    風吹過,晚霞正好。


    晚上歸隊,季容夕將裝備一件件卸下來:「我非瘋在這裏。」


    梁南:「你要瘋了我立刻殉情。」


    盛岸一個兔頭砸過來:「殉你個頭,尉將打不死你。」


    梁南單手接住,呆萌蠢地問:「他打我幹啥?」


    一隊人樂嗬嗬地吃完野外燒烤,又各自訓練去了,什麽數大米、穿黃豆、穿針引線等等,都是些基本功。季容夕也在訓練:監督梁南訓練。初夏的夜,螢火縈繞他們身邊,黃光點點,剔透可愛。


    盛岸看了半天:「小季,你手不抖了?」


    季容夕:「嗯?」


    按照以往,他拿槍一久就會抖,就會窒息,但今天竟然沒什麽反應。季容夕緊了緊手腕,腦海拂過阿浪的聲音「阿夕,我缺一個觀察手,你留下吧……」


    不了。


    來生吧。


    雖然將你永遠留在那裏。


    至少替你報仇了。


    你所犯下的罪惡就像這個無邊無際的黑夜。


    你的善像螢燈,隻照亮一個人。


    所以,你必須死,而我也必須負疚前行。黃泉路上,再相見時,如果你氣不過,再揍我吧,我絕不還手。——季容夕撫摸槍身,哢嚓,推上膛,微微地笑了。


    一個月後。


    陸洲又從新星迴到玉梭魚。


    陸洲下的第一個命令是:「盛岸,你把季容夕帶過來,我有話跟他說。」


    盛岸拿起手機:「季容夕,上來吧。」


    陸洲:「……」


    季容夕習以為常,反正陸洲非得讓大家誤會,他也不用解釋了。


    今天的陸洲依然一身暗紅製服,風塵僕僕:「白家的事,你知道吧,白維舟的爸媽鬧離婚鬧得軍區眾人皆知。」白母眼裏揉不得沙子,心性又直,痛斥丈夫從不隱瞞,如今大家都知道白父「出軌」了,真真的名聲掃地。


    「哦。」季容夕心說這位的光榮事跡可不止出軌。


    「這不是最重要的,白維舟的父親竟然辭職了,他這級別辭職簡直不可思議。你猜,是誰動的手腳?竟然是白景!白景是不是瘋了!」


    「哦?是嗎?」


    白景精明能幹,身在高位,查什麽不是手到擒來。半周前,他頹廢得嚇人,一臉鬍渣,找陸洲喝悶酒,喝著喝著就直罵白維舟他爸不是人。問怎麽迴事,白景也不細說。


    第014章 第1發子彈  白維舟10


    【14】


    這次一迴來。


    陸洲發現白父辭職了。


    以白家的勢力,不至於一個「出軌」就下來了。陸洲直覺不對,逼問白景,才知道竟然是白景迫使他叔叔辭的職。


    陸洲問他怎麽整起自己人來了。


    白景惡狠狠地來了一句:「就他幹的缺德事,辭職都是輕的,沒活剮算不錯了!」


    事就是這麽個事。


    陸洲問:「你知道怎麽迴事嗎?」


    季容夕摸了摸耳垂:「這一天天的訓練我能知道這些八卦?再說我的手機上繳了,沒聯繫過白少。」改天有空了迴那個禁區,把這些喜聞樂見的八卦都燒給阿浪,也讓他高興一下。


    陸洲瞪了他一眼,摘下帽子放桌上:「待會兒白家兄弟過來一起吃飯,你,不要在我麵前跟他眉來眼去。」


    季容夕:「……」


    陸洲梳洗幹淨。


    換了一身嶄新的暗紅製服。


    他長得好,鼻樑高挺,臉頰線條極為驚艷。新製服一穿,身條更顯,氣質挺拔又出挑。季容夕隻看了一眼,就趕緊挪開視線。


    陸洲從鏡中瞅著他:「我穿軍裝是不是不好看?」


    季容夕:「不……也還行啊。」


    陸洲把省略的話理解成不好看,一扣最上邊的扣子:「男人又不是靠好看吃飯的,上學那會兒,我接到的表白能播一部電視劇。」


    季容夕納悶:你炫耀個什麽勁。


    陸洲悻悻地說:「自打穿了軍服,別說情書,看我的人都少了。」


    季容夕忍俊不禁。


    陸洲這一身軍服,是地位,是身份,是高不可攀。哪個想表白的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不是軍服的錯,是身份的錯。


    「我還是穿休閑服好點,上次我穿運動裝,你就看了好幾迴。」


    「有嗎?」明明是看你哪根神經搭錯了穿成那樣。


    季容夕忍住笑,把紅褐色腰帶遞過去,陸洲一臉「看吧,我早看穿了」的不爽快。


    四人一桌。


    陸洲麵對白景,季容夕麵對白維舟。


    白維舟瘦了。


    但依然是餐廳最亮眼的仔。


    畢竟別人都軍裝,就他一身粉紅色衫,長得又嫩,跟櫻花似的,是個人都扭過來看他。


    兩兩相對,不看也得看。


    可季容夕隻要看一眼,陸洲就暗踩他一腳。


    踩得多了,白景側目:「聽說玉梭魚的特戰靴子特棒,經踩經踏經蹂,有多的送我一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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