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沂洲抬手抹去她又開始泛濫的眼淚,把言敘欽說得那些,包括他對言敘欽死亡的看法全都轉述了遍,「我不是不想挽留你,而是沒法放任自己去挽留,我隻能通過這種方式把你的影子從我的世界裏推出去,你說得對,我無能又膽怯,尤其是在應對愛上。」


    那時候他或許對她有愛,但更多的是多次心動後的喜歡,即便裏麵參雜著隱晦的侵占欲,也未愛到這輩子非她不可的地步——他就是這麽說服自己的。


    「那要是我真的和秦執結婚了呢?你甘心就這麽看著?你能保證被你克製了四年多的感情不會復甦?」


    「沒有這種要是。」他語氣突然沉了些。


    梁沂洲抬起她下巴,用自己的唇撞上她的,「現在的結果是秦執已經退場,而我才是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


    言歡現在的情緒矛盾極了,她能感受到自己體內成倍增長的欣喜,可與此同時,對他的埋怨也是有增無減。


    她用冷硬的口吻責怪他讓自己度過了這麽長心驚膽戰的時光,「如果不是我設計嫁給你,又把話挑明,現在站在我身邊的人就不會是你了。」


    梁沂洲曲指捏了下脹痛難忍的喉嚨,「不錯,就因為我是這段關係的利益既得者,所以我現在才能這麽狂妄地對你說出這種話。」


    不可否認,他們現在的關係是她的勇敢換來的,而他什麽也沒付出過,一直在當一個坐享其成的膽小鬼。


    要是沒有她的孤勇,他的下場怕是比秦執還要悽慘。


    「你要是生氣,就打我罵我,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但別提離婚這事。」


    言歡瞪大眼睛,氣惱道:「明明是你先有離婚這念頭的。」


    梁沂洲極為罕見地被堵到啞口無言,「我不是要把責任推到你身上的意思。」


    他還想說什麽,忽然又覺沒必要,畢竟他已經不想再靠詭辯來替自己的怯懦和貪婪挽尊,也不想再用隱晦包裝深刻,她想要大大方方,熾熱滾燙的愛,那他就把心剖出來給她看好了。


    「我以後也不會出現這種念頭,哪怕隻是沾了邊。」他把臉埋進她頸側,深深嗅著她混進沐浴露的獨特氣息,「所以小魚,你再給我一個機會。」


    「什麽機會?」言歡隱隱能猜到答案,但她更想由他親口坦白。


    梁沂洲的聲音像從地底浮起的,沉而悶,砸在人心頭,還能產生綿長的迴音,「讓一個爛人繼續愛你的機會。」


    他就像一棵樹,長在外麵的紙條茂盛鮮活,紮在地裏的根是爛的,爛到無可救藥的程度。


    言歡自然也醫治不了他,但她的存在能帶給他極致的痛苦和歡愉,讓他短暫地忘記自己的不堪。


    男人在動情時的甜言蜜語,全都是哄騙人的把戲,對此,言歡向來嗤之以鼻,但她似乎不反感以斯文端莊麵貌示人的梁三說出類似的話,相反她體會到了什麽才叫食髓知味。


    少了試探後的兩個人,氣氛變得更加不對勁了,梁沂洲單手撐住冰冷的台麵,幾秒後輕聲說:「我們去臥室,還有什麽事在那兒說。」


    言歡沒有反應,想讓他來抱她,下一秒聽見他又開口,「把手環在我身後,我抱你去。」


    她猶豫兩秒,照做,手剛搭上他後頸,雙腿就懸空了,隻能被動地抬起,索住他勁瘦的腰,以尋求平衡。


    梁沂洲的□□不算特別張揚充沛,在麵對她時,總是若有若無地存在著,但每次都會在她朦朧的注視裏得到最高程度的補全,要是再搭配上她有意無意下的肢體動作,那他輕易就能丟盔棄甲。


    一個純粹的擁抱很快變了質,他按著她的尾椎骨朝前推擠,試圖擠走她身體裏所有多餘的空氣。


    敏感部位緊緊相貼,兩人齊齊小幅度地一怔,去尋對方的臉,然後精準捕獲住對方的唇,唿出的鼻息交纏,在臉上暈出潮熱。


    率先停下的是梁沂洲,他不想通過一場簡單直白的性|愛來緩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更不想讓她以為他升起了這種不合時宜的欲望。


    直到帶有哭腔的聲音撲進耳膜,「你總是這樣,喜歡起個頭,然後把爛攤子丟給我一個人。」


    這一刻,言歡什麽都不想思考了,她的大腦嗡嗡的,隻想不管不顧地放鬆一迴。


    控訴般的一句話,瞬間燒毀梁沂洲的理智,他摁住她後腦勺,又吻了上去。


    當兩個人移步到臥室時,平整的床單成了最先遭到攻擊的對象,褶皺一片片地散開,又被汗液擠壓,徹底失去原來的形狀。


    裹在言歡身上的浴巾也被人抽走了飄帶,白嫩的肌膚暴露在空氣和另一雙沉沉的眼眸中,所有的話一瞬間消失在肚子裏,表達欲也隻剩下宣洩欲。


    梁沂洲跨上床,攬住她的背,去吻她細瘦的鎖骨,中間空開一段,他直接跳躍到了她繃起明顯的肋骨處,灼熱的氣息在上麵劃出一道又一道的橫溝,最後是她的胯骨。


    空氣裏響起的嚶嚀聲,讓他停了下來,下意識抬起頭,她迷離的眼,像兇狠的潮水,將他整個人吞沒。


    ……


    那天晚上,梁沂洲沒怎麽睡,頻頻於昏暗中去尋言歡的臉。


    她很快睡熟,睫毛一動不動,他用手掌輕輕覆蓋在上麵,還是激起一陣酥麻的癢,除此之外,他還感受到一陣黏糊,仿佛手心抹上一層蜜。


    這層蜜漸漸糊住他的雙眼,也因累極了,不知道什麽時候,睡得比懷裏的人還要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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