璫璫順從慣了,一聲不吭,言歡一點不慣著她,直截了當地戳破:「是你說了不給你酒今天就把我們給開了,我是無所謂——」眼風掃向璫璫。


    珈和自知理虧,咬了咬唇沒反駁,沉默幾秒,又開始罵罵咧咧,奈何詞彙量貧乏,來迴就一個詞:渣男賤女。


    言歡聽得耳朵快長繭,退避三舍後說:「你在其他事情上看得挺開,怎麽偏偏在對待爛男人上這麽拎不清。」


    言歡用平淡的語調道出一件大多數人都做不到的現實,「同樣作為漂亮的女生,你們不該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吵架,相互扯頭花,而是團結起來連手撕渣。」


    珈和被堵得啞口無言,言歡抽空仔仔細細看了幾眼何麒的照片,沒看之前還以為他有著一張不輸給當代四大流量小生的臉,一看,笑了,「你們是不是有什麽戀醜癖?」


    珈和滿腔的怨懟隨著她被轉移走的注意力消失了一半,搶過手機,跟著看了幾眼,確實越看越普通,抿了抿唇,開始給自己的眼光找補,「他長得可能一般,但他性格不悶,挺風趣,會說很多笑話哄人開心。」


    言歡睨她,「你想要看點笑話,網上多得是,非得從他那張跟中了毒一樣的香腸嘴裏聽到?」


    珈和氣急敗壞,重重剁了跺腳,「你這人說話怎麽這麽歹毒?就不會委婉一點嗎?」


    言歡委婉不了一點,輕扯唇角,嘲諷意味更加明晰。


    珈和現在就快被她氣死了,腳底已經跺到發麻,岌岌可危的理智成功迴來些,言歡見縫插針道:「都這份上了你還不分手?留著礙自己的眼?」


    「我知道我應該分手,不應該一味地把火力集中到葉拂柳那,但我就是——」


    言歡替她把話補全,「你就是不甘心。」


    珈和有心機,但不多,精通世故的人一眼能望穿,言歡有洞察人心的功力,礙於不夠圓滑,用了兩天,才看穿她。


    這話題對珈和而言不算難以啟齒,隻是要她親口承認自己在一段感情裏確實鑽了牛角尖,並不容易,幾乎是咬著牙才擠出一聲「是」,「我不甘心。」


    這事擱在大多數人身上都會不甘心。


    她和何麒認識那會,兩個人都籍籍無名,何麒甚至連這個圈子都沒踏進來,還得靠她微薄的直播收入養著。


    那時候他的話術多好聽,說什麽吃苦隻是一時的,等他厚積薄發,在娛樂圈闖出一片天,就讓她風風光光的,什麽gi、插nel,她一天換一個,拿去裝垃圾都行。


    即便清楚他這些話帶了不少誇張成分,她還是相信了她,沒有理智,全憑感情。


    也借著這份毫無緣由的信任,她每天都在咬牙堅持,就差把自己的頭埋進塵埃裏,用幾年辛辛苦苦打拚下的錢和名聲,才為他鍍了現在這座金身,誰曾想,這些象徵她心血的愛反倒讓她變成了被無數人當成笑話看、自身難保的泥菩薩。


    其實早在去年年底,珈和就察覺到何麒變了心,他開始頻頻找藉口放她約會的鴿子,每到夜裏,珈和都忍不住想像他對待葉拂柳時,是不是他們最開始的那派濃情蜜意?他的花言巧語是不是全都用在了他懷裏抱著的女人身上,逗得她花枝亂顫?


    她怎麽可能甘心就這麽放手讓他去和葉拂柳在一起當對幸福鴛鴦,她成全他們,誰又來成全她?


    珈和指甲嵌進掌心,深吸一口氣,看著言歡說:「明天你去趟渝利酒店,多拍些照片,把那兒的場地布置發給我看。」


    璫璫解釋了句:「這一屆的紅人盛典由渝利承辦,珈和姐在受邀名單中。」


    言歡若有若無地「哦」了聲,「我猜何麒和葉拂柳也在。」


    霎時響起一道嘲諷意味滿滿的笑聲,珈和眯著眼說:「這對渣男賤女,等我拿了獎,我非要去他們跟前轉上兩圈。」


    話音一落,言歡就明白自己剛才說的全是廢話,她是一點沒聽進去。


    沉默兩秒,言歡突然問:「你們剛才說渝利?」


    「是啊,渝利怎麽了?」


    「是個好酒店。」


    珈和白她眼,「跟自賣自誇的王婆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渝利你家開的。」


    -


    第二天下午兩點,言歡去了渝利酒店,布置完成得差不多,入口處「cie紅人盛典」的海報也已經換上,內場占地麵積大,十幾張大圓桌整齊有序地排放著,最後兩排長方桌用白布罩著,留給各路媒體。


    領獎台用的金屬地麵,銀白色,和鏡子類似,清晰度堪極高。


    言歡今天穿了條裙子,站在上麵會直接走光,她就沒親身代替珈和體驗一迴,隔著一段距離拍了幾張不同角度的照片,一一傳給珈和。


    有工作人員看見,以為她是哪家媒體派來的,忙不迭上前製止,「活動沒正式開始前,內場照片不能發到網上,麻煩你把剛才拍的全都刪了。」


    見對麵的人無動於衷,工作人員急了,正要抬高音量重複一遍,輕靈的女嗓先撲進耳膜,偏暗的燈光下,她臉上綻開笑意:「三哥。」


    看見言歡時,梁沂洲出現片刻的錯愕,偏頭問攔下她的那位工作人員,「出什麽事了?」


    工作人員這會真有事也隻能當沒事了,搖頭後分外有眼力見地退場。


    言歡頭上不知道在哪沾上一片飛絮,起初梁沂洲還以為是她的髮飾,走近一看,才發現不是,他自然地抬手替她摘下,一麵問:「怎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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