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瑜忍不住笑了一聲,拍手道,“這話倒是說得漂亮。”


    江懷素衝他翻了個白眼,一頭紮進被窩,不再理他。


    崔瑜定定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拿著藥箱慢慢離去。


    夜幕漸深,江懷素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又是個不安分的,當即便推門出去賞月。


    前世她身子骨弱,賞月賞不得,遊湖遊不得,處處受限。可今時不同往日……


    江懷素微微一笑,懶洋洋地靠著樹,愜意地吹著夜風。


    忽地,一團人影映入眼簾。大晚上不睡覺跑她這做什麽?


    江懷素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看著那團人影,月光皎潔,很快便看清了那人的臉。


    嗯……麵熟。


    江懷素快速翻找原主記憶,這不就是尚書府嫡女江青筠身邊的丫鬟麽。


    正自想著,那丫鬟已造坑挖土,把什麽東西放了進去,又填上土踩了幾腳才走。


    江懷素見狀,立即過去查看。


    拔開土,就見坑裏麵赫然放著一個木偶娃娃,上麵寫著歪歪扭扭的‘懷素’式字體。一看之下,便已明了,顯然是哪位主子的生辰。


    慣用的老套路了。


    江懷素拿起娃娃,望著丫鬟離去的方向,緩緩勾起嘴角。


    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易了。


    ……


    翌日清晨,江懷素是被一陣吵鬧聲吵醒的。


    “父親啊,道長德高望重,您一定要相信他啊。”


    “是啊,老爺,就讓道長查查吧,這樣也可了卻我等一樁心事。”


    外頭嘰嘰喳喳的吵個沒完,江懷素忍無可忍,終於站起身來,推開門,“你們這是做什麽?”


    門外,赫然是尚書府一家。趙夫人、江成濟,江青筠還有來湊熱鬧地姨娘庶女。


    趙夫人雖早知江懷素向來無禮,但此時卻仍忍不住斥道,“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父親母親就是想來看看你罷了。”


    江懷素瞅了她一眼,‘哦’了一聲,隨後看向她父親,“父親,崔大夫可是說了,兒子最近宜靜養,不宜受打擾刺激。”


    江懷素這麽一提,江成濟頓時響起崔瑜的囑咐來,立即改變主意,“也罷,懷素好好休息,夫人,有什麽事都等素兒好了再說。”


    趙夫人臉色一變,道,“萬萬不可,老爺,最近紫妍每日都覺心慌,總感覺要發生些什麽,若不……”


    “尚書大人不必疑慮,聽聞最近令郎身子虛弱在家養病,恰巧在下已算出汙垢所在之處,若是除去,必會對公子有所幫助。”一位身著道袍,臉上貼著胡須的道人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副清風道骨的模樣。


    江成濟這才舒展眉頭,“那便有勞道長了。”


    “不敢不敢。”那道士微微一笑,手中托著個圓盤,指著院外,“請諸位隨我來。”


    江成濟一心記掛江懷素,連忙緊緊跟了去。而江懷素自然也不願錯過這等好戲,自然也得跟去。


    趙夫人這時又當上了好人,勸道,“懷素也說了身子不便,不如便迴屋休息吧。”


    不讓她過去好給她定罪是嗎?


    江懷素雙手交疊,好整以暇地看著趙夫人,“母親說笑了,懷素若不前去,怕是被人害的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趙夫人神色一稟,卻很快展開笑容,“懷素經曆一番周折,怎的反而多心了?”


    江懷素淡淡瞥她一眼,懶得和她繼續演著‘母子情深’的戲碼,白了她一眼,就直接轉身走了。


    江懷素剛走過去,就聽道士一聲驚唿,“就是這!”


    那是林軒院的偏房院子,而道士所指地方的土壤,明顯又有翻新痕跡。


    趙夫人眉目一斂,隻是下人,“還不快把土給我翻開!”


    “是!”下人們應了一聲,連忙翻開土壤。


    兩個人偶娃娃立即顯現在眾人麵前。


    趙夫人見了,忙三步並做兩步走上前去,可她還未等靠近木偶,就被人拿了去。


    卻是早得江懷素吩咐地春江,拿了木偶,春江將其轉過身出,驚愕出聲,“咦,這不是老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嗎?”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趙夫人率先開口,怒道,“江懷素!這是怎麽迴事?”


    她大步上前,從春江那裏拿了木偶,狠狠朝江懷素砸去,她眸中帶淚,顫抖著指著江懷素,“為娘,為娘平日裏是怎麽教你的?你怎能……怎能做出這等事來?”


    這虛與委蛇的本事是真的優秀!


    便是江懷素前世身處王府,少不了宅鬥,此時也對趙夫人頗為佩服。


    江懷素淡定地拾起木偶娃娃,端詳了一番,道,“這的確寫的是父親。”


    趙夫人眸光微寒,欲要再說,就聽江懷素來了句,“春江,再看看那第二個寫的是誰?”


    春江拾起來,忙道,“七月十三,咦,這,寫的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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