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戒指作美,並沒有太為難人。


    費力將戒指摘下後,殷燃鬆了口氣。


    待她滿心期待地遞出去,阮符卻沒有接。


    殷燃不解其意,直到看著她解開頸間的項鍊,拿到手中。


    昏黃的燈光下,銀鏈下的翡翠吊墜閃著層舒緩柔和的亮光,金貴得出奇。


    阮符狡黠一笑,小心地拿過戒指時,順勢把翡翠項鍊放到殷燃手中,說道:「證物加一。」


    殷燃笑容一凝,突覺手中的項鍊沉甸甸。


    說實話,在習慣慷慨付出後,她漸漸忘了得到饋贈是什麽滋味。


    一旁,毫無所知的阮符捏著戒指愛不釋手,正糾結把戴哪個手指。


    殷燃笑開,朝她伸出手:「手伸過來。」


    她的動作極小心,托住阮符的手,像托住什麽稀世難求的珍寶。


    指腹在有意無意中輕擦,觸感是令人心悸的軟。


    殷燃在戴中指還是無名指之中猶豫幾秒,私心作祟,把戒指戴到她左手無名指。


    「好了。現在開始,反悔也沒用了。」


    第24章


    出發去魯南的前一天上午九點, 姚宋打來電話,說曾天裕昨晚又去了一次404not found。


    不過他這次去,隻是隨便轉了轉,並沒有詢問過任何相關404發的事項。


    看來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中了。


    殷燃先前已把相關新聞發給過姚宋, 算是提前打了預防針。現下也不用分心。


    火車票定在中午十二點五十, 殷燃收拾好行李,驅車又去了趟祝琴從前住的老房子。


    小區是十多年前樓盤, 雖年代隔得久, 但設施依然完善。走進樓道, 電梯旁圍著紅線,一個寫著「在維修」方牌子立在旁邊。


    殷燃隻能走樓梯。


    房子在頂層十樓,一階一階上, 廢了她不少功夫。待到走到熟悉的1004房門前,殷燃看了眼手錶,正好十五分鍾。


    開鑰匙敞開門,殷燃站在客廳換鞋,一迴頭,便望見大小家電上罩滿的白布。


    陽台開著窗, 隱約可見陽光中布滿顆粒狀的細塵浮動。南風毫無章法地吹進來, 白布迎之鼓動, 仿若某場悲涼悽慘的喪葬後現場。


    殷燃皺眉。她清楚記得搬家前,未曾收拾過這裏, 更別提講究地罩上防塵白布。


    然而有房門鑰匙的人, 不過隻她和祝琴以及殷寸雄。祝琴精神狀況堪憂, 早早被接入進療養院修養, 院裏嚴格杜絕隨意外出,她不可能有機會做這些。


    那麽隻有一個可能, 殷寸雄迴來過。


    殷燃隻怔愣幾秒,隨後放下東西,奔向祝琴臥室。


    裏麵也是一般的狀況,四處罩著白布——大床、梳妝檯、小櫃子和垃圾桶,窗簾禁閉。


    如果是殷寸雄迴來,他做這些是什麽意思。


    殷燃上前拉開窗簾,接著把防塵布一一拽下,拽著拽著,她想起什麽,抬起床墊摸了摸。


    殷燃記得某次去看祝琴,後者難得心情好,離開前說過,她在老房子床墊下放了一個錢包,包裏有兩張卡,裏麵存著她結婚前的工資存款。


    但現在……殷燃四處翻了翻,並沒有。


    同時,沙琳的話在耳邊響起:「那時候殷寸雄好像挺缺錢的,當時碰見他去送外賣,晚上路過便利店,他又在哪裏上夜班。」


    殷燃立刻撥了療養院的電話。


    對方很快接通:「你好,是患者祝琴的女兒對吧,她今天狀態一切良好,您有什麽事嗎?」


    「您好,」殷燃換了右手接電話,左手把整個床墊掀到一邊,「祝琴現在午睡了嗎?」


    「還沒有,她和隔壁床的女孩吵了一架,現在剛吃好午飯。」


    殷燃環視床板麵,說:「您能幫我問一下她,老房子床墊下有錢包的事,還有誰知道嗎?」


    明顯,療養院早已對這種稀奇古怪的需求見怪不怪了,對方愣了一秒,隨後答:「好的,沒問題。您先別掛斷。」


    「辛苦您。」


    殷燃說著,視線隨意一掃,猝然望見床底下的紙片。


    話筒那頭傳來嘈雜的人聲,混雜哭鬧和怪笑聲,也有敲門敲玻璃和尖叫,如果是初次聽見,恐怕會毛骨悚然好一陣子。


    「不好意思,每到中午就有點吵。」


    殷燃說:「沒關係。」她完全習慣了。


    這可比祝琴從前住過的精神病院強多了。


    療養院,說白了就是一家氛圍稍微好一些的私立精神病院。在這裏,醫生護士是一樣的盡職盡責,甚至更加盡心竭力。但道理事先擺在麵前,任何事在內並不隻需要單方麵。康復是件大事,醫療水平固然要緊,但病人自身狀況、以及配合程度才是重頭。


    精神類疾病患者更多是無法自控,不配合的占大多數。這讓治療難度更是上一層樓。


    但值得一提的是,祝琴算是難得配合治療的患者之一。


    興許是因為祝琴念及自己曾是護士長,了解同一從業者的難處和不得已,所以她很少為難醫務人員,態度也相對比較平和。


    話筒那邊猝然安靜了,應該是進了病房,接著,傳來那頭一陣斷斷續續的對話聲。


    說來也奇怪,祝琴在療養院接受治療的時間長達兩年,在這期間,她的情況本已穩定下來,如果不是去年她突然狀況惡化,恐怕現在已經出院迴家了……


    去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那時殷燃剛迴國,正忙著和姚宋做酒吧,因為平時忙著聯繫供酒商和運輸公司,她探望祝琴的頻率並不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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