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的身世浣溯溪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 她不認為丫頭那人渣父親, 會送其去學堂。


    「以前村裏的學堂,每日會有吃剩下的吃食,我會守在學堂邊等著, 便聽了一段時間先生的講學, 學堂的先生心善,偶爾得閑會教我一字半句。」丫頭老實的迴答道。


    似是又想到什麽, 她繼續說道:「不過後來那人知道我在學堂, 曾喝酒去那鬧過事, 我便不再去了,識得並不多。」


    浣溯溪瞭然的點點頭,一旁的安插嘴道:「壞東西,真討厭。」


    丫頭聞言身子顫了顫,抬眼悄悄看了安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去。


    「過幾日我要出趟遠門,出發前這幾日你別的都不用做了,安心將身子養好。」浣溯溪若有所思的說道。


    她沒說自己是要去往京城,這段時間她反覆告誡家裏人,她要上京的事以及製鹽販鹽的事現階段切不可告知旁人,就是家中的下人現在也不得知曉,以免走漏的風聲,橫生枝節。


    丫頭點點頭,猶豫了一下,似是有話要說,最終卻沒有說出口,復又低下頭去。


    「若是有話要說,便說出來,我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浣溯溪將丫頭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自從經過昨晚的事後,這丫頭的表情已不像最開始那般靜默,倒是開始逐漸表現出來。


    「奴婢是想問問小姐,可是願意將奴婢收下?」丫頭將心裏的疑惑說了出來,其實她隱隱有種浣溯溪默許了的態度,所以一直不知該不該問出口,但是人總是要聽到句準話,心裏才踏實。


    「恩~我有著一些原因,不便將你收下。」浣溯溪的目光對上安,對她隱晦的眨了眨眼,安頓時明白浣溯溪話裏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趴在桌上,拿眼睛偷偷看浣溯溪。


    沒想到會從浣溯溪的口中得到這樣的答案,丫頭一時有些愣神,在此之前浣溯溪的話裏話外,分明都透露著接納了自己的意思,失落感頓時爬上丫頭的心頭。


    雖說即使浣溯溪不願留她在身邊,這浣家也不會將她趕走,她仍可以和其他人一般做個普通的下人,但是她心裏還是希望可以跟在浣溯溪的身邊,她學識不多,但是看人還是有些經驗的。


    她分得清跟在誰的身邊,將來獲益會更大,無論是物質還是精神層麵,浣溯溪無疑是浣家也是現階段她最好的選擇。


    不過浣溯溪不收她,丫頭泄氣的垂下了眼,明白有些事是強求不來的,也許她註定隻能這般過一生。


    「不過,我想安身邊缺個伺候的,所以你以後就跟在安的身邊,聽她的吩咐就是了。」浣溯溪繼續說道。


    這話一出,安倏地直起身子,丫頭立時抬起頭,兩人都一臉疑惑的看著浣溯溪。


    這畫麵頗有幾分滑稽,浣溯溪忍不住支著腦袋,歪頭露出幾分笑意。


    「對外人來說,你是我的貼身侍女,但實則你的主子隻有安一個,當然我也時常會有事要支使你去做,但你定要記得,無論何時安才是你的第一順位,必要的時候我的命令也可以反駁。」


    「這要求確實是有些苛刻,但你放心,酬勞方麵我會給你正常的三倍,你看如何?」


    浣溯溪看著丫頭,徵求其的同意,既然是給安找的侍女,那自然要雙方都同意,才會盡心,若是丫頭不願意,那她也不會留丫頭在身邊。


    本以為是山窮水盡了,沒想到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不過短短兩日的時間,明眼人都看的出來浣溯溪對安的重視,更別說在這方麵尤為敏銳的丫頭,跟著安說白了就是跟著浣溯溪,丫頭哪裏有不同意的理。


    見到丫頭連連點頭,浣溯溪滿意的說道:「安的性子單純,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她都不知,往後你得多留心一些,詳細的日後你自會知道。」


    見丫頭沒有什麽問題,浣溯溪又笑著對安說道:「既然人是你的了,安你便給人取個名字吧,總不能老是這麽丫頭丫頭的叫。」


    聽到自己將要有名字,丫頭也將目光看向安,隱隱有些期待。


    安看著浣溯溪,肚子裏有好多問題想問,但是看著浣溯溪笑眯眯的麵容,她看看的丫頭,決定把疑惑壓下,先順著浣溯溪的意思。


    「恩......」安眨著眼想了一會兒,然後試探性的看著丫頭說道:「那我叫你珊瑚,可以嗎?」


    丫頭一愣,一般侍女的名字都以上口好叫為先,若不是用的自身的名字,也會取以常見的字眼,珊瑚這樣的名字她不曾聽過,但是以她的身份也沒有拒絕的份,而且這名字的獨特性也讓她有幾分歡喜,自後她也是有名字的人了。


    「珊瑚,是個不錯的名字。」浣溯溪笑笑,對於安的答案給予肯定,心裏也不由想到,這名字取的確實很有安的特點,終歸是離不開大海。


    見兩邊都很滿意,安滿意的點點頭,有些驕傲的揚起臉。


    「那珊瑚你歇著吧,我們便先走了,出門的事項帶待你身子好些了,可以問虎子和浣頌,他們會告訴你的。」浣溯溪擺擺手免了珊瑚的下床送別,帶著安離開了。


    隻剩兩人的時候,安向浣溯溪吐露了自己的疑惑:「溯溪,為什麽要讓珊瑚跟著我?」


    浣溯溪笑笑,對著安說道:「珊瑚呢,自小生長的環境特殊,所以對於周圍人的情緒變化或是言行舉止中的潛在含義,比常人要更敏銳些。」


    廊間的風拂麵而來,浣溯溪伸手將安耳邊的長髮細細的整理好,口中繼續道:「以後我們出門在外,定是不能時刻形影不離,我不在你身旁時,也需得有個人照看你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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