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有什麽重物壓在心上,壓得人無法唿吸。初染隻能緊緊抱住自己,用手上的力度蓋過心裏的壓抑。


    一動不動,靜靜的坐著。


    直到聽到熟悉的腳步聲,抬起頭大吃一驚。


    「你怎麽來了?」告白結束了嗎?


    安寧看起來是跑過來的,臉色發紅,額上有薄汗,嘴唇有些蒼白,看起來楚楚可憐。


    「你要推開我嗎?」


    初染扯了扯嘴角,「安寧你說什麽呢,我們還是好朋友啊,而且你——」


    安寧看著初染不說話,眼神執拗,眼底是深不見底的哀傷。


    初染說不下去了。


    「不要再裝傻了,好不好?」


    「我哥在等你。別讓他一個人。」初染不敢再看她的眼神。


    「那你就讓我一個人嗎?」


    「染染,你能不能遵從你自己的心,你明明就喜歡我,你為什麽不承認?」


    「安寧。」初染的聲音很疲倦,也很輕柔,仿佛一吹就會散。


    「我哥喜歡你,他很喜歡你,而且你一開始不就喜歡他嗎,他會好好對你的。」


    「我沒有,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初辰。」


    「初染,我喜歡你。我知道你也喜歡我,你能不能好好尊重我們之間的感情,不是你不承認,我就會和初辰在一起的。」


    她說她喜歡我。


    雖然有幻想過,但真的知道她喜歡自己的時候還是一瞬間覺得好開心,抑製不住的喜悅從心底冒出來。想要抱住她說我也是。


    可是,不行。


    「你現在會對我有這種感覺,隻是因為我碰巧在你需要幫忙的時候幫了你,換做別人你一樣會有這種感覺。安寧,這不是喜歡。」


    初染想要說服安寧也說服自己。


    「不是的!染染!我的感情在你眼裏就這麽廉價嗎。我喜歡你,你為什麽不相信。」


    「我不喜歡你。」


    初染麵不改色說出和心裏完全背道相馳的話。


    「我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哥,如果讓你誤會了,那我們以後就不要再接觸了。而且,我哥真的很喜歡你,希望能再好好考慮一下。」


    話畢初染頭也不迴從後門離開。再不走就撐不下去了。一個個違心的字眼說出口的時候,唿吸都變得沉重。心裏像被玻璃碴來迴劃割著,卻還要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


    安寧撐在桌子上揉揉眉心,無助又疲憊。


    騙子,什麽樣的拒絕需要紅著眼說。


    初辰站在走廊的陰影了,麵無表情。


    樓頂上。


    初辰閉著眼睛吹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咧著嘴角笑了笑,「為什麽你總能找到我。」


    「我收到信號了。」


    「什麽信號?」


    「有人需要我的信號。」方墨夕難得的開了個玩笑,眼神柔和,」是你嗎?」


    「嗯,是我。」


    初辰的聲音少有的平靜。


    「你知道嗎,原來安寧喜歡的人是初染。原來這麽久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還自以為是的做那些讓她尷尬的事,真是蠢死了。」


    「墨夕,我好像成了妨礙她們的人。」


    ……


    方墨夕沒有說話,他知道,他什麽都知道,隻是他想讓初辰能自己發現,痛痛快快的死心,好有機會看看身邊有人一直在等他,但現在真看見他這個樣子又心疼的什麽都說不出口。


    「陪我吹吹風吧,墨夕。」初辰的聲音淡淡的,被風吹散。


    方墨夕一動不動站在他身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


    「emmmm。充電完畢,」初辰伸個懶腰,重新變成那個活力小王子。「走吧,天都黑了。」


    方墨夕立在原地望著初辰。


    「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我可是,宇宙無敵開天闢地第一帥的,」初辰手作話筒狀遞給方墨夕。


    「王子初辰。」方墨夕輕車熟路。


    「謝謝這位粉絲,我也愛你。」初辰風騷的挑眉。


    方墨夕心跳快了幾拍,神色微微不自然,「走了。」


    「哦,等等我啊。」


    周末


    自從那天早會之後,初染就請了一周的假,她心裏很亂,特別是聽了安寧說的那番話之後,腦子一片空白也不想思考。


    第18章


    她沒有問初辰有沒有和安寧在一起,不管安寧有沒有答應都不關她的事。


    但正所謂怕什麽來什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屋漏偏逢連夜雨......


    「染染,我約了安寧去海邊,你也一起來吧。」初辰說。


    「啊?」初染坐在桌上心不在焉的吃早餐,聽到初辰的話一下子宕機,拚命想忘記的名字又再一次被提起。


    「你們,你們去帶我這個電燈泡幹嘛,我就不去了吧。」


    他們在一起了嗎?她不敢問。


    「別啊,我還叫了墨夕。不然就我們兩個太尷尬了,來吧來吧,一起嘛。」初辰眨巴眨巴眼睛。


    「還是你們去吧,我待會還有事呢。」


    「今天放假你有什麽事,別想找藉口忽悠我。就一起去嘛,好不好嘛,人家就想要和你一起去嘛。」初辰嘟著嘴開始喪心病狂的撒嬌。


    「好吧。」耐不住初辰的軟磨硬泡。


    隻是當一個背景板而已,沒問題的。


    方墨夕先開著車來家裏接他們再去十字路口等安寧。


    初染坐在後座,遠遠地看見安寧走過來,心跳就開始不受控製了,像鼓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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