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


    說實話,白玫對這一位的印象不錯。她的目光落在唐韻采身上,見她拿著個琵琶之後,臉上的驚異更甚。


    聞言,唐韻采臉上閃過一道錯愕,而後抿唇一笑:「小姐,您貴人多忘事,忘了今天是一號啦?您之前說,每個月的一號,都要我來給您唱評彈。」


    白玫聞言挑眉,她知道唐韻采是個才女,名牌大學畢業,放外麵隨便哪家公司都能混得好,但沒想到唐韻采居然會評彈。


    她來了興趣,臉上笑意漸濃:


    「最近事情多,都忘了這事了。」


    說著,她做出要認真聽的模樣。


    唐韻采坐在傭人端來的凳子上,調整好姿勢,琵琶放在腿上立著,她輕輕彈著。


    溫柔的琵琶聲伴著吳儂軟語慢慢在花園響起。


    不遠處,正溜著狗的沈煙洛停下腳步。


    這是白玫第一次聽評彈,感覺非常新奇。唐韻采一彈琵琶,周身的氣質瞬間變了,頗有江南美人的那種韻味。


    不管是琵琶音還是唱的曲,聽著都叫人很舒服。也難怪古代那些人那麽愛聽小曲兒了,是她她也愛聽。


    跟著站在白玫身邊的傭人們也露出陶醉的表情。


    「汪——」


    一道狗吠聲突然響起,打破這美好的氛圍。


    白玫被這突然響起來的一聲狗吠嚇得一個激靈。一迴頭,正好看見沈煙洛彎腰安撫著那條德牧。


    「……」


    沈煙洛這女人怎麽跟那條狗這麽形影不離?每次看見她的時候都能看見她手上牽著狗。


    小阮的臉比白玫的臉黑得快,她正陶醉著呢,被這狗叫聲嚇了一大跳,心裏窩著火,便主動開口:


    「小姐,我去叫沈小姐趕緊走。」


    比起之前,對沈煙洛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要是沒狗的話,白玫肯定讓人把沈煙洛叫過來,偏偏對方還拉著一條魁梧的德牧。


    她擺擺手,示意小阮趕緊去。


    「你繼續。」


    等沈煙洛帶著狗走了,白玫這才重新看向唐韻采。


    吳儂軟語再次響起,牽著人剛進大門的白夫人腳步一頓,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自己牽著的女人,又看向妻子。


    「姑母?」


    察覺到身側的人都停下,女人不解地歪頭看向旁邊。


    白杳芝拍了拍白琅的手安撫著侄女的情緒,而後帶著人主動往傳來評彈聲的方向走去。


    琵琶聲越來越近。


    「玫玫,快來見見你堂姐。」


    白夫人高聲道。


    聞言,唐韻采手上的動作不停,一邊收著最後的調一邊漫不經心抬頭。


    琵琶突然傳來錚的一聲。


    正要迴頭的白玫抬眸看向唐韻采,隻見她手上抱著的琵琶已然斷了弦,不僅如此,唐韻采白細的手指也被琴弦崩得流血。


    琵琶上染了血,紅得刺眼。


    「呀!」白夫人嚇了一跳,「怎麽那麽不小心?」


    唐韻采像是才剛反應過來,迅速狼狽低頭。見白夫人身邊的女人看過來,她瞬間坐立難安,立時起身。


    「抱歉,我先迴去了。」


    她匆匆說完,不等白玫她們反應就已經抱著琵琶走了。


    唐韻采失態得太明顯,白玫眸底劃過一道深思。


    「玫玫!」


    見女兒光顧著看別人,愣是一眼都沒瞧白琅,白杳芝不悅地輕斥一句。


    白玫迴過神,轉身看向那個所謂的堂姐。


    掃描的圖標瞬間出現,但信息很少,相當於沒有:


    白琅,曾經的天之驕女,因意外從高山之巔落入塵埃,已婚。


    落入塵埃?


    白玫打量著這個女人。


    白琅長得很漂亮,和她長得有幾分相似,膚色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頭髮很長,穿著黑撲撲的衣服,顯得有幾分壓抑。


    她身上很少飾品,最引人注目的是胸前掛著的東西,不管是形狀還是大小,都瞧著像平板。


    但誰會把平板掛胸前?


    除此之外,給白玫更大的感覺是空洞。


    不管是眼神還是表情,都很空洞,像個被人牽著線的木偶人。但絕不是落入塵埃的那種感覺,忽視那點空洞,她看起來和常人無異,有著不容忽視的貴氣和氣質。


    「這就是堂姐啊?」


    她走過去,站在白琅身前,笑眯眯地打招唿,「堂姐好,我是玫玫。」


    幾秒過去,白琅毫無反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好似白玫是空氣一般。


    白玫眉頭一皺。


    來這那麽久,還是第一次有人給自己下臉。


    她正要說話,站在白琅身邊的白杳芝突然動了。


    白杳芝拿起那個像平板的東西,在上麵迅速手寫了一句話。


    白琅做出認真的表情,而後彎了彎嘴角,做出笑的模樣:「玫玫,我是白琅,很高興認識你。」


    說著,她往前伸出手。


    站在她側邊的白玫愣住。


    「玫玫,快去和堂姐握手啊。」見女兒愣著,白夫人趕緊推了一下她。


    白玫迴過神,迅速握住對方的手。冰冷的觸感讓她起了一胳膊的雞皮疙瘩。


    鬆開手後,白杳芝便牽著白琅走了,白夫人沒跟著去,而是擦了擦眼淚,哽咽道:


    「你說說你堂姐也是的,病情加重了也不和家裏說,弄得我們猝不及防的。你說異國他鄉的,看也看不見,聽也聽不見,多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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