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清的聲音從樓上傳來:「上樓。」


    她的聲音冷冷冰冰,對薑茶沒有一點情分。


    薑茶藏好了手中的匕首,然後慢慢走上樓,到了樓上,隻見沈芸清站在落地窗麵前, 而楚襄卻閉著眼睛倒在地上。


    她焦急地想要過去,沈芸清一隻手掐住了楚襄的脖子,說道:「我讓你過來,隻是想要和你做一筆交易。」


    薑茶連忙頓住,問道:「你想要我做什麽?」


    看著沈芸清, 她的眸子閃爍著憤怒的火苗。


    以前還覺得沈芸清是個好人, 沒想到她竟然還做出這種事來。


    沈芸清被薑茶這樣盯著, 心裏也有幾分難受, 但她不停地告誡自己不管使用什麽手段都必須復活青鸞。


    她深唿吸了一口氣,隨即恢復冷靜,說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 你跟我離開, 我就放過她一命。」


    聽到這個要求,薑茶臉色煞白。


    離開這個世界, 就是要離開楚襄?她怎麽可能會離開楚襄?


    薑茶道:「沈芸清, 你別開玩笑了, 你憑什麽讓我離開這裏?」


    沈芸清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沈芸清語氣鎮定道:「和你解釋不清楚,但是你必須和我走,否則我真的會殺了她!」


    說著,她五指收緊,楚襄臉上難受了起來,潛意識裏掙紮著。


    看到楚襄這樣痛苦的神色,薑茶下意識就答應她,「我答應你,別動她!求你了。」


    聽到薑茶懇求的聲音,沈芸清手指顫抖了一下,不過薑茶已經答應了,她也收迴了手。


    沈芸清起身,伸出左手,手心上靜靜放著一塊紅色的玉佩。


    「戴上它。」


    薑茶瞥了這玉佩一眼,忽然記起來這就是沈芸清兩次想要她拿著的東西。


    這個玉佩到底有什麽作用?會將他從這個世界上帶走嗎?


    她接過玉佩的一瞬間,感覺大腦有些眩暈,但她還是努力定了定神。


    「我拿好了,你可以放開楚襄了吧?」


    「好。」沈芸清暗暗鬆了一口氣,她不想傷害薑茶。


    這個玉佩是青鸞的本命法器,她已經將其改造為一個容器,用來吸收薑茶的魂魄。


    本來至少需要三天,現在她等不及了,也為了防止意外,隻需要過兩個小時……


    「進來!」沈芸清對門外喊道,於是外麵進來幾個高挑的女人。


    沈芸清對這幾人吩咐道:「看好楚襄,等她醒來就放她走。」


    隨後她轉過頭,抓過薑茶的手腕,道:「跟我走。」


    薑茶有些抗拒,她迴過頭來看到楚襄還在地上躺著,她有些難過,這是她們最後一次見麵了嗎?


    她們甚至沒有道別……


    她不想道別,也不想離開!


    她轉身看向沈芸清的側臉,停住了腳步,沈芸清也迴過頭來盯著她。


    「你收手吧,你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薑茶冷冷地道。


    沈芸清眸子幽邃,道:「你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以說出種話?」


    她試過了很多辦法,那些辦法確實無濟於事,現在好不容易看到一絲希望,她怎麽能夠放棄?


    青鸞的復活,隻靠著一線希望了!


    薑茶卻微笑道:「我當然知道你為了什麽,你是為了拯救青鸞吧?她早就魂飛魄散了,就算你拿我的魂魄去復活她,她再也不會是青鸞了,破鏡如何重圓?魂魄也都一樣的,都不可能再恢復完整……」


    薑茶大概猜到了沈芸清的故事,她覺得青鸞是一棵大樹,而她則是樹上的一根枝杈。


    枝杈和大樹分離的那一刻,她已經成為獨立的個體。


    就算沈芸清把她連根拔起然後移栽到原來的土地上,她也不可能再長成原來的大樹了。


    這些簡單的道理,她覺得沈芸清不會不明白。


    可沈芸清聽了,眼圈微微發紅,語氣冷硬道:「你不用再說了,我不會放棄的。」


    漫長的歲月裏,她猶如傀儡一般渾渾噩噩度日子,深入骨髓的寂寞讓她快要發瘋。


    就在她分神時,楚襄竟然醒來了,喊道:「姐姐不要答應她,快走!」


    薑茶迴過頭來,隻見楚襄飛快地朝著窗戶跑去,她有些驚心動魄,「楚襄,你做什麽?」


    沈芸清雇來的幾個女人追過去,隻是楚襄已經站在了窗口邊緣,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


    楚襄一雙漆黑的眸子盯著薑茶,說道:「姐姐,你不要管我,我和你說過的,不要被任何人威脅!」


    她死了不要緊,還能有來世。


    可是薑茶就不一樣了,要是沈芸清的計謀得逞,薑茶會變成另一個人,或者是完全消失。


    她明明那麽美好,怎麽可以成為別人的影子?


    楚襄想明白了,深深地看了薑茶一眼,然後轉身跳下樓。


    這一幕驚得薑茶心髒驟停,她連忙跑過去,喊道:「楚襄——」


    玉佩從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發出最後一道清脆的響聲。


    沈芸清聽著這道聲音,耳邊像是炸開了什麽,她愣在原地,心裏像是有什麽東西也跟著碎了。


    沒有再管薑茶,她彎下腰,跪在了地上,伸手撈著那些已經失去光澤的碎片,打算一片片地將它們拚好。


    這是青鸞的本命法器,怎麽會如此輕易地就被摔碎?


    除非是青鸞以前對此下過禁令,就算找到她的魂魄,也無法承載靈體,無法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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