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畫了個輕輕跪下的小人兒。


    還往上蘸了點口水,假裝是眼淚。


    短短幾行字就將煤球對自己的重要性表現得淋漓盡致,相信燕師兄看到這張紙條後,一定會好吃好喝養著煤球的。


    煤球安排好了。


    但咱下都下峰了,怎麽著也得四處逛逛散散心,還不能空手迴去吧?


    李錦繡順道就在竹林裏挖了幾顆鮮嫩的竹筍,還砍了一截蒼翠的竹子,打算上峰後做竹筒飯吃,糯米加鹹肉,上麵灑上切得碎碎的竹筍丁,一定非常鮮香,保管師尊從來沒吃過。


    把竹筍和砍成段的竹子,一股腦塞進了幹坤袋裏,李錦繡剛想迴峰,豈料一轉身就瞥見了一抹竹青色的身影。


    是容成宣。


    不知道是什麽時候來的,坐在輪椅上無聲無息地靜靜在李錦繡身後觀望,驟然一眼瞥見,真就跟大白天活見了鬼一樣嚇人。


    要不是李錦繡心理素質過人,這會兒肯定要發出一聲尖叫。


    但隻是瞬間,他就鎮定下來了,隨手拂掉了衣袍上沾染的竹葉,李錦繡道:「好巧,居然在這裏遇見了三師兄,哦,對了,宗主命我過來挖幾顆竹筍做下酒菜,這會兒我得迴去了,要不然宗主等急了,該下峰來尋我了。」


    容成宣微微一笑,心念一動,輪椅在崎嶇不平的山道上,也如履平地般軲轆軲轆行了過來,在距離李錦繡僅僅五步之遙才停下。


    「不是巧合,我便是專門在此等你的。」


    容成宣仰頭望著他,滿目柔情,「我日日都在此等你,風雨無阻,等了你大半個月,你終於捨得下峰了。」


    李錦繡正色道:「此前之事,多有誤會。一則,我並不想趁人之危,二則,我不願愧對小師姐,三則,我非是斷袖。」


    容成宣不與他爭論前兩條,就單單論起了第三條,眼裏閃爍著一絲陰寒,「你說你不是斷袖,何以證明?」


    李錦繡不會傻到自證清白,更何況他也自證不了,就反問三師兄,如何證明他就是斷袖?


    本以為這樣就能把容成宣的質問堵迴去了,以後大家見麵了,也不會太過尷尬。


    豈料容成宣竟然口出驚人:「你乃純陽之體。」


    簡單一句話,李錦繡就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古以來,擁有純陽之體的男人,都是天生的爐鼎。


    所謂天生的爐鼎就是字麵意思,對於這類人來說,和男人雙修就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就比如餓了吃飯,渴了喝水一樣簡單。


    雖說純陽之體也可以和女人雙修,但絕大多數還是跟男人。


    李錦繡冷汗都冒出來了,緊緊抿著唇。


    暗暗思索容成宣是如何知道的?


    目前為止,隻有師尊和小舟弟弟知道,師尊絕不可能對外提及此事,那麽一來就是……


    不過很快,容成宣就給出了解釋:「你滿身的合歡花香,我離你這麽遠都能聞到,隻怕早就與人雙修過了吧?」


    有麽?


    李錦繡下意識想聞聞自己的胳膊,但立馬克製住了。


    他自己倒是沒聞到,隻有跟師尊做狠了,才會嗅到。


    「小山師弟既是純陽之體,就絕非斷袖。方才又何必撒謊?」容成宣曲指輕輕敲著輪椅的扶手,勝券在握般笑了笑,「莫非是師弟背後之人,不準師弟與旁人親近?那讓我猜猜,這山中能與師弟雙修,還有如此能耐管住師弟這樣的天生爐鼎之人,並不多。大師兄已經有林姑娘了,你又不願與二師兄雙修,小師叔閉關未出……」


    「夠了!」


    李錦繡連忙打斷他的話,答案已經很明顯了,當即暗暗握緊了拳頭,抿著唇望向眼前之人。


    他突然就不認識容成宣了,記憶中的三師兄並不是斷袖,也不會拿捏別人的把柄,更加不會露出這種陰寒如毒蛇般的眼神,仿佛要將他活活吃掉。


    話已至此,容成宣也點到為止,再說下去小師弟該惱了。


    容成宣輕輕嘆了口氣,望著身下的輪椅,又同李錦繡說起了這輪椅的來歷,說到最後,他告訴李錦繡,他有悔。


    他很後悔,當初沒有及時勸阻小師弟,才讓小師弟為他瘋魔,因他墮|落。


    還說,若是能重來一次,他會答應和小師弟在一起。


    李錦繡覺得不對,通通都不對。


    愛一個人的感覺,並不會因為死了,或者換了具身體而消散。


    既然如此,李錦繡不打算再逃避,索性就施展讀心術,探知容成宣的心聲,以及從前的記憶。


    他要搞清楚,他和容成宣之間,到底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過去!


    可就是這麽一探,李錦繡的腦子裏就跟被海浪侵襲一般,嘩啦啦地翻湧上來很多畫麵,同時也讓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原來當年拋棄小舟弟弟,並不是李錦繡故意為之。


    而是在逃跑的路上,容成宣失足踩空,李錦繡緊緊抓住了他的手,可因為體力不支,最終雙雙跌落懸崖。


    等李錦繡醒來後,容成宣雙腿摔斷了,他自己也遍體鱗傷,等好不容易背著容成宣爬了上去,卻怎麽都找不到弟弟了。


    李錦繡還知道了輪椅事件的後續。


    他那時傷得太重了,被師尊抱迴去之後,已是彌留之際,容成宣也在場,一直緊緊握著他的手,鼓勵他撐下去。


    通過容成宣的視角,李錦繡看見了年少時的自己,滿臉稚氣,麵色慘白,渾身都是血,已經沒個人樣了,氣息奄奄地跟師尊說,來生還想當師尊的徒弟,希望來生能早點遇見師尊,請師尊不要生他的氣,也不要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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