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覺得太陽穴被揉得挺舒服的,眯瞪著眼睛,發出了小獸一樣的哼唧聲。


    「你倒是享受起來了!我且問你,見不到容成宣就讓你這般抓心撓肺地想?」燕雨真滿臉恨鐵不成鋼,伸指戳了一下小師弟的額頭,恨聲道,「沒出息的東西!還學人喝酒買醉!」


    李錦繡哪裏聽得懂他說什麽?早醉得一塌糊塗了。


    隻覺得耳邊很吵,下意識就伸手去捂燕雨真的嘴。


    燕雨真當即就氣笑了,直接撥開師弟溫熱滑膩的手,道:「怎麽,說了讓你不愛聽的?你以為我那麽想說啊,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師弟的份上,就算你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看你一眼!」


    耳邊傳來一聲含糊不清的悶哼,李錦繡緋紅的俊臉上,還沁出了一層薄汗,渾身散發著酒氣和幾縷詭異的奇香。


    還有一絲殘留在了燕雨真被捂過的唇上。


    奇怪。


    怎麽會這樣香?


    燕雨真好奇,定定地凝視著小師弟的臉,看著他殷紅如血的唇,忽然心尖一顫,麻酥酥的癢了起來。


    鬼使神差就伏身湊近,想仔細聞聞。


    垂落的烏髮弄得李錦繡癢得很,偏頭躲閃時,又發出了意味不明的悶哼。


    燕雨真瞬間口幹舌燥起來,臉也漸漸紅了,兩手慢慢托住了小師弟的頭,不讓他亂動,情不自禁就吻了下去。


    可這一吻終究沒落到師弟的唇上,周圍瞬間驟寒,強盛的壓迫感,讓他無法再做出任何逾越之舉,燕雨真猛然一抬頭,瞳孔瞬間劇顫,舌頭也一片冰涼。


    師尊!


    第50章 師尊哄徒弟叫夫君


    晚間清冷的夜風迎麵吹來,隱約能嗅到淡淡的梔子花香。


    李錦繡睜開眼睛就看見腳下飛掠而過的房簷。


    他當然不會蠢到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耳邊傳來唿唿唿的風聲,寬大的雪白衣袍被風吹揚起來,拂過少年白淨的麵龐時,有些癢癢。


    「師尊……」


    李錦繡嗅到了袖間熟悉又好聞的檀香味,睡眼惺忪地笑著問,「師尊怎麽出來找我了?」


    江寒溯問:「我若不出來找你,你打算幾時迴去?」


    「我沒逃跑,就是和趙公子還有兩個師兄一道兒出去喝酒了。」


    李錦繡滿臉依賴,被師尊攬著腰肢,在街道沿途的房簷上飛速移動,也如履平地。還跟貓兒一樣,把頭臉往師尊的胸口蹭了蹭。


    「所答非所問,這就是你的答案麽?那看來今夜我不該出來尋你,耽誤你在外和師兄們喝酒談心了。」


    「不,不是!」李錦繡雖然酒醉還沒完全醒,但聽得出師尊有點不高興了,趕緊道,「我出門時忘了和師尊說一聲,是我疏忽了。」


    不過很快話鋒一轉,又道,「可兩個師兄出門前,也沒跟師尊說啊。」


    言下之意就是師尊隻生我的氣,而不生師兄們的氣,好不公平的。


    江寒溯勾唇一笑:「你倒是跟他倆比上了。」


    「不能比麽?」


    李錦繡抬眸望去,剛好師尊垂眸,四目相對的一瞬,心尖驀然一顫,仿佛被什麽東西電了一下,瞬間酥酥|麻麻的。


    「能。」江寒溯的語速很慢,吐字非常清晰,「不怕你跟他們比,就怕你不比。」


    李錦繡愣愣地問:「為什麽?」


    「凡事有了比較,才知何為輕重緩急。」


    「那我是輕還是……重啊?」


    李錦繡又問,這個問題才一出口,他居然莫名地緊張起來,也不知道自己為何緊張,竟下意識屏息凝氣地等待師尊的答案。


    「輕。」


    「……啊。」


    師尊毫不猶豫的迴答,讓李錦繡瞬間臉色一苦,心裏也悶悶難受起來,在酒水的麻痹之下,此刻腦子鈍得很,根本聽不出師尊說這話時,語氣裏的戲謔。


    見徒兒瞬間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江寒溯忍俊不禁,但明麵上依舊淡然自若,還明知故問:「你似乎不滿意我的答案。」


    「……」


    李錦繡也說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師尊是大人,是長輩,也是堂堂靈劍宗的宗主,說出的話隨便往地上一砸就是一個坑,毫不誇張地說,師尊就跟人間的皇帝一樣君無戲言。


    也就是說,在師尊心裏,自己可以和兩個師兄比較,但他是「輕」的那一方。


    換句話說,如果有朝一日,李錦繡和兩個師兄同時被抓了,若是對方威脅師尊,隻能救其中一方,師尊會毫不猶豫選擇救師兄,而不救他。


    雖然早有這方麵的自知之明,但親耳聽見師尊說,還是讓李錦繡心裏難受了,片刻後才故作樂觀地道:「應該的,應該的!」


    師兄們是師尊親手養大的,而我不過是半路殺出來的,如今又當了師尊的爐鼎,自然不比他們重要。


    江寒溯垂眸,定定凝視著徒兒依舊酡紅的臉,忽而勾唇一笑:「你似乎誤解了我的意思。」


    「啊?」


    「我方才說的輕,指的是你抱起來很輕。」江寒溯道,「本就清瘦,還學人喝酒,晚上定是沒有好好吃飯吧?」


    李錦繡恍然大悟,可隨即又暗道,明明是師尊誤解了我的意思才對啊,我明明想問的是在師尊心裏,誰輕誰重,師尊卻答非所問,此刻倒也問不出口了。


    他把臉又往師尊懷裏埋了埋,片刻後才嘟囔著說:「師尊,我喝了好多酒,我喝醉了,腦袋昏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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