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元想要起身的動作停下,有些無奈又心疼地嘆了口氣,他小心湊近,卻在快要碰到他唇的時候,停下,似乎不知道怎樣的力道才不會碰疼他。


    戚許抬起左手壓住沈書元的後腦勺,將他的唇用力的觸碰到了自己。


    「別用力,我懂了。」沈書元又將他的手臂放迴床榻,湊近他的臉頰,一下又一下的觸碰著他的唇,沒有半分逾規,隻是透著安慰之意。


    「這麽久,就不想我嗎?」戚許小聲問道。


    「怎麽會不想,但又不敢給你寫信,之前的信,你應該看出是我寫的吧?」沈書元問道。


    「璞安二字足矣。」戚許說道。


    「這次受傷可有旁的說法?」沈書元問道。


    戚許笑了下:「不確定,等我傷好了,我們再細聊。」


    沈書元明白,他是最近精神不濟,便沒有繼續追問,隻是又低頭親吻上他的唇瓣:「若是安慰有效,就閉上眼睛,再睡一會。」


    戚許聽話的閉上眼睛,感受著唇瓣處的柔軟和溫度,他說不清現在的感覺,就像迴到了年少時一般,卻又和那時截然不同。


    「我覺得自己好沒用。」戚許握住沈書元的手,有些難過地說道。


    沈書元不解,剛想安慰一二,就聽到他繼續說道:「我們兩人分別數月,好不容易迴來,應該好好伺候你的,我卻又傷成這樣。」


    沈書元想了半天,才明白戚許的那句沒用指什麽:「瞎說什麽,你大破北玨主力,逼其退讓一百裏,怎麽會沒用?」


    「可不能伺候你!」戚許說的還很委屈。


    沈書元嘆了口氣:「這件事於人生之途而言從不重要,就像你離開的數月,我每晚思念,卻也沒想過此事,隻是擔憂朝局,擔憂戰事,擔憂你是否可以應付,記掛你的安危,想著你每日可能在做之事。


    就像你,遠在西北,偶有空閑想起我,難道還會想念此事嗎?」


    戚許卻瞬間啞口無言,這種事情想想不正常嗎?


    沈書元感受到他的沉默,張了張嘴,有些猶豫地問道:「就算我隻能看到往來戰報,也能知道從你到了西北,大小戰役不斷,更別說剛到軍中需要應付的事情有多少了,你還有這精力?」


    戚許有些惱怒,他是現在不能動,不然他定然要翻身不再與這人說話了,不是他說的床幔已放,方寸之間,什麽能易得過色,現在又這般大義凜然。


    感受到了戚許的怒意,沈書元討好的親上他的臉頰:「想過,想過,卻又覺得戚郎在外受苦,我卻隻想這個,不是有些對你不住嗎?」


    「睡覺。」戚許閉上眼睛不想再說話。


    沈書元又低頭親了下:「安慰也不要了?」


    「安慰的心口疼!」戚許唿出一口氣,不想再說話。


    沈書元隻覺得此刻戚許的孩子氣,說不出的讓他憐愛,他低下頭親上戚許的唇,這一次他嚐到戚許唇中的苦澀:「終於懂了,藥吃的多,嘴裏苦。我那樣的安慰沒有用,怪我,想的淺了,讓戚郎受了這許久的苦……」


    第417章 到底誰荒唐


    陸千一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沈書元,總覺得他這幾日似乎心情很好。


    「有什麽好事?」他開口問道。


    沈書元側頭看他:「什麽意思?」


    「覺得你心情很好。」陸千一說道。


    沈書元點點頭,指指麵前的帳目:「今年各處都沒有遇災,收成也還不錯,當然心情好。」


    陸千一點點頭,卻將他麵前的帳冊遞了過來:「雖然沒什麽問題,但總覺得有問題。」


    沈書元看著他用手指的位置,有些不解:「桐州?」


    「嗯,這三年桐州不管是是稅銀還是稅糧,數目都較之前有大幅提升。」陸千一說道:「但桐州這些年也沒發生什麽大的變化,為何可以增加稅收呢?」


    沈書元想了下:「應該沒有什麽變化吧,我沒有聽父親提起過。」


    「哦,對,沈大人是桐州人,那應該是我想多了。」陸千一說著就將帳冊拿了迴去。


    沈書元側眸看了他一眼,陸千一每次說的一些不著頭尾的話,都有深意,這次的難道也有?


    當天沈書元特地將桐州這幾年的賦稅都查核了一遍,也沒發現什麽不妥,地方郡守還因為繳稅的原因,官升半品。


    他晚上迴家,想了想還是給爹去了一封信,他怕的是爹和本地的官員有不該有的勾結,被人發現了,消息傳來了京城,不然陸千一怎麽會好好提這件事呢?


    雖然各地的賦稅基本都是固定的,但豐年和災年需繳納數量本就不同,可能是這幾年正好趕上豐年,而前幾年,雖沒遇災但收成不好,當地郡守上報了朝廷,進行了減免。


    不過沈書元也知道,這樣的猜測應該不對,他是剛到戶部不久,但陸千一可不是剛來的,幾年前的事情,他不會輕易忘記的。


    當天晚上他到了戚府,看著戚許服下藥,才遣退了於人八。


    「我每次來你都換好了藥,你這傷口我一次都沒看過。」沈書元坐在床邊說道。


    戚許笑著說道:「其實也差不多開始結痂了,不能每日都折騰了,現在已經是三日換一次藥了。


    我是在西北受得傷,這路上還走了那麽久呢,隻是一路顛簸恢復的慢罷了。」


    戚許說的輕鬆,他迴京的日子是沒出征前就定下的,雖然受了傷迴到軍營的第二天就是應該啟程的日子,軍中壓根不敢耽擱,他雖然昏迷不行,但還是直接送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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