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就把嘴閉得結結實實的,在書棋如見醫學奇蹟的震撼注視下,支棱起一條瘸腿,健步如飛地跑了——連小德子氣喘籲籲地追在後頭都趕不上。


    【作者有話說】


    書棋:我們公子妙手迴春(崇拜)


    第12章 偏心


    訪越的使團腳程慢,行列裏又有幾個老邁的官員,一路走一陣停一陣,梁承驍都迴宮幾個月了,一行人才拖拖拉拉抵達上京。


    這日下朝後,總算安全歸家的李同舟李大人就藉口有要事迴報,死乞白賴地擠上了東宮的馬車。


    梁承驍很是無語:「你沒有自己的馬車嗎?」


    李同舟振振有詞道:「我這不是陪您去探了一次虎穴,走前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迴,就給車夫放了個長假嗎。這不,人現在還在鄉下沒迴來呢,就來找您江湖救急了。」


    紀聞倒是對他很熟悉了,笑眯眯地掀開帷簾,請他進去,又自覺地轉去蹲車前板了。


    等上了馬車,李同舟的表情變得關切些許,問:「殿下的頭痛最近是否又犯了?」


    剛才在朝上,他就看梁承驍臉色不好,連帶著周身氣壓也持續走低,左右朝臣以為他心情不佳,紛紛噤若寒蟬,沒一個敢上前觸黴頭的。


    「尚可。」梁承驍淡道。


    他沒打算和李同舟多說,屈指按壓著太陽穴,問:「孤離開後,臨安的狀況如何。」


    李同舟早就猜到他要問這個,事實上,他也是來匯報此事的。


    於是揀著重點,正色道:「我們走後不久,高逢就勸諫越帝,將大巫從牢中提出來再行占卜,越帝也同意了。隻是這事捂得很嚴,我們的暗樁也打探不到結果,不過想必與計劃差不太多,把禍水引到了蕭元景的身上。」


    「過了沒幾日,越帝急詔蕭元景。而後就傳出了震驚朝野的端王叛逃的消息。」


    他頓了一下,不禁感慨:「殿下這一步棋屬實下得狠絕,幾乎將那蕭元景的後路堵死了。大巫不明不白地死於天牢,大理寺緝獲的兇手屍體上又帶著十二部的印記——就算他有幾張嘴,也洗不脫身上的嫌疑,何況朝中還有一個逮住機會就想置他於死地的高逢。」


    「這時候叛逃,反倒是唯一一條生路了。」


    從萬壽節宴到大巫之死,其間發生的種種,都在他原本的計劃內。


    梁承驍漠然聽著,心中思索,到底是哪一環出了問題。


    李同舟畢竟才迴上京不久,一路上消息閉塞,不知道蕭元景在涿縣人間蒸發的事,還在兀自讚不絕口:「端王一除,越帝有如自斷一臂,估計連沂郡都難以守住。下次殿下再發兵越國,就易如反掌了。」


    說到這裏,他忽然想起什麽似的,興致勃勃問:「敢問殿下,暗部如今擒住蕭元景沒有?此人是個不可多得的將才,若能以厚利相誘,為我大晉所用……」


    梁承驍:「……」


    什麽叫哪壺不開提哪壺。


    紀聞蹲在車前板上,將裏頭的對話聽了個真切,不得不開始大聲咳嗽。


    李同舟聽得奇怪:「紀右衛是嗓子不適嗎?可要迴去看看郎中。」


    紀聞:「咳,大概是昨夜著涼了吧,不礙事。李大人,前頭就到您府上了。」


    「今天怎麽到得這麽快……」李同舟沒有起疑,跟梁承驍告退後,嘟嘟囔囔地去撩車簾。


    紀聞生怕他還要迴頭跟太子爺嘮兩句,跟左右使了個眼色,立刻有隨從會意上前,半攙半請地把人送走了。


    等李同舟離開後,他才掀起帷布,腆著臉探進個頭,試探性喚:「殿下。」


    梁承驍睨他一眼,悠悠道:「你沒什麽要同孤交代的嗎?」


    這話一出,紀聞頓時夾緊不存在的尾巴,在心裏打了兩遍腹稿,才謹小慎微道:「暗部已將涿縣周圍搜尋了個遍,都沒找到蕭元景的蹤跡,但根據密探迴報,無論江南還是江北的十二部,似乎都停止了活動,像是——忽然失去了指揮者一樣。」


    「我們猜想,蕭元景很可能身受重傷,或者出了不測,此刻正藏在暗處休養。」


    梁承驍聽了,神情晦暗莫測。


    紀聞拿不準他是否動怒,忐忑地低著頭等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他平靜的聲音:「把紀廷叫迴來吧。」


    「……」紀聞霎時驚愕地抬眼,無聲表達疑惑。


    梁承驍按著鬢角,緩解神經一陣陣的刺痛,眼神卻是銳利的:「不必浪費時間,他早就不在涿縣了。」


    —


    等迴到東宮,還沒喝上一口茶,就聽外麵吵吵嚷嚷。


    常貴尖細的嗓音混在嘈雜中,哭天搶地:「殿下!您可要給奴才做主呀!殿下……」


    梁承驍本來就頭疼,聽了蹙起眉,吩咐身旁內侍道:「叫他閉上嘴,再吵把他的舌頭拔下來。」


    內侍瑟瑟發抖地應了是。


    話帶出去之後,不一會兒,外頭就沒了動靜。


    他沒問發生了什麽事,旁人也不敢多嘴。唯有紀聞是個愛湊熱鬧的,出去打聽了一陣,最後神情古怪地迴來了。


    梁承驍沒注意他的異樣,頭也不抬問:「外麵在吵什麽。」


    紀聞道:「好像是翠玉軒的事。」


    翠玉軒?


    梁承驍頓了一下,後知後覺想起他那天從倚紅樓帶迴來,安置在後院的人。


    這段時日他忙著處理從臨安迴來的後續事宜,幾乎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此刻聽紀聞提起,才分出了一點注意力,問:「謝南枝把那味藥材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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