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有點擊中我的靈魂了。”


    白小玉有點難過。


    “主要是我不知道我到底想做什麽,這個工作隻是看著輕鬆,工資還算過得去。”


    “我也是。”


    “我不喜歡我的工作,我以後也不想繼續幹這一行。”


    大家除了明確地不喜歡,就是迷茫。


    許向佳歎了口氣,“我也很迷茫。”


    因為她晚上可以帶著孩子睡,所以沒有經受過臥室裏安裝攝像頭這件事。


    如果遇上安裝了攝像頭,睡覺都要被人看著這件事,許向佳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繼續堅持下去。


    幾個迷茫的女孩坐在收拾好的桌子旁,陷入了沉思。


    “好了好了,快迴去睡覺吧,我明天還得上班,周六都要加班,真是要命。”


    其中一個女生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隻能提出來早休息。


    大家各自去洗漱,迴了房間。


    許向佳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暖暖的地板上,心裏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手機響了,是周姐。


    明天中午和晚上都有服務員的工作,她問許向佳幹不幹。


    許向佳給迴了個“一定到”之後,突然想明白了。


    她現在沒資格談熱愛。


    實在要談,她熱愛的是錢。


    隻有錢到位了,才能解決她現在的難題。


    第二天的工作並不是很累。


    她站在裏麵端端菜,倒倒水,跟著吃吃喝喝,別人不要的,幹淨的東西打包帶迴家吃,真是美滋滋的一天。


    周日又是兩次服務員的工作。


    中午忙完了之後,許向佳接到了小姨趙冬梅的語音來電。


    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接了。


    “喂佳佳啊,你現在在哪呢?”


    許向佳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冷漠。


    “小姨,有事嗎?”


    趙冬梅被許向佳的態度噎了一下。


    “佳佳,你是不是還怨我上次幫你媽媽說話,小姨說的是實話,你一個女孩子沒有家人撐腰,在外麵會被人欺負的。”


    這話說的,趙冬梅到了最後,自己都沒有了底氣。


    “那個,佳佳啊,你哥哥住院了你知道嗎?”


    許向佳聲音興奮了一點,“快死了嗎?”


    趙冬梅一滯,“你這孩子,說什麽話呢,你哥哥就是車禍受傷了,你媽媽這幾天哭得可厲害了,大家都聯係不上你。”


    許向佳冷笑。


    “他們沒錢了,找我要錢吧?”


    “讓他們等著吧,許光宗就是死了沒錢買骨灰盒,我也不會給他買。”


    “小姨你別說我說話難聽,我過的是什麽日子你比誰都清楚,要是他們覺得他們生了我我就得養這一家子,那我立刻找個樓跳下去。”


    說完,許向佳直接掛斷了電話,猶豫片刻的功夫,趙冬梅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許向佳沒接,語音電話響完之後,她看見了趙冬梅的信息。


    “佳佳,你們畢竟是一家人啊。”


    這句話讓許向佳最後的不舍都消失殆盡。


    她利落地把趙冬梅拉黑,順帶著自己的親戚們全部拉黑。


    一家人?


    狗屁。


    迴到自己的小窩休息了一下,許向佳馬不停蹄地去了下一個宴會大廳。


    這一次的工作地點比較高檔,周姐帶過來的一群人就隻留下了看著比較年輕的幾個,周姐也被留下了,但隻能參與飯後收拾桌子這一項。


    許向佳換上酒店準備的工作服,站在了大廳角落等待安排。


    燈光閃爍之間,許向佳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陳霜葉。


    她的肚子已經明顯地凸了出來,身邊站著一個距離她三步遠的年輕人,似乎是她的老公。


    陳霜葉已經不像結婚的時候那麽精神飽滿。


    現在的她,麵容有些憔悴,眼裏有深深的疲憊,看向自己老公的目光中還有埋怨。


    許向佳往後退了退,不想跟陳霜葉有任何接觸和交流。


    事與願違。


    主管過來安排的時候,看見了年輕的許向佳,讓她去最前麵的幾桌,看了看陳霜葉的位置,許向佳心裏默默歎氣。


    陳霜葉的那一桌是她負責的範圍內,最後一個上菜的。


    剛放下一個盤子,陳霜葉就看見了許向佳。


    “許向佳?”


    她的聲音有點細,與著曾經裝出來的清純淡然相比,多了幾分戾氣。


    “你不是幹月嫂嗎,怎麽在這裏幹服務員了?”


    這話裏,就少了幾分戾氣,多了幾分高高在上。


    許向佳笑了笑,沒說話,上完菜轉身就走。


    無魚不成宴,在當地來說,一般來說宴席菜最後一道菜是魚。


    上完魚,就說明不會再有別的菜了,過幾分鍾加個果盤,菜品到此結束。


    許向佳把炸得金黃,造型好看的鬆鼠魚端上去之後,就聽見陳霜葉的聲音再次響起。


    “許向佳,你站住。”


    許向佳歎了一口氣,她一個沒接觸過所謂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場合上不能丟人。


    果然,陳霜葉的老公皺眉看向她。


    “差不多就行了,少在這裏丟人。”


    陳霜葉似乎被激怒,“我懷著你孩子,你居然說我丟人,我幹什麽了你就說我。”


    陳霜葉的老公臉色鐵青。


    許向佳站在桌子旁邊,微笑看向陳霜葉。


    “我預產期之前聯係你,我們畢竟是同學,到時候你伺候我坐月子。”


    “伺候”這兩個字聽得在座之人都皺起了眉頭。


    他們或許心裏覺得,月嫂保姆都是伺候他們的人,但是,誰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呢?


    “我在陽光家政公司,您可以去那邊跟公司談。”


    對於陳霜葉,許向佳想得很明白。


    要麽她就是為了羞辱她。


    要麽她真的要把她帶迴家羞辱。


    如果真的帶迴家羞辱,她就一定要走公司,栽贓陷害她偷東西,也不是不可能。


    陳霜葉冷笑。


    “不通過公司,把公司那部分錢都給你,不好嗎?”


    許向佳依舊是麵帶微笑。


    “還是走公司吧,保險。”


    陳霜葉的老公聽懂了許向佳的意思。


    “到時候你去公司聯係,別說了。”


    他衝著陳霜葉說完,抬頭看向許向佳,“你可以走了。”


    許向佳拔腿就走。


    今天真倒黴。


    端上果盤之後,許向佳迅速遠離這張桌子,希望這個孕婦不要沒事就出來吃飯。


    以後她可不想經常看見她。


    讓許向佳沒想到的是,陳霜葉的老公在離開的時候,找許向佳道了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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