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一個問題。


    賀蘭臨在現代世界活了下來,但是在夏朝那邊有長孫成幾人在背後做推手。


    估計都會以為他已經死了。


    這可不是件小事情,短時間內曆史變化太大恐怕會引起一連串的後果。


    “朔雨他們跟我許久,我在路上都已經留過了記號,他們會知道的。”


    “意思是你還是會迴去嗎?”


    一直不吭聲的賀知意開口,眉頭緊鎖。


    他確實是有些不太讚成賀蘭臨這段時間再迴去,還是應該從長計議。


    賀文遠正色咳了一聲,賀知意便不再開口說話了。


    “先祖有自己要承擔的使命,小輩不要妄加議論。”


    “爺爺,我知道,可是在意的人就不重要了嗎?”


    賀知意的語氣不是非常友善,帶著幾分抱怨。


    這個“在意的人”說的是江雨蘅,在場的人都聽出來了,賀仲找了個借口離開了病房。


    小老頭出了病房就摸摸自己的胸口,還好溜得快,這種場麵他最煩了。


    病房裏賀文遠知道自己這個孫子存了些心思,在為江雨蘅抱不平。


    賀蘭臨也沒有出聲反駁。


    對便是對,錯便是錯,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自己錯了。


    聽他們剛才說的,江雨蘅一直在忙,忙完了還要照顧重傷的自己。


    “他應該迴去。”


    江雨蘅說話打破了僵硬的局麵,賀知意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


    “這件事情如果不解決的話,沒了賀蘭臨的牽製,隻怕是長孫一族會把夏朝攪得天翻地覆。”


    江雨蘅的想法很簡單,夏朝是華國數千年曆史中最輝煌的朝代。


    其中不少的功勞都在於賀蘭臨。


    但是曆史上的賀蘭臨沒有死在這裏,如同賀嶼之前所說,甚至有可能曆史上的他壓根就沒死。


    和所謂的四王妃隱退,過著自己的生活。


    之前她還會擔驚受怕,這勞什子四王妃會在什麽節點出現。


    她甚至還經常翻看一些野史,也算是見慣了各種各樣離譜的記載。


    從中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人沒有必要為了一些根本就摸不著邊的事情去焦慮。


    但眼前的這件事情是他們能觸碰到的。


    如果賀蘭臨真的“死了”,長孫一族隻會更加肆無忌憚。


    剛剛賀蘭臨也說了,太子已經有了異心,估計過不了就會宮變。


    但賀蘭陽沒有治國之才是事實。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走向,夏國的曆程會更加艱難。


    內有敗政拖累,外有強敵覬覦。


    而且賀蘭陽為了一己私利,連外敵都敢聯合,放在現在就是妥妥的奸細。


    估計夏朝壓根也到不了千年,撐過這一代都難。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賀知意都要被氣笑了,明明自己那麽在意賀蘭臨,現在他死裏逃生迴來了,江雨蘅又要把人放走。


    江雨蘅才是真的奇怪賀知意為什麽是這般反應。


    “我當然清楚我自己說什麽,不過我有些不太理解你了,你怎麽比我還激動。”


    “我隻是覺得先祖如果迴去,長孫氏心思叵測,歸途必定重重埋伏,這次能迴來,下次呢?”


    “放肆!”


    賀文遠氣的跺了跺拐杖,後知後覺自己聲音大了些,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賀蘭臨。


    隨後恨鐵不成鋼地對著賀知意說:“你是我賀氏繼承人,賀家先祖之事容不得你質疑,還有,江姑娘不是你能夠無禮對待的。”


    賀蘭臨對於江雨蘅的感情是明麵上的事情。


    就像之前賀仲考慮的那樣,雖說沒有正禮,但是嚴格算起來江雨蘅就是賀知意的長輩。


    賀知意隻能閉嘴,暗中咬緊了牙。


    他還真是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賀蘭臨開口:“我會迴去,但不是現在迴去。”


    這話是看著江雨蘅說的,剛剛賀知意說的有一半也沒說錯。


    他虧欠江雨蘅太多,放在夏朝,男女定情之後聚少離多的,姑娘家總遭非議。


    他在夏朝改製,也是想改變這種局麵。


    可自己又何嚐不是困在這舊製的牢籠之中,從來沒有掙脫過。


    王爺是他的擔當,但不是江雨蘅的。


    江雨蘅本不該因為他而承擔這麽多,等了他一次又一次。


    其實如果不是他賀蘭臨,是另外一個人的話,加上江雨蘅自己的才智,定會過得非常非常幸福。


    可人心總有自私的一麵,他賀蘭臨也有不堪的一麵。


    江雨蘅的好他想獨占,不願意讓任何人窺探。


    江雨蘅站在一旁擺弄水杯,給賀蘭臨倒了一杯水,意思很明顯了。


    賀文遠也知道繼續待下去也隻是耽誤人家的相處時間。


    “江姑娘,那我們就不叨擾了,有任何事情還請江姑娘知會我們。”


    江雨蘅客氣地點點頭,想送一送他們,但是賀文遠讓她留步。


    等出了醫院,上了車,賀文遠才冷臉對著賀知意說:“知意,你實在是太失禮了。”


    “我知錯,爺爺。”


    賀文遠很少斥責自己的孫子輩,尤其是這個向來懂事知進退的大孫子。


    可今日就跟腦袋犯了軸一樣,非要去杠人家江姑娘。


    “我早就跟你說過,人不是想什麽就一定能得到什麽,有些事情有些人,早已是命中注定。”


    賀知意在前麵開車,手握緊了方向盤,眼尾有些微微發紅。


    “可這對她不公平。”


    賀文遠握著手杖的力都鬆懈了,歎了口氣,說話的聲音都有些無力。


    “我是你爺爺,論年歲,也比江姑娘要長上許多,我看的出來你的心思,也看得出來江姑娘的心意。”


    說著,他看著前麵開車的賀知意,良久才開口:“江姑娘無意於你,她與先祖之間是情比金堅的關係,而且也有主見,公平與否不是你一個外人說了算的。”


    賀文遠知道自己這話說的太過於傷人。


    但是賀知意遲遲不明白這個道理,終日讓他擔心。


    “論起來,醫院那位不是我們的嫡祖,可我賀家祖祖輩輩信奉他,是因若不是他,可能壓根就不會有什麽後輩。”


    說這些話一是為了勸誡,二也是警告。


    今日賀家能有這些安逸日子,也是當初賀蘭臨幫襯,一人拚殺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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