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泱眼中閃著激動的淚光:「多謝師尊。」


    「也罷,此事還需問問若啟的意思,要他背離先祖,背離自已肩負的信念,絕不是我們能替他做主的。」說著,虛陽從懷中掏出一張符咒,苦笑道:「話雖如此,不過以若啟的性子,他必定會同意。你們都是我的弟子,我對他一向關心較少。從前隻覺得他心脈缺損,應該不會步入情道,卻不曾想,他的情道猛烈至此。」


    虛陽看了看雪弋山正在減弱的結界,開懷大笑:「我這一生愛也愛了,真神也當過了,本也沒有遺憾。卻還想著能看你們給我生個孫兒哄哄,如今是等不到了,等不到啊!」


    第45章 弒神??


    祁泱自覺虛陽情緒不對,心中擔憂:「師尊您怎麽了?」


    虛陽將符咒放到祁泱手中:「這枚符咒凝聚了我畢生的法力,待我走後,你將若啟從玄冰中取出,用靈泉水將符咒化開,餵予若啟。真神之力,可助他解除魔性,還能得我半生法力,在淵夢幻境中,他亦是強大的存在。」


    「師尊!」祁泱哭著將符咒放進懷中,雙膝重重地跪在地上,原來這三日,師尊沒日沒夜的熬著居然是為了此事。


    雪弋山的結界消散的七七八八,空中突然雷鳴大作,天邊隱隱可見明光。


    「泱兒,天界的人追來了,你快帶著若啟走。」


    虛陽拿出法器幻月,是一把拂塵。


    「師尊!」祁泱哽咽著不肯離去。


    天邊明光越來越近,竟是數以計千的仙家,步景容騎在天馬上,威風凜凜。黑壓壓的雲層籠罩著雪弋山上,猶如一隻巨手,仿佛隨時都要將雪弋山吞沒其中。


    虛陽扶住祁泱的肩,認真道:「創立新的神祇要付出的代價很多,不必糾結於一兩個人的犧牲。天君如今兇狠手辣,天界在他的帶領下必然嗜殺冷酷。為了四海蒼生,泱兒,我們必須這麽做。」


    祁泱抹了抹眼淚:「師尊大愛,天界不配。」


    「告訴若啟,玄逸臨走前,我曾取出他的一縷遊魂封印於殘夢鼎中。但那遊魂四處遊蕩,跑了出來,據我所查,應是不小心進入了淵夢幻境。遊魂是否被吞噬尚未可知,我一直不敢告訴若啟,如今也別無他法。你們若有幸尋到,找到復生的方法,或許可救。」


    「好。」祁泱哭著點點頭,泣不成聲。


    「他們來了,快走!」


    看著近在眼前的諸神,虛陽眼中透露著兇狠。拂塵朝空中掃過,巨大的氣流讓天馬止步不前。


    「廢物!」步景容用力的拍了拍天馬的後背,韁繩一拉到底,天馬吃痛的將他甩下身。步景容眼眸兇狠,朝著天馬的額頭狠擊了一掌,天馬哀鳴一聲,頓時化為一灘血水。


    諸神見此狀,胃裏翻江倒海,步景容的法術怎麽如此邪門。


    祁泱將玄冰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背上。


    「虛陽,您如今已是強弩之末,交出白若啟,往事可以既往不咎。」步景容站在雲層上,冷笑的俯視著還在掙紮的虛陽。


    「嗬,步景容,你身為天君卻身懷邪術。即使是天君千錯萬錯,他也是為你費的一番苦心,到頭來,卻被自已的孫子暗害。說到底,若不是你無能,天君何須如此,小綺又怎會為你赴死。」


    虛陽的話猶如一把利刃狠狠地紮在步景容的心上,登時表情大變,扭曲至極:「胡說,是你們,是你們害了她,你們全都要為她陪葬。」


    「步景容,你就是個瘋子。小綺為了你身死神滅,永不入輪迴。若她知道你有這一天,必不會這般奮不顧身。」


    步景容眼神渙散,踉蹌兩步,喃喃自語:「不,不會的。小綺愛我,她親口說她愛我,她親口說的!」


    身側的神君見步景容情緒被影響,開口道:「天君,莫被誤了心神。」


    步景容驟然放大的瞳孔,周身湧動的黑色的真氣,一把雷劍握在手上,空中的雷電皆匯聚過去。步景容大喝一聲:「去死吧!」


    沒了法力的虛陽,拂塵在手亦是難擋攻擊。步景容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阻擋。剎那間,持劍的手從虛陽的身體穿過,鮮血濺了一地,步景容望著虛陽素袍上大片的血跡,發出癲狂的笑聲:「死了,死了好,高高在上的真神啊,你可曾想過自已有這一天?你既是小綺的師尊,若是見到她,別忘了告訴她,是我殺了你替她報仇的。哈哈哈哈……」


    一口鮮血即將噴湧而出,被虛陽艱難地咽下,他無力的笑了笑:「你這種人,永遠也不配得到小綺。」


    步景容緊蹙著眉,神色猙獰,將雷劍從虛陽的身體中拔出。虛陽跪倒在地上,腹部赫然出現一塊空洞,咕嘟咕嘟的冒血。不多會,雙眼漸漸失去神色,凝望著天邊,卻始終不肯定閉眼。


    「去死,去死!小綺愛我,她隻能愛我!是你們,是你們拆散了我們。」


    步景容瘋狂的將雷劍在虛陽的屍體上反覆穿插,場麵殘忍,令人髮指,諸神皆不忍的別過頭去。


    榷炎仗著為步景容出謀劃策幾次,鬥膽的走上前,拱手道:「虛陽既已伏法,天君要不還是留他全屍吧。」


    步景容額間滿是大汗,掃過榷炎時,眼中的陰寒,嚇的榷炎連連後退,還未開口,步景容便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齒道:「你什麽身份,也敢管本君的事。」


    榷炎奮力掙紮的手漸漸垂落下來,低垂著頭,一動不動。步景容嫌棄的隨手一扔:「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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