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神沉默的後退兩步,白若啟收起紫月劍,轉身牽起玄逸的手,柔聲道:「我們走。」


    諸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聽話的跟在二人身後,就連天君都黑著臉一言不發。


    白若啟與玄逸站在天機台前對司禮神官微微一笑。


    「拜!」


    隨著司禮神官高唿,白若啟與玄逸麵對天機台行了拜禮。


    「再拜!」


    「同心對拜!」


    二人相視一眼躬身對拜,眼中除了彼此,再無其它。


    「賜婚書!」


    諸神看著天君一動不動,不由得好奇。仙君的婚書一向都由天君親書,為何天君還呆站著不動。???


    白若啟神色淡然的攤開手,婚書赫然出現在手上:「不用了,婚書就在我這裏。」


    諸神一片唏噓,看著天君暗沉的臉,總覺得氣氛凝重。


    司禮神官正不知該如何繼續進行,虛陽翩然降落:「不如就由我代勞?」


    虛陽作為如今天界僅有的真神,自然有這個權利,但這麽做卻是公然與天君對抗。


    天君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有勞真神了。」


    仙侍拿出一支火紅的羽毛筆,虛陽接過,在婚書上洋洋灑灑的添上了玄逸的名字。


    「繫結。」


    婚書中二人的名字漸漸淡化,虛陽施展法力將婚書變成一條靈繩,分別係在二人的手腕處,隨即隱沒。


    「賀!」


    諸神相互看了看,最終迫於壓力齊齊行禮。


    「恭賀仙君大婚。」


    多餘的祝福無人再說,白若啟也沒指望,在諸神的拜賀中淡然離去。


    二人緊緊相牽的手上,靈繩若隱若現。玄逸忽然感覺心口處一陣刺痛,隨即越來越重。看了看白若啟神色未改,咬咬牙忍住了。


    走出天京後,白若啟突然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煞白。


    玄逸慌張的將白若啟抱起:「怎麽了?」


    「快,帶我迴雪弋山。」


    白若啟倚靠在玄逸結實的胸膛,聽著他急速加快的心跳,意識逐漸模糊。


    「若啟,若啟。」


    ……


    天界有限製妖人的禁製,玄逸無法召喚冰鏡,隻能抱著白若啟快速飛身離去。


    第41章 上仙


    白若啟環住玄逸的手漸漸垂落下來,玄逸聲音顫抖,不斷的唿喊:「若啟,若啟,殿下……」


    懷中的人無任何反應,仿佛開在寒冬的臘梅,艷麗卻無靈魂。


    將白若啟放到榻上後,祁泱急沖沖的跑進來,遞過一枚黑色藥丸:「快,師尊交代過,隻要仙君躺著迴來,就立即把這個給仙君服下。」


    玄逸猶豫地看了眼烏黑的藥丸,祁泱「哎呀」一聲,一把將玄逸推開,撬開白若啟的嘴將藥丸放了進去。又迴頭對玄逸說:「後麵的事就不用我了吧。」


    接過祁泱手中的茶杯,玄逸含了一口清水一點點渡進白若啟的嘴中。


    藥丸入喉,白若啟臉色稍稍好轉,卻還是白的滲人。


    玄逸焦急的問道:「師尊呢?」


    「來了來了。」虛陽雙手扶腿,氣喘籲籲的出現在屋內。


    玄逸一把拉過虛陽,推到白若啟床前:「師尊,快給殿下看看。」


    虛陽長嘆一聲:「不用看啦,他這是被紫月劍所傷。」


    「紫月劍?大婚時嚇退眾人的那把劍?」


    「沒錯,紫月劍力量強大,若啟心脈殘缺一直無法駕馭,今日他為了讓諸神承認你們的婚事,強行開劍,這才傷了根本。」


    看著白若啟毫無生氣的臉,玄逸陷入深深的自責。白若啟為九尾狐時,他便沒能保護好他,如今又因要給他名分,不得不與諸神作對。


    「傻孩子,若啟他是心甘情願的。」


    「他會昏睡多久?」


    「不好說,少則幾年,多則幾百年。」


    「可有辦法化解?」


    虛陽頓了頓,沒有立刻迴答。玄逸眸中一亮,激動的跪在地上:「師尊但說無妨。」


    玄逸眼中的堅定是虛陽前所未見,將玄逸扶起後,耐心的說道:「先前我並不明白若啟如何會生來就心脈缺損,現在想來,大約是他將自已的力量用來延續你的生命。他以自已的神格給你烙下印記,才會殘缺一半靈魂。」


    「神格?靈魂殘缺?為何您從未提過?」玄逸抑製住心中的悲痛,他的殿下,從來都是這般為他考慮。


    「我不說是先前並不確定,但隨著你們靈修,若啟的心脈逐漸被修復。神格與靈魂歸體會對本體產生衝擊,也是他為何近日貪睡的緣故。」


    「我若將所有的力量盡數還給他,再歸還神格與靈魂,他是否就能醒來?」


    虛陽無奈的點了點頭:「天意弄人啊!」


    「好,隻要他安然無恙,我做什麽都可以。」


    虛陽拍了拍玄逸的肩:「可是,你因九尾狐的力量方能長生,若沒有這些,你要……哎!罷了,你們兩個,我誰都勸不動。」


    玄逸躬身行禮:「多謝師尊指點。此後的事我知道該如何做了。」


    虛陽長嘆一聲:「罷了,一命換一命的事才最損德。我這把老骨頭好不容易積攢的福報都要被你們消耗殆盡了。」


    虛陽帶著祁泱離去後,空蕩蕩的屋內隻剩下玄逸和白若啟。


    玄逸跪在床邊,拉起白若啟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如同最虔誠的信徒:「殿下,阿逸此生無憾了。」說著,他斬斷自已的一縷頭髮,綁在白若啟的發間,又細心的編了個同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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