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深夜,鄭晨沒有開燈,在昏暗的屋裏踱步,他在等芹澤溝必,他料定芹澤溝必今晚必迴來找他。


    “咚咚!”很輕的敲門聲。


    “誰?”鄭晨小聲問道。


    “我”


    “進來”


    芹澤溝必鬼鬼祟祟的推門而入,將頭探出門外,張望一圈後,這才放心進屋。


    “聽說大長老死了!他們沒懷疑你?”


    “懷疑肯定懷疑,但經過幾位醫生的驗毒,他們都說無藥可解,自然就與我擺脫關係了”


    “鄭兄弟,我實在搞不懂你為什麽去了櫻花會之後又迴來了?而且你是怎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我迴來自然是要當內應了,至於我怎麽迴來的就無可奉告了”


    “哦?難道你已經勸服了織田枯木?”芹澤溝必問道。


    鄭晨心想:“看來三合會並沒有將我已經勸服織田枯木的事告訴芹澤溝必,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這芹澤溝必在三合會眼中連個狗都不如”


    “那是自然!”鄭晨傲然說道。


    “哎呀!鄭兄弟真乃神人也!”芹澤溝必激動的給鄭晨豎大拇指,隻要扶桑會滅了,他就不用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心裏別提有多高興。


    “哈哈,芹澤兄你過獎了,不知三合會許的你什麽好處,讓你……”鄭晨含蓄問道。


    芹澤溝必麵露尷尬,說道:“既然不是外人,我也不與你隱瞞,三合會答應我,事成之後給我一粒天靈丹”


    “哦!?~那我可要提前恭喜芹澤會長了!”鄭晨拱手說道。


    “哪裏哪裏,還要多仰仗鄭兄弟!”芹澤溝必滿臉紅光。


    “既然如此,我不便多做打擾,告辭!”


    “告辭!”


    鄭晨起身相送。


    扶桑會總會長別院,一間小屋內,麻生靜山正在與織田枯木籌劃進攻三合會的事宜。


    “為保萬全,我們這一次一定要拉青山會下水!”麻生靜山說道。


    “不錯,青山會雖然是四大宗門裏最弱的一門,但若有了他們的幫助咱們的損失會降低很多”


    “但若他們不答應怎麽辦?”


    “哼!這事,容不得他們不答應!”織田枯木眼中閃過陰狠之色。


    一天後。


    同一間小屋內,除了織田枯木和麻生靜山外又多了三人,分別是織田信和、羽生結弦和羽生岩。


    羽生結弦乃是織田信和的好友,上次曾一起前往富士山,鄭晨曾救過他的性命。


    而羽生岩則是青山會的總會長,也是羽生結弦的親生父親,乃是先天後期高手。


    “羽生總會長別來無恙啊!”織田枯木客氣的打招唿。


    “嗬嗬,勞煩織田老先生掛念,不知今日約我們爺倆來扶桑會有何要事啊!”


    “聽聞令公子曾在富士山差點殞命,不知確有其事否?”麻生靜山問道。


    “的確有此事,不過幸得一位奇人相救,才算保住性命,本想找到此人報恩,卻一直沒能找到,實在可惜……”


    “嗬嗬嗬,羽生總會長有所不知,救令郎之人就在扶桑會,而且還成了扶桑會的乘龍快婿!”


    “呃……”羽生岩沉吟一下,說道:“可是我曾聽人描述,娶紗倉小姐的乃是一個名叫‘宇智波斑’的倭國人,而救犬子之人卻是一個喬裝成倭國人的華夏人啊”


    “嗬嗬嗬,他能喬裝一次,難道就不能喬裝兩次麽”


    “原來如此,我也聽聞此人在華夏的一些事,不喬裝一下的確要惹很多麻煩”羽生岩說道,心想:“這兩個老家夥肯定有事找我,而且這事還不簡單,不然不會這麽繞圈子!”


    “那這位小兄弟在哪?我先當麵向他道謝,日後在以重禮相贈!”羽生岩說道。


    “嗬嗬,羽生總會長不必如此客氣”麻生靜山說道。


    羽生岩不好的預感愈發強烈,就算是他,麵對這兩位老祖也敢壓力頗大,壓根猜不到這二老到底想幹什麽。


    “那不知二位老先生找我有何要事,還請明講”


    織田枯木和麻生靜山對視一眼,點點頭。


    “今日請羽生會長前來,的確是有要事與你相商”織田枯木說道:“你可知道前段時間三合會奇襲扶桑會之事?”


    “略有耳聞,而且還聽聞扶桑會總會長因此喪命,晚輩深感痛心”


    “他們三合會不僅策反了扶桑會,而且還要策反我們櫻花會,若不是我及時發現,怕是已經被三合會算計!”


    “什麽,他們究竟想要幹什麽?”羽生岩大驚。


    “三合會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麻生靜山說道:“我懷疑,你們青山會也已經有人被三合會策反了!”


    “這不可能!”羽生岩連連搖頭。


    “嗬嗬,一開始我和靜山都以為不可能,但他卻的的確確發生了!”織田枯木說道:“事到如今,我們三大宗門若不合力鏟除三合會,就怕日後三合會將會把我們逐個吞並!”


    “二位老先生的意思是,要合力鏟除三合會!?”


    “對!”


    “這……這將要有多少生靈塗炭!不可以,不可以!”羽生岩拒絕道。


    “就當是報恩都不可以?你兒子的命就這麽不值錢?”麻生靜山問道。


    “報恩歸報恩,可這屠殺整個宗門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


    “咱們不屠殺他,他就要屠殺咱們,你看不清這一點麽!”織田枯木說道。


    “這,這一切還未發生,也不過是二位的臆測,怎能當真?”


    “看來羽生總會長,是想看我們三虎相爭坐收漁利了!?”


    “晚輩絕無此意!”羽生岩麵色煞白。


    “那就表個態吧,是站在我們這邊,還是要幫三合會,你自己選吧……”


    “這……”羽生岩麵露難色,根本就沒有保持中立這條選項。


    “怎麽?羽生總會長是要與我們扶桑會、櫻花會為敵了?”


    “晚輩不敢!”


    “那就是答應我們要一起鏟除三合會了?”


    “我……”


    “父親答應兩位前輩吧!”羽生結弦說道,他也看出今日若不答應絕不可能善了,甚至……他們爺倆都走不出扶桑會的大門。


    織田信和麵露愧疚之色,他和羽生結弦關係不錯,是他叫羽生結弦帶他父親來扶桑會商議要事的,卻沒想到弄成這個樣子。


    “好吧!我答應便是!”


    織田枯木和麻生靜山麵露喜色。


    “哈哈哈,等攻下三合會的那天,得到的寶貝咱們三會平分!我和靜山絕對不會多要的!”織田枯木說道,他明白利益才最能收買人心。


    “那晚輩就先告辭了”羽生岩說著就要離開。


    “等等!”麻生靜山說道。


    “怎麽?”羽生岩停住腳步。


    “你可以走,令公子就陪靜山在這小院中住幾天吧,也算讓靜山略盡地主之誼”織田枯木笑吟吟的說道。


    “你們!……”羽生岩正要發作。


    “父親!”羽生結弦攔住了他,隨即對麻生靜山一拱手:“那就要多叨擾麻生前輩幾日了”


    “嗬嗬嗬,無妨無妨!”麻生靜山麵帶微笑。


    雪夜催風寒凜冽,又似逢春萬古青。


    大雪滂沱過後,那本應春季發芽一顆顆大樹,竟突然冒出一隻隻綠芽。


    倭國古武四大宗門看上去分外平靜……


    但所有宗門的高層都知道,一場大戰一觸即發,這暴風雨之前的寧靜,讓人心慌。


    接下來的事,鄭晨都沒有參與,一切都由麻生靜山與織田枯木一手操持。


    為不暴露鄭晨的身份,大長老‘麻生靜山’親自出手將紗倉真菜軟禁。


    織田枯木與金木沙雕相約,三天後對扶桑會發起總攻。


    第二天的夜裏,四大宗門的人全部集結完畢,在宗門內待命,就等總會長的一聲令下,便要血流成河。


    扶桑會廣場之上,本以‘暴斃’的大長老‘麻生靜山’忽然出現,站在高台之上,台下是幾千名宗門弟子。


    寒風夾雜著冰淩,吹向他的臉頰,拂起他的白須,他目光如炬,腳下正跪著一人,乃是芹澤溝必。


    芹澤溝必顫顫巍巍不敢說話,早已嚇的屎尿橫流。


    “背叛我扶桑會之人該不該殺!”麻生靜山鼓動內息一聲怒喝。


    “該殺!該殺!”


    “芹澤溝必,賣主求榮,勾結三合會,企圖滅我宗門,該不該殺!”


    “該殺!該殺!”


    “好!我就殺他祭旗!”一道白芒閃過。


    “噗通!”芹澤溝必人頭落地,那一抹鮮紅竄起十幾米,染紅了扶桑會的會旗。


    “扶桑會眾人聽令!”


    “在!”


    “爾等可是好兒郎!”


    “是!”


    “三合會殺我總會長,策反我執法堂,還想滅我扶桑會滿門!你們恨不恨!”


    “恨!”


    “今日我便率眾討伐三合會報此血海深仇!勢要滅三合會滿門!”


    “滅三合會!滅三合會!”


    “成敗在此一舉!不滅三合會誓不迴頭!出發!”


    櫻花會、青山會此時也都以集結完畢。


    夜裏十二點,麻生靜山、織田枯木、羽生岩在三合會府邸不遠處碰頭。


    “我與金木沙雕相約,明日進攻扶桑會,想必三合會所有部眾已在今日全部召迴!”


    “這樣做雖然會增加我們攻打三合會的難度,但是卻可以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羽生總會長帶青山會一半人去守住三合會各個小門防止有人逃跑,我與靜山直接從正門殺入!”


    “好!”


    “兩個小時後咱們一起進攻三合會!”


    羽生岩離去,麻生靜山與織田枯木開始整頓隊形。


    夜裏兩點,天空下起鵝毛大雪,鄭晨與紗倉鷹與桃穀繪裏香站在一起,等待著織田枯木與麻生靜山的命令。


    “殺!寸草不生!”織田枯木一聲厲喝。


    五六千人的隊伍整齊劃一的向三合會殺去。


    三合會所有人本就精神緊繃,這麽大的動靜不可能不引起他們注意。


    三合會守衛看著那浩浩蕩蕩殺氣騰騰的人群,嚇的張大嘴巴,一時間竟忘了預警。


    就要大喊之時。


    “哢嚓!”直接被織田枯木扭斷了脖子。


    織田枯木和麻生靜山一馬當先,如同殺神,所到之處無一合之敵,血液飛濺,將那雪白的雪花染的鮮紅無比。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三合會的諸位先天高手還剛從各自的屋舍中出來。


    眨眼之間,三合會集結在門口的數十人已經被麻生靜山二人屠戮殆盡。


    這二老,身上已被鮮血染紅,卻臉不紅心不跳,表情還是那麽的淡然,就如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


    忽然,兩位先天中期高手,當先趕來,他們麵露不可置信。


    “大,大大長老!”


    麻生靜山看向這二人,剛才還淡漠如水的表情,瞬間目眥欲裂。


    “畜生,背叛我扶桑會,殺我總會長!我定要讓爾等不得好死!”


    砰!麻生靜山須發皆張,腳踏地麵淩空躍起,手持金色大棒,裹挾萬鈞之勢,如泰山壓頂一般向其中一人砸去。


    其威勢之猛,就連織田枯木看著都心驚不


    已。


    “他,他怎麽會如此之強!”


    那名先天高手臉色煞白,他本以為自己先天中期的的實力可以與大長老有一戰之力,但看到這一棒之威後,心中頓感絕望。


    他抬起手中雙錘想抵擋這雷霆一擊。


    “轟!”


    “哢嚓!”倆隻斷臂飛起,這先天高手的雙臂竟然直接被砸斷!


    “當啷!”雙錘落地,上品法器都竟被砸出凹痕,其威勢之強可見一斑。


    “啊!”這先天高手慘叫,驚恐的看著自己的雙臂,跪在麻生靜山麵前。


    麻生靜山怒目圓瞪,單手撫著白須,傲然俯視此人。


    “大大長老饒命!”


    “哼!饒你一命?你何時繞過紗倉總會長!”


    砰!一棍抽搐,這先天高手的頭顱如西瓜般被砸的粉碎,血液揮灑在另外一名先天高手的臉上。


    剩下這人哪還敢反抗,他顫顫巍巍,哆哆嗦嗦,臉色煞白,已經被嚇的不知如何是好。


    “大,大,大,長老!我,我,我……”


    砰!


    又是一個西瓜被開瓢,沒留任何情麵!!!


    麻生靜山仰頭看天,眼含熱淚。


    “老兄弟!!我!!為你報仇了!!!”


    三會聯軍已經攻入三合會,三合會的所有人也都已經衝了出來。


    刀光劍影,廝殺震天。


    “織田枯木!!!”一聲老者的怒喝,響遍天跡。


    “嗬嗬嗬,金木總會長,別來無恙啊!”


    “草擬嗎!我就知道你個老狐狸不可靠!!”金木沙雕轟然落地,他身穿一身黑袍,眼圈泛黑,頭發與胡須黑白相間。


    金木沙雕環顧四周,發現三合會會眾短短幾分鍾便已死傷小半,頓時心膽皆寒。


    “勝負已定,金木總會長何不束手就擒?”織田枯木笑吟吟的看著金木沙雕。


    “哼!就憑你們兩個?!”金木沙雕不屑的看著織田枯木二人。


    “廢話少說!拿命來!”


    仇家見麵分外眼紅,麻生靜山以對金木沙雕恨之入骨,恨不得食其肉剝其骨。


    那金色大棒,帶著唿嘯聲砸向金木沙雕。


    金木沙雕雙手提手中水晶長劍,硬撼一擊!


    “砰!”


    音節陣陣,刺耳的金屬摩擦聲讓人牙齒發酸。


    二人爆發全力的一擊,震撼八方。


    “撕拉!”麻生靜山的衣袍直接被震的粉碎。


    他們同時爆退數十步,地麵被踩出一個個深坑。


    大雪下,麻生靜山那壯碩的身軀上布滿一道道刀疤,觸目驚心,這是無數場戰鬥給他留下的無上榮耀。


    他唿唿喘著粗氣,心中充滿不可置信。


    他本以為在研習了鄭晨給他的古武秘籍之後,便可在先天高手中無敵,卻沒想到,這金木沙雕也如此之強!


    織田枯木眉毛直跳,他被這二人的實力震驚了,之前他還自負這二人單挑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但現在看來,他才是最弱的那一個。


    “織田老哥,還不快快與我聯手殺了他!”麻生靜山喊道。


    “好!我這就祝老弟一臂之力!”織田枯木喊道,他將拐杖砸向地麵,木屑橫飛,一把修細纖長的武士刀出現在他的手中。


    “嗡!”利刃出鞘,這刀刃是如此的鋒利單薄。


    三位先天後期巔峰的大戰廝殺震天,那金木沙雕不知習得何種秘術,居然可以力抗兩位先天後期巔峰而不敗。


    鄭晨也在廝殺,他手持織田信和送他的上品法器‘亮銀槍’在玄級高手的隊伍中穿梭自如。


    紗倉鷹和桃穀繪裏香不知是不是有意保護鄭晨,竟就站在不遠處,並沒有去與三合會的先天高手廝殺。


    看著周圍不斷倒下去的人群,鄭晨的槍越來越鈍了,他竟不忍心看到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他麵前倒下。


    鄭晨不禁捫心自問,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他們很多人也許並不壞,隻是奉命行事而已,卻為何要承受這生命的代價。


    “鄭晨我殺了你!!!”憤怒的聲音從鄭晨背後傳來。


    鄭晨看去,這是一個身材臃腫的胖子,但細看之下,鄭晨才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胖子,他是木村擴哉,之所以看上去胖,是因為他外套內穿了那件寬大的軟藤甲。


    在木村杉死的那一晚,木村擴哉趁亂跑了,卻沒想到,他為了殺鄭晨,居然冒死前來。


    鄭晨雖然已經超凡三層中期,但實力距離地級還差一段距離,自然不是木村擴哉的對手。


    但不挑戰一下自己,又怎麽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呢?安逸隻會讓人墮落,隻有不斷的挑戰自己才能有所進步。


    鄭晨手持亮銀槍,挽了個漂亮的槍花,如一條靈活的蛟龍刺向木村擴哉。


    “當啷”武士刀劈在亮銀槍之上。


    鄭晨借亮銀槍下墜之勢雙腳躍起踹向木村擴哉的胸膛。


    砰!


    木村擴哉倒退三步,並未受傷,再次提刀衝來,眼神中的殺意近乎凝成實質。


    是鄭晨害死了他表叔,是鄭晨設計陷害他們叔侄萬劫不複,此仇不共戴天。


    噗!


    木村擴哉的眉心被一條彩色絲帶貫穿了眉心,他麵露不甘跪倒在地。


    桃穀繪裏香冷冷的看了鄭晨一眼,一言未發,彩色絲帶一甩,竟不沾任何血腥。


    木村擴哉,就這麽死了,鄭晨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


    可以說是他害死了木村杉叔侄倆,完全是出於他的私心,他的目的的確達到了,但鄭晨卻在此時捫心自問。


    “我這麽做到底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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