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出租屋,關上門的一刹那,他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至於蘇可可自殺了沒有,他沒力氣去看了。


    然而這時,一道人焦急的跑了過來,正是蘇可可,驚慌的抱起他:“怎麽了?怎麽傷的這麽嚴重?”


    好的,看來沒自殺。


    寧聖張張嘴,嗓門嘶啞,說不出話來,鮮血順著衣襟流了一地。


    “別死!寧聖你別死!別把我一個人扔下。”


    蘇可可聲音帶著慌張和哭腔,此時隻是一個彷徨、無助的女人,哪還有以前半點大小姐的架子。


    得不到寧聖的迴應,她隻好輕輕的把寧聖平放在地麵,慌亂的做起了心髒複蘇。


    按壓了三十次,又掰開他的嘴吹氣。


    這是什麽鬼的救人操作?方式不對啊!


    寧聖一肚子媽賣批,努力的說道:“還人、人工唿吸?你……怎……麽不伸舌頭?”


    “呃!呃!”


    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麵和兩人的衣服,蘇可可徹底慌了神,真的抱起他的頭,擦擦髒自己的嘴唇,然後伸著舌頭,閉上眼睛,有些笨拙的親吻上去。


    輕輕抵開寧聖的牙齒,攪來攪去,一邊攪,一邊看他一眼,含糊不清的問道:“確、確定這樣能行嗎?你再堅持一下!”


    閉上眼睛,接著攪來攪去。


    我靠!


    寧聖整個人都蒙了。


    此時臉上、嘴上全是蘇可可的口水,換了平時也許還不錯,這種情況下就太坑爹了。


    他用盡全力的推開蘇可可:“方法不對,包紮!包紮!止血!”


    “呃呃!”


    ……


    很快,出租屋內充滿了碘酒和雲南白藥的味道,染血的紙巾丟了一地。


    寧聖被205室“武者老頭”傷的太重,家裏的紗布根本不夠,蘇可可隻好將兩件白色襯衣剪開替代。


    總之,寧聖幾乎被裹成了粽子,好弄歹弄,總算是把血止住了,不過也因為失血過多,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發現身上的傷好了一些,旁邊蘇可可的眼睛卻哭成了桃子。


    見他醒了,再次無助的嚎啕大哭。


    寧聖勻了口氣,看了眼蘇可可的嘴,心裏感覺怪怪的,至於她為什麽沒有自殺,也不好意思問出口了,說道:“我睡了多久?”


    蘇可可擦擦眼角,說道:“七、七八個小時了。”


    寧聖掙紮著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酸疼,頭暈腦脹,隻好重新躺下,問道:“沒出什麽事吧?”


    蘇可可搖搖頭又點點頭,說道:“有個女人帶著小孩來敲了兩次門,喊阿聖,我沒開。”


    寧聖皺了皺眉頭,應該是樓上的阿春姐母女了,問道:“她們有事?”


    蘇可可說道:“我估計是想借吃的喝的。”


    寧聖沉默了一下,說道:“別出聲,裝沒人吧,給了一次還會要第二次,無底洞,這道理我在末世守則上看過。”


    蘇可可點頭:“我也看過!”


    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敲響了,阿春姐可憐巴巴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阿聖?阿聖?”


    蘇可可看向寧聖:“她們又來了!”


    寧聖沉默,現在這世道,吃的喝的比黃金還珍貴,哪能隨便給別人?


    “叔叔、叔叔,求求你開開門,我快死了。”小女孩的聲音也微弱的傳了進來。


    寧聖掙紮著想爬起來,眼前一黑,大腦供氧不足,昏了過去。


    ……


    迷迷糊糊間,被嘴裏的鹹味和外麵的吵鬧聲再次驚醒。


    睜眼一看,蘇可可正在喂他吃麵條,今天的麵條還行,就是有點鹹。


    外麵似乎有人吵架和小孩子哭鬧。


    蘇可可的臉色也很不對。


    寧聖推開碗,問道:“這次睡了幾個小時?”


    蘇可可放下碗,說道:“七個小時多一點。”


    寧聖點點頭,問道:“發生了什麽?外麵怎麽這麽吵?”


    蘇可可臉色難看,說道:“我沒給那個叫阿春姐的開門,她們母子就去求別人,結果被一群惡霸混混抓住了,然後那個阿春姐……”


    寧聖想起二樓那夥鑿牆的漢子,問道:“阿春姐怎麽了?”


    蘇可可說道:“我也不是太清楚,但看外麵的情況,阿春姐好像被q暴,而且死了,屍體掛在隔壁的走道外麵,那小丫頭一直在哭!”


    寧聖掙紮著爬起來,身上傷勢好了很多,勉強能走動了,說道:“我去看看。”


    蘇可可連忙扶著他。


    兩人來到陽台,順著玻璃窗看出去。


    隻見兩棟樓的窗口擠了不少人,可以說是這些天最熱鬧的一天了。


    下麵感染者和寄生者很多,被刺激的夠嗆,嗚嗚怪叫著,偏偏不會爬樓梯。


    隔壁的樓道上,此時站著七個漢子,一個個麵露兇相,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正是昨天寧聖在二樓見到的那幾位。


    阿春姐的屍體被捆綁雙手,掛在七人前麵樓道外的大鋼釘上,下身沒穿褲子,頭發亂糟糟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想必生前一定受過折磨。


    小丫頭在一旁嚎啕大哭不止。


    這時那七個漢子中,領頭的一個禿頭,傲然一笑說道:“我叫張大彪,人是我殺的,先j後殺!”


    殺了個人,手法殘忍,居然還得意洋洋,雙眼放光。


    遠近大部分人不敢出聲,唯獨幾個老太太還保持著以前的老思想,勸道:“殺人犯法的,年輕人你不能不能這樣啊……”


    “法?”


    張大彪笑道:“都他娘末日了,哪來的法?我就是王法!”


    說著從手下的手上接過一把散彈獵槍,對著下麵一個感染者就是一槍。


    “砰!”


    那感染者的腦袋被打的稀爛,“啪嗒”摔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兩棟樓的人愣愣的出神,沒人敢出聲了。


    唯獨蘇可可小聲在寧聖耳邊說了一句:“這人是個用槍的好手,應該以前經常偷獵!”


    “看見沒有?老子就是法!喪屍算個啥?這棟樓的喪屍全被老子清理掉了!”張大彪扛著獵槍,說道:“對麵樓,我暫時過不去,但這34棟,我就是王,現在開始,吃的喝的都自動給老子交上來,由老子統一分配!”


    34棟的人相互對視,沒人出聲。


    “壞人!壞人!”那小丫頭拚命的拍打著張大彪。


    張大彪飛起一腳將她踢飛出去,怒道:“狗子,把這小丫頭片子給我摔死!”


    “知道了哥!”旁邊一個刀疤臉的豁牙漢子,提著小女孩,用力的甩向外麵。


    小女孩重重墜地,一群感染者、寄生者一哄而上。


    兩邊樓層的人不禁都捂住了眼睛。


    寧聖張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身體微微發顫。


    如果前麵給了阿春姐和那孩子食物,她們會不會就不會死?


    沒有如果了!這仁慈是該有還是不該有,誰又說得清?


    他瞥了眼樓下的孩子屍體,輕輕一歎:“迴屋!”


    蘇可可扶著他,腳步踉蹌道:“這、這些人真的是狠角色,真的敢罔顧生命!”


    “情況如果不能改觀,以後隻會越演越烈,人性甚至比感染者更加可怕!”


    寧聖指著門窗,“全部鎖死,不要發出聲音。”


    蘇可可點頭:“知道了。”


    ……


    外麵喧鬧的場麵一直到幾隻外出的變異狸貓迴來才結束。


    然而安靜了沒幾個小時,又再次熱鬧起來。


    蘇可可火急火燎的跑進臥室,對寧聖說道:“那些人把整棟樓都打通了,裏麵的感染者、寄生者真的被清理一空,下麵的單元通道堵上了,現在正挨家挨戶的搜查物資!”


    寧聖皺眉:“搜到哪了?”


    “砰砰砰!”


    話音剛落,外麵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拍門聲,一個大嗓門喊道:“開門!快開門!”


    蘇可可臉色“噌”的白了。


    “別出聲!”寧聖嗬斥。


    “砰砰砰……”


    拍門聲繼續,那大嗓門喊道:“別他娘的給我裝死啊,我知道裏麵有人,昨天抗血被單那小夥,就你,你給我出來!”


    蘇可可看向寧聖。


    “先別急!”


    寧聖起身嚐試著活動身體,不由直皺眉,身體自動恢複了一些,隻是胸前和背後的兩刀傷口太深,動作幅度大一點就有些疼。


    “他媽的,裝死是吧!哥幾個抄家夥給我砸門!”


    “砰砰……”


    外麵開始撬鎖、砸門了。


    蘇可可又急又怕,咬牙說道:“感染者和寄生者怎麽不把這些垃圾咬死!”


    寧聖揮揮手,說道:“可能擋不住了!去換身髒衣服,臉上抹點鍋底灰,再吃兩顆大蒜,快去!”


    “好的!”蘇可可麻溜的跑出去,很快返了迴來,一身髒兮兮的,一嘴的大蒜味。


    就在這時房門“砰”的被撞開了。


    七個漢子兇神惡煞的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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