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小心攙扶著女子,一路迴了家。


    這是梅小仙長這麽大,第一次幫助一個人,而且是個凡人。


    一路上,女子敞開了心扉,給他們大致描述了這裏的形式,那李峰之所以猖狂,不僅僅是有官府背景,李氏一族還是這座城的商業大亨,有權有勢,他也就無所畏懼了。


    很多人都遭受過他的欺辱,但苦於沒有權勢,奈何他不得。女子一邊歎氣,一邊落淚。相對於她而言,這一次隻是萬分之一的僥幸,今天李峰罷休了,明日又會百般刁難的,所以,她壓根沒有把梅小仙和花如玉當做她的救命恩人。


    她習慣性的通過自己的階級,向高一層的人屈服,還是那種骨子裏的卑賤。


    “對了,姐姐,你家裏還有什麽人?”


    梅小仙猜想,應該是很質樸的一家幾口吧,就是不知其他人會不會歡迎陌生人。


    “家裏……,隻有我和我的孩子。”


    提起孩子時,女子的聲音低了許多,孩子仿佛將一些記憶都喚醒了,不過她沒有說出來。


    “那我們快點走,孩子應該等著急了。”


    “他…還小,不懂。”


    女子輕輕一笑,嘴角處的淤青像極了某種花。


    不一會兒,他們到了目的地。


    從周圍的環境來看,就知道這裏是平民窟了。房屋不多,錯落不齊,就近也就三四處吧,到處都是破舊的老物件,還有幾隻流浪的貓和幾條拴著的狗。


    盡顯出某種狀態:有著身軀的自由,卻無靈魂的安穩。


    “前麵那個就是我家。”


    女子指了指與其他相比還算可以的屋子說到。


    等進了屋子,梅小仙才發現這裏與外麵無異。充其量隻是多了一堵牆。女子察覺到了梅小仙的詫異,笑了笑,苦澀的說了一句:“其實,這也不算作是家。”


    然後一邊喊著“喜兒”,一邊進了屋,梅小仙和花如玉呆呆立在院中,不知該如何!


    “啊!不!”


    這時,突然從裏麵穿出女子的驚唿聲,接著,就沒有了任何的動靜。梅小仙和花如玉立刻衝進了屋,卻被麵前的一幕,當場怔住。


    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靜靜的躺在血泊裏,他身上還有一條粗繩,一頭係在腰間,一頭連著不遠處的小衣櫃,櫃子邊,還有一個未吃完的饅頭,應該是女子怕他一個人亂跑,這才拿了饅頭將用繩子他拴住的。


    可是,又是誰做的這惡事?


    梅小仙用法術將昏倒在地的女子救醒,將她抱在懷裏。


    “我…我的孩子…沒了。”


    女子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仿佛將自己的心掰碎了,一字一眼,都化作了刺,刺痛了自己,也刺傷了梅小仙和花如玉。他們雖然是妖,但生命的源於都是來自同一處,這個感受還是有的。


    麵對如此,花如玉深惡痛絕,對一個稚子下手,恐怕連妖都做不出這種事來。他決定找出兇手,還女子一個公道。


    朝著梅小仙使了個眼色,然後便開始了。隻見花如玉兩掌朝內,橫向相搭,然後緩緩滑過雙眼,刹那間,一束紅光從他雙眸中閃出,掃視了一下現場,而後收起。


    花如玉乃狐中貴族,他真實的樣貌裏,瞳仁其實是紅色的。這也鮮少有人知道。


    “是李峰!”


    花如玉收起法術,恨的咬牙切齒。


    梅小仙也極為氣憤,這家夥,幹的這就不是人幹的事。


    “他就是個惡魔……,惡魔…,我的孩子……,我的喜兒……。”


    女子捶胸頓足,但這不足以將她心中的悲與恨發泄出來,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她又暈了過去。


    梅小仙從未見過如此情景,卻也潸然淚下,看著懷中悲傷至極的女子,她決定,為她的喜兒報仇。


    “姐姐,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給你討迴公道,讓他李峰血債血償。”


    梅小仙對著女子承諾,可惜呀,她已經不在乎了。如今的她,真正的成為了一件軀殼。她生命裏,值得讓她堅持下去的,已經煙消雲散了。


    “花小狐狸,想好怎麽做了嗎?”


    “仙仙,我們是妖……。”


    “我知道,但那個李峰比妖還壞,他必須為自己的所做所為承擔責任。”


    梅小仙打斷了花如玉的話,她知道,花如玉想提醒她人妖殊途,隨便出手幫忙還行,但要是殺人,就一定會成為捉妖師的目標。可是,就算不那樣做,捉妖師依然是和妖對立的。


    “那……好吧。”


    花如玉一如既往的妥協了,對於梅小仙,他一直如此。


    然而他倆沒有意識到,在城外,一股猛烈的危險正在逐漸逼近。


    “青山,快點,再快點。”


    “是,師父。”


    燕北漠師徒一前一後,以極快的速度前進。不得不說,燕氏一派的追蹤術和輕功是世上一流的兩種術,僅僅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從涼亭追到這裏來了,而且,燕北漠還算出,這城裏即將有一場腥風血雨,於是,速度更加的快了。


    “師父,那兩隻妖真的在城裏嗎?”


    緊跟在身後的燕青山弱弱的問了一句,他擔心的不是能否收了妖,而是奪迴斬妖劍。這些日子,師父臉上的愁雲,一日比一日多,雖然雖然沒有責怪他,但是,他知道師父的內心,他渴望自己能繼承他的衣缽,將失了光輝的“燕氏”重新整頓,可他偏偏不爭氣,讓兩隻妖將斬妖劍奪了去。這一次,他就算拚了命,也要將斬妖劍搶迴來。


    “你且跟上便是,到了城裏,直奔李府,萬不得有任何延遲。”


    “徒兒遵命。”


    燕青山懂的師父的意思,進了城,人就多了,法術就難以施展。而且師父說的李府,在他很小的時候,師父就帶他去過,他隱約記得,那李府的主人好像求過師父什麽事,具體是什麽事,他不記得了。如今,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斬妖劍。


    而此刻的李府,一種從未有過的緊張感壓迫著裏麵的每一個人。老爺李安全眉頭緊皺,背手而立,身後,跪著李峰,以及李府上上下下幾十個女眷。


    “老爺…,饒了峰兒吧?”


    最前排一位雍容華貴的女子首先開口了,她的聲音裏帶著祈求又畏怯的氣息。


    “你還有臉說?要不然你整日護著他,寵著他,他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李安全一陣嚴詞將女子和前麵的李峰嚇得渾身一抖。


    “可是已經錯了,還能怎麽辦?”


    “錯了就要受罰!”


    “不,老爺,李府隻有峰兒一個男丁,他不隻是我的命,也是您的命啊,嗚嗚嗚……,峰兒,快求求你爹。”


    “爹,饒了孩兒,孩兒知錯了,孩兒再也不敢了……。”


    “老爺你聽,峰兒他知錯了,他以後不會再犯了,您就饒了他吧!”


    女子開始哭哭啼啼,這是女性骨子裏的軟弱,也是血液裏的無能,她們既想要高貴的存在,又想要嬌柔的依靠,隻是從未想過本身的價值。


    “唉,事已至此,我也無能為力……。”


    李安全長歎了一口氣,走出了屋子。外麵陰雲連連,卷起許久不見的迴憶……。


    “燕大師,您可要快點啊!”


    李安全觀著天色,表麵沉穩,內心卻十分焦急,他清晰的記得,當年,李峰將一隻幼雞仔殘忍致死,那時的李峰才四歲啊!剛巧燕北漠經過,留下八字訣:暴虐無度,必瘦天譴。


    為了求解,他硬是將燕北漠請到了府上,恭敬招待,這才得知,李峰命中帶煞,如若往後不收斂,性命難保。


    他苦苦哀求,希望能解得此災。燕北漠沉默良久,最後答應,在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必將全力以赴,解救李峰性命。至於能否救得了,看天命。雖然是句恍惚之語,但也算作是救命稻草了。所以,李安全一直在等著燕北漠。


    現在李峰又將那韓婦稚子殺死,恐怕天劫已至。他希望這一刻,燕北漠能兌現自己的諾言,就他兒一命。


    而另一邊,梅小仙和花如玉已經站在了李府門前,高大的府門,從外麵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震懾。不過,這隻是對於凡人的威嚴,在梅小仙和花如玉眼裏,隻不過是一塊厚些的木板而已。


    “李峰!給老子出來!”


    花如玉清了清嗓,朝著裏麵大喊,不一會兒,府門開了,走出來兩個素衣男子,應該是李府的下人,一見門外是兩個陌生的麵孔,又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便用言語嗬斥:


    “不知好歹的小子,我家公子的大名豈是你喊的,還不快快離去,免得麻煩我們!”


    “噗嗤——。”


    花如玉一下子笑了,果然什麽人養什麽狗啊!這李府的下人都如此無禮,看來那李峰的猖狂也是有道理的。


    “仙仙,看來,禮貌是見不到李峰的。”


    兩人相視一笑,隨後,花如玉一揮手,已經是在院中了。正好碰上愁眉鎖眼的李安全。


    “你等是何人?竟然闖我李府。”


    作為一家之主,李安全的開口語已然將主權宣誓的淋漓盡致。


    花如玉自然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因為剛才的下人,已經代表了李府所有人的素質。更沒有直接迴答李安全的問題。直接問李安全:


    “喂,李峰呢?我找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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