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澤打完電話後,沒多久程清遠便出現在機場門口。


    兩人遠遠就看到了對方,李世澤走向程清遠,程清遠問:「她呢?」


    李世澤看了眼機場內裏,道:「在裏麵。」說著,他皺了皺眉,總結著:「估計今天都難走了。」


    程清遠聞言目光一怔。怔過之後本是清冽的臉上忽然閃過一抹不悅和煩躁,他扯了扯領帶,然後看向李世澤問:「她以前這樣的情況很多?」


    李世澤神色依舊凝重,點點頭後又搖搖頭,像在說是,又像在說不是。最後他道:「是也不是吧,以前是情緒總憋著,這一次……估計情況不太好。」


    程清遠這時已經向機場內走去,聽到李世澤這句話,他突然一頓。迴頭看向李世澤,再說話時,聲音已經清淡淺然,「無妨,總歸要體驗這一迴。」


    李世澤緊抿著嘴也不說話,對程清遠的話他不知該如何迴答。


    需要體驗如此一迴嗎?如果可以,他也不願意李世曼這樣。


    最後,他隻能對程清遠道:「就麻煩你了程大哥,我估計目前也隻有你能勸得了她。」


    程清遠聽後神情微微一動,也不知他在想什麽,最後他隻道:「我盡力。」說完便往機場內走去。


    李世澤在原地,雖然心裏感慨萬千,卻也隻能立在原地,無能為力。


    是的,對李世澤而言,這樣的事情他隻能無能為力。世上有很多事情都由人控製,唯獨這人心和情感,不由人的意誌來控製。


    他又何嚐不知人總該要經歷這一遭,才能頑強而強大,逐漸成長。可如果成長必須要用鬱悶、孤獨和傷痛去換,他們之中必須要有一個人來承擔這份經歷,他倒是情願這份經歷由他去承擔。然而……他不能。


    他沒法幫李世曼去承擔這些,他能做的,不過是在可以的時候幫她一把罷了。


    沒多久,李世澤也沒再待在原地,他轉身往後退去。


    可當他轉身,人來人往的人群中,卻是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不遠的眼前。看到那道身影,他的眉頭驀然一皺……


    ……


    程清遠走到機場裏麵,在眾多的安檢口之前尋找了一會兒,這才看到呆然站在某個叫角落的李世曼。


    看到她,他也沒上去說什麽。程清遠在附近買了杯熱飲,想著時間差不多了,他才拿著熱飲向李世曼走去。


    他的身影挺拔直立,在走向李世曼時,他的目光清冽而淡然。


    李世曼看到程清遠向她走來,她忽然一愣。愣過之後她又疑惑,程學長怎麽會在這裏?


    她莞爾對程清遠一笑,「程學長怎麽也在這裏?你也來送人嗎?」


    程清遠將手裏的熱飲遞給她,他手裏也給自己留了一杯。


    李世曼接過程清遠的熱飲,卻遲遲沒再做下一個動作,她拿著熱飲,依舊如之前般木然待在原地。


    見程清遠似乎沒有走的意思,她對程清遠道:「程學長你還有事嗎?」


    其實她的意思是,沒事的話程學長你可以先走了,我還想在這兒再待一會兒。


    程清遠喝完熱飲後,對李世曼道:「將東西喝掉。」


    李世曼看了看手裏的東西,眉頭一皺,隨後大口一喝,「咕嚕咕嚕」便將所有的東西喝完。


    程清遠這時的臉色卻是更清冷了,他說要她喝掉,但是沒有叫她一口就喝掉。這要慢慢喝才不至於那般燙,她這般一口喝掉,不是很燙嗎。


    李世曼將手裏的杯子扔到垃圾桶,迴來後對程清遠一笑,道:「好了,喝完了。」


    程清遠唿了一口氣,似是正在壓製心底的某股怒意。


    李世曼也不管程清遠,繼續又像安檢口看去,程清遠冷冽著臉,這時全身清冷的氣息卻是無論如何再也遮掩不住。


    他目光一沉,手裏拿著的文件抓在手裏又緊了緊,對李世曼道:「迴去吧,再待著也改變不了什麽。」


    李世曼迴頭對程清遠「嗬嗬」一笑,樣子頗有些憨傻的意思,「程學長你說什麽呢?」


    程清遠皺起目光地看著她,也不說話。


    李世曼這時又說道:「我在這兒隻是想看看人而已,這裏人很多,而且一個個穿得光鮮亮麗的,我就是無聊,想看看。」


    程清遠冷冽的臉突然又多了一份冷酷和理智,他毫不拖泥帶水,將事實赤裸裸地擺在李世曼麵前,「你就算再待,李世瑜也不會迴來。你就算再待,你以後該一個人還是一個人,你這麽做,有任何意義?」


    李世曼聽到這句話,心裏無論如何都不感到好受,她一本正經對程清遠道:「我就想在這兒好好待一會兒而已……」


    「迴去。」


    李世曼想了想,最後沉下臉色道:「不迴。」


    「迴去。」此時,程清遠心底的煩躁之意更是濃重。


    「我說了我不迴!」李世曼握著拳頭,心裏的怒火不知為何也「蹭蹭蹭」地冒了起來。她說了她不迴,她就想在這兒安靜地待一會兒,也沒礙著誰妨著誰,他們管她做什麽!


    程清遠麵色雖淡然清冷,可是論起執拗和執著,他的程度一點也不亞於李世曼,甚至比李世曼更重。


    麵對李世曼突然暴躁的脾氣,程清遠冷冽著臉也不急不躁,可是此時,他的語氣明顯多了一份霸道和不容置喙,「跟我迴去。」


    李世曼這時是徹底無爆發了,她釋放出所有的壓抑和氣憤,恨不得將所有情緒都宣洩向程清遠,吼道:「我說了我不迴去,你管我幹什麽!你給我走,不要管我!」


    李世曼這話一出,程清遠目光一凝。他深深唿一口氣,像是壓抑住所有的情緒,隨後冷冽清寡道:「你迴也得迴,不迴也得給我迴。」話一說完,也沒等李世曼反應,拉起李世曼的手腕便把她往外拉去。


    他的臉色一直平靜,在淡然中隱隱壓製著怒氣,握著李世曼手腕的他的手,力道卻是越來越重。


    李世曼一邊被他拉著往外,卻是怎麽也掙脫不開,她的氣憤已經到達極點了,像所有的怒氣都往她的腦子「沖沖沖」而去,她已經差不多失去理智,「程清遠你幹什麽!你放開我,放開我!」


    「你放不放,放不放,不放就休怪我無情哈,你放開我!」


    然而任由李世曼怎麽怒吼,怎麽踹瞪,怎麽死命抓撓他的手臂,他就是不放手。


    不僅不放手,那抓住李世曼的他的手,手中握成的拳反而將她更加禁錮在掌中,李世曼更加崩潰了。


    「程清遠,你放開我!」李世曼徹底崩潰。


    徹底崩潰是一種什麽感覺?


    她再也忍受不住,眼中抑製的淚水再也止不住,「你放開我啊。」我隻是在這兒好好待一會兒而已,難道這樣也不可以嗎?


    「你放開我行不行,我就在這兒再呆一會兒就行。」


    程清遠冷冽著臉:「……」


    「你放開我吧,我什麽事也沒有的,我隻是待一會兒而已。」


    程清遠清冷著臉,繼續往前走。


    李世曼扯著他的手,還是想死命掰開,然而無論她如何掰,她就是掰不開。這是怎麽迴事啊,程清遠這到底是要幹什麽啊。


    「程清遠!啊!」李世曼發了瘋一般地捶打著程清遠,她死了命地咬住程清遠的手。那一口,就好像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她已經恨不得把他的手從她手裏咬下去。


    她恨吶,她氣憤啊。


    可是程清遠眉頭都不皺一下,對李世曼的任何一個捶打、抓撓,甚至是撕咬,他都隻是清冷著臉,將她一步一步拖著走向機場門外。


    「啊!」李世曼怒吼一聲,淚水早已不知道如何才能止住。


    最後程清遠將她胡亂捶打的手全部一收,接著把她整個人一禁錮,便將她提了出去,不由她再有任何反抗和繼續留下的可能。


    如此強勢而執拗的程清遠,正如先前說的那般,如果他執著和執拗起來,隻怕眾多人裏麵,沒人比他來得更甚。


    李世曼被程清遠拉走之後,沒多久便塞到了車裏,「轟」一聲便開車而去……


    機場外,在程清遠和李世曼沒注意的地方,卻是兩道人影出現在那裏,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


    譚雲岫咽了咽口水對旁邊的李世澤道:「好像,這次的氣氛確實不對。」


    李世澤聽到譚雲岫的話,這次出奇地沒有反駁。


    他看了譚雲岫一眼後,也沒說什麽,直接邁步變向離開機場的方向而去。


    譚雲岫這次也沒和李世澤互懟,她看著李世澤離去的方向,心裏忽然有些頗為心有餘悸。


    李世曼怎麽會這樣……她一定是很崩潰,心裏很不受,所以才會這般的吧。


    如果李世曼變成了這樣,她以後該怎麽辦?


    看著李世曼離去的方向,譚雲岫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她不想李世曼變成這樣,她還是希望李世曼像以前那般。


    李世曼若以後真成剛才像那一刻一樣,那……這一定不是她譚雲岫樂意看到的吧。


    她曾經那麽想那麽想,想要為之守候的目標,如果以後守不住,那她……


    【作者題外話】:青杭要崩潰了,過年好多人,我根本沒法碼字,思緒一下子一下子就被打斷,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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