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月考的日子,李世曼給自己加了兩把勁,這才信心滿滿地走進考場。


    雖然月考不比高考,李世曼她們高二的月考也比不上高三的月考,但這陣仗,也頗為可圈可點。


    a中把能利用的空教室都利用了上,小到老圖書館教室,大到實驗室和階梯教室,滿滿,全部用來作為了考場。


    這樣的架勢……用a中老鬍子校長的話來說便是:「學考試要趁早。既然咱們學校的空地兒多,那我們幹脆學學正式考試怎麽考好了。」


    於是,每一次月考,a中都大刀闊斧,大動幹戈,搞得像真的高考一樣。


    李世曼看著這霸氣的單人單桌,老師嚴苛的監考模式,以及各項都完全按高考模式進行,李世曼倒也覺得還好。


    對於這樣的規則,她一向嚴格遵守。


    並不是因為害怕,或者因為別的什麽原因,她隻是純粹地認為,做人應該有些底線和原則。


    有的事情可以做,有的事情則堅決不能讓步和妥協。規則便是讓她鍛鍊這種堅持的。


    就比如現在,已經臨近交卷了,她位置前麵的那位同學,身子往後靠了靠,緊挨著她寫字的桌麵,壓低了聲音道:「你前麵四道選擇題的答案是什麽?」


    李世曼聽到聲音,抬眸看了那人一眼。


    確認那位同學是在跟她說話無疑,李世曼眼神清淡了不少。


    她抿了抿嘴,輕聲說道:「不要這樣,該怎麽做就怎麽做。」


    話音剛落,前麵那人迴頭狠狠瞪了她一眼。隨後,又憤懣地坐迴身。椅子弄出的聲響,昭示著那人的心情很不爽。


    「唉唉唉,不要交頭接耳啊。」監考老師看向她們的這個方向,點點桌麵,說道。


    聲音不大,但也能被在座的考生聽得清楚。


    那人臉色一紅,低下了頭去。


    反倒是李世曼臉上淡淡的,繼續低頭檢查自己的試卷。


    作為一個無關痛癢的插曲,李世曼很快便把它忘在九霄雲外了。


    隻是她不知道,有時候自己自認為好的行徑,所謂的堅持原則,也會給她招來那般大的麻煩。


    如果她知道,也許當時她會換一個委婉的說法拒絕。


    而不是像這次一般,如此絲毫不留情麵地直接迴拒。


    可誰又想得到以後的事情呢。畢竟都是十幾歲的少年而已。誰不曾年少輕狂,不曾固執,不曾堅定地認為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過?


    生活對待這時的我們還算仁慈,給了我們稜角分明,光芒四射,讓我們開心地堅持著自己認為對的東西。待越往後,隻怕稜角磨平了,打磨圓滑了,也許我們就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這裏麵,或許更多的,是自我對周圍環境無奈妥協和讓步吧。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李世曼現在是決計想不到這麽遠。


    現在的她,隻知道她心中有一份堅持。無論是在以後的去路上麵,還是在原則底線上麵,這些堅持,都是她應該堅決貫徹的東西。


    因為心裏有這些東西,她才有動力繼續努力,也才知道如何有所為,有所不為。


    李世曼打雞血地過了幾天,這次月考總算過去了。


    之前風風火火意氣風發,感覺精力像用不完一樣。陡然精神壓力沒了,反而有些懈怠和感到百無聊賴。


    月考完後,大多數人集體鬆了一口氣。摩拳擦掌「謔謔謔」的模樣,覺得世界瞬間又明亮了。


    時常在路上聽到的一句話是:「嗨,今天又去哪兒嗨啊?」


    如果走在校道上看到幾人滿臉笑容,且笑容極度放鬆嗨皮地說著此話,李世曼多半是要懷疑他們和她是同一個年級的。


    因為,整個學校隻有她們年級在這幾天考完了試,所以整個學校目前來說,就她們年級的人最輕鬆。


    他們該吃吃,該喝喝,該歡樂打獸便歡樂打獸,甚至各種k歌走一遍,生活頗為豐富多彩。


    倒是有些撒歡玩樂的意思。


    但a中全體教職人員一向奉行的原則是:「我可以允許你玩兩天,但決不允許你瘋狂玩超過三天!」於是,在集體a中老師不懈的黑麵努力下,本學期的第一次家長會,就這樣華麗麗帶著肅殺氣息撲麵而來了。


    眾人還沒吃喝玩樂夠呢,就已沉浸在一片緊張嚴肅的氣氛之中。


    這一天早上,李世曼再次撥通了李母的電話。


    李母帶著朦朧慵懶的嗓音問道:「怎麽了,曼曼?」


    李世曼知道她肯定還沒起來,所以現在嗓音還是有些懶懶和沙啞的。


    「你昨晚是多晚睡的啊?到現在還沒起來。」李世曼看了眼時間,問李母道。


    李母「哈~」的一聲打了個哈欠,聲音逐漸清明起來。


    「沒多晚……昨晚和你爸出去應酬了,迴來也就一點這樣,沒多久就睡了。」李母伸了個懶腰,「唿唿」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李世曼有些默然。


    「怎麽這麽早打電話來?」李母在電話那頭問,「是有急需用錢的地方嗎?」


    李世曼嘴角淡了淡。她站在窗旁,右手托著左手。左手拿著手機放在耳旁,眼神清淡看向遠方。


    隻是平淡如水的目光中,這時不免帶上了些許落寞。


    「沒,上次打過來的錢還夠用呢。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怎麽了?」李母在那頭隨口問了句。


    李世曼目光閃了閃,最後淡淡地說道:「今天開家長會……」


    「對哦!」


    接著一陣短暫的沉默。


    沉默過後,李母有些愧疚地道:「對不起曼曼,也許我們疏忽你了。」


    李世曼聞言,沉默了幾秒,但心裏到底有些開心。


    她拍拍胸脯,高興地道:「沒事兒,我可強壯著呢。該吃吃該喝喝,像個向日葵一樣。」


    聞言,李母輕笑了聲,「給點陽光就燦爛是吧?」


    「不是,是給點陽光就積極。」李世曼說著,臉上的笑意也漸濃了起來。


    「行,行,向日葵,向日葵好……我們家曼曼要是能像向日葵也不錯。」李母在電話那頭笑言著。


    「那家長會……」


    「對不起曼曼,」李母突然在那邊打斷,道:「也許我和你爸還是去不了……這邊的行程已經安排好了。」


    話音剛落,李世曼失望地撇了撇嘴。


    ……其實她早也猜得到結果。


    隻是心裏難免還是存在僥倖。


    畢竟她是他們的女兒啊。難道做父母的,真會有對自己兒女放任自流的嗎?


    她想,不會。


    所以哪怕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存在驚喜,她也期待。


    她幻想著李父李母隻是誆她而已,也許他們最後又決定迴來。又或許,他們會告訴她,「嗯,我們今晚準時到」……


    但期待是一迴事,現實又是另一迴事。


    李世曼期待李父李母給她多一些關注。可結果依舊不如所願。


    最後確認結果時,她心裏還是忍不住失落了。


    也許常言說的是對的,沒有希望便不會有失望。


    李世曼一直深諳這個道理,但她從未能練習好這個技能。


    李世曼將思緒憋迴了心裏。


    再接著,李母問了幾句李世曼成績如何,順便說了幾句她會親自打電話向李世曼的班主任解釋雲雲,兩人便掛下電話了。


    李世曼呆立在窗口,目光悠遠地看著遠方,心裏感覺到悶悶的。


    她是個人,不是毫無感情的死物。


    即便再懂事,再能體諒他人,也隻是個半大不小的孩子而已。


    她也需要別人關心的。


    如果總對她忽視冷漠……她做不到總是體諒別人,委屈自己。


    李世曼深深唿了口氣,把心中的鬱悶排解出來。


    她臉上又恢復了無波無瀾的神情,模樣淡淡的,心裏頗為無奈。


    如果連自己的父母都無法關注她,關心她,教她如何膽敢相信還有別人關心她?


    也許讓人聽破了繭子的老道理,她應該要付諸於實踐了。


    李世曼收迴心思,收拾收拾,便出門而去。


    今天白天還有課。白天上完了課,晚上才是家長會的時間。


    在家長會之前,出於對家長表示歡迎的目的,年級長發話了,要進行班級清潔大掃除活動。


    李世曼今天心情不好,做事總是懨懨的。冰清的臉上,總是保持著如玉一般的潔白冷淡的氣息。


    相比其他興奮歡脫的同學,李世曼此時也許屬於異類。


    她表情淡淡,看不出多大的情緒波動。彎著腰,前後來迴拖著教室地板。


    額上滲出薄薄的汗。細麻的水珠,在本就潔白如玉的前額皮膚上,掛得晶瑩剔透。


    她擦著窗戶,玻璃上的倒影也是一臉清淡寡然的神情。


    有些清冷,有些與世俗不同。


    倒讓人忍不住駐足端看了。


    這樣的李世曼,在別人眼裏,已被歸為冰雪美人一族。


    何為冰雪美人?


    用吃瓜群眾的話來說就是,長的美,還恬靜,淡淡的,清清的,總有股讓人不忍靠近的感覺。


    嗯,這類人都屬於異類。


    哪兒有人氣息如此清冷,讓人不忍靠近,還喜歡得如此抓心撓肺的?


    她一定是吃露水的。要不然不會這麽……有仙氣。


    吃瓜群眾深以為然地點著頭,紛紛篤定她們已知曉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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