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斐更迷糊了:


    「是嗎?我怎麽不知身邊有這等美人…」


    烏勒淮盯著我邪氣地笑,我攥緊了裙擺。


    忽然,我聽見他喊了句:


    「落落。」


    一女子走來,她笑容燦爛,點亮了汙濁的沉悶之氣。


    隻是看清她的臉後,我幾乎驚叫出聲。


    是蘇落落。


    她的臉光潔美麗,無絲毫傷口傷疤。


    我劃破她的臉不過數日,她怎麽可能會癒合,癒合後怎麽可能沒留疤?!


    她幾乎蹦跳著來到烏勒淮身邊,坐下。


    她向我揮手,一臉天真明媚。


    這個靈氣少女,怎會是我那個蠢笨庶妹?


    趙斐迴頭看了看我,低聲問:


    「她怎會與你有幾分相似?」


    「迴殿下,她是妾的庶妹。」


    趙斐討好笑著:


    「敢問小可汗如何與妻妹相識的啊?」


    蘇落落搶著迴答:


    「淮哥哥入京那天,我的馬在街上受驚了,到處衝撞,是淮哥哥把我救下來!」


    趙斐恍然大悟:


    「原來是英雄救美啊!哈哈,小可汗,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烏勒淮笑而不語,給蘇落落夾了一塊梅花糕。


    「哇,淮哥哥,你怎麽知道落落愛吃梅花糕呀?!」


    烏勒淮不經意地瞥了我一眼,寵溺地看向蘇落落:


    「不知為何,我對你有一見如故之感。」


    我當初在他麵前扮演蘇落落,自然他會對她一切喜好了如指掌。


    我是贗品,真正的蘇落落在他身邊了。


    「淮哥哥,」蘇落落嬌滴滴地問,「落落好看嗎?」


    烏勒淮微笑望著她:


    「好看。」


    「可之前啊,有個丫鬟嫉恨我的美貌,差點把我毀容。不過呢,這個丫鬟的夫君現在天天打她,惡有惡報了。」


    她笑得一臉無邪,盯著我。


    蘇落落怎會知道趙斐如何對我?!


    她到底是誰?


    此時她狼吞虎咽,嘴角沾上了糕點,撒嬌讓烏勒淮替她擦去。


    她是蘇落落嗎?


    蘇落落雖庶出,但也是丞相之女,怎會這樣坐沒坐相,吃沒吃相?


    趙斐鼓起掌來:


    「哈哈,既然有此喜事,不如讓雲綺跳舞為各位助興如何?」


    我驚愕看向他。


    他吩咐婉娘讓我穿放了瓷片的鞋子,連站立都困難,他竟要我去跳舞?


    蘇落落拍手:


    「好啊,好啊,姐姐跳舞最好看啦!」


    趙斐見我沒動,沉下臉,攥緊拳頭,威脅:


    「去。」


    血浸透了我的鞋襪,每一步都如踏在刀尖,我渾身顫抖。


    我在地上留了一個一個血腳印,趙斐指著大笑:


    「這就是步生蓮啊!」


    蘇落落吃著梅花糕,津津有味地看著。


    我摔倒在地,可樂曲未停,我隻能站起來繼續跳。


    就在我以為自己會痛到昏厥時,一聲重響。


    「夠了!」


    烏勒淮拍桌,蹙眉,沉聲道:


    樂曲戛然而止,眾人安靜下來。


    趙斐笑容凝固,小心翼翼地問:


    「小可汗…不喜歡?」


    「本王對什麽步生蓮不感興趣。」


    烏勒淮麵色難看,眾人噤若寒蟬,不明白他為何忽然渾身戾氣。


    「淮哥哥,那落落給你跳舞吧?」


    還是蘇落落打破了沉寂。


    蘇落落一舞靈動歡快,把我的「步生蓮」襯得黯然無色。


    我問命書,蘇落落是誰,她臉上的傷為什麽好了?


    命書浮現:


    「你試試就知道了。」


    下一刻,趙斐闖進了我廂房,可是自成親以來,他從不在我這兒過夜。


    他淫笑著,抓住我:


    「沒想到你還有個妹妹入了烏勒淮的眼。烏勒淮壓在我頭上,要是能睡他女人就好了。」


    他挑著我下巴:


    「你雖是殘花敗柳,但與你妹妹有幾分相似,本太子姑且把你當成你妹妹,臨幸你一迴吧。」


    他撕扯著我的衣服,我拚命掙紮,他把我推到在桌上,我抓住髮簪,狠狠劃了過去。


    迴過神來,他臉上多了條深深的劃痕。


    他摸到了臉上的血,勃然大怒,撲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他目眥欲裂,咬牙切齒,起了殺心。


    我張大嘴,像一條擱淺的魚,手在半空中無力掙紮著,渴求一線生機。


    我好像看見了娘親,她全身濕透,搖著頭,哭笑著:


    「阿綺,放棄吧,沒用的。」


    我的手漸漸垂下來。


    下一刻,趙斐掐住我的手失去了力氣。


    他驚愕張嘴,捂著喉嚨,那裏正汩汩流著血。


    血染紅了他的前襟,滿眼的血。


    而行兇的匕首,握在我的手裏。


    我推倒他,俯視著他,觀察著他。


    他像一條快幹死的魚掙紮著,想唿救,卻被割破了喉嚨。


    嘖嘖,真可憐。


    「太子?」


    我小聲喚著。


    他瞪著我,隻能發出:


    「救…救…救…」


    「救,救,救你?」


    我嘴角浮現笑意,然後那笑漸漸失控,變得陰森尖利癲狂。


    我幾乎笑出了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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