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鬧的,那劉府管事摳門摳到家了,上百畝水田,就請那麽十個人幹活,五天哪裏幹得完,」賀軍說起這事就無奈了。


    雖說還有劉府請的長工,也不是十個人全幹完,但十個人起碼得插秧幾十畝,五天幹完豈不是真把他們當牛使。他們也不傻,活應承下來,但是該休息的時候還是去休息了。


    「誰介紹的活兒,這麽不靠譜。」賀晏蹙眉問。


    「就賀大樹那傢夥,他自己也跟著幹,估摸著是不知道,」賀軍倒覺得還好,「而且工錢也夠數。」


    這劉府雖然摳門,但賀軍他們掰扯了半天,工錢還是按天數給足了,一天十三文,包食宿。


    不像有的地主大戶一樣,活幹完了工錢這扣一點兒那也扣一點兒,拿到手還沒有當時說的五分之三。


    賀晏見他沒當迴事,也不說了,隻囑咐道,「那成,酒水紅糖棉布先放你這。」


    餘滿置辦的謝禮著實不錯,對於大方闊氣的人,賀晏一向是致以崇高的敬意的。


    隻不過這謝禮確實沒法子藏,都被梁老麽他們知道了,藏也藏不起來,他現在可是一根筋的憨貨,暗地裏藏東西會破壞之前經營那麽久的人設。


    但是要他拿迴家,那也不可能,一拿迴去,鐵定會被搜颳走。


    賀軍點點頭,也沒讓其他人沾手,東西給他鎖好了。


    賀晏留下一半的點心給賀軍,「行,我先迴了。」


    「我不要。」


    賀晏充耳不聞,竄出門去,「叔,叔麽,我先迴去了!」


    「這就迴啦,晏小子留下來吃飯啊!」


    「不了!」


    賀晏背著背簍大搖大擺地走在路上,期間還有人意圖扒拉他的背簍,被他一巴掌打在手上才想起了賀晏的名頭。


    嚇得一哆嗦,生怕被賀晏給打了。


    賀晏慢悠悠推開院門,此時賀來貴坐在院子中抽著旱菸,煙霧吞吐,裊裊縈繞,享受極了的樣子。


    賀晏喊了他一聲,便急急忙忙衝到水井旁,用葫蘆瓢隔空喝了幾口涼水才算解渴。


    賀強扯著嗓子喊,「娘,飯還沒好嗎?我餓了!」


    錢三丫聽到寶貝兒子餓了,壓下今天沒辦成事的怒火,趕緊哄道,「快了快了,再等一會兒就好了。」


    本以為以賀晏的樣貌和個子,入贅的事情應該是十拿九穩的,沒想到哦啊這孫媒人是個不頂事的,就這還推脫說要與餘家商量,真是氣死她了。


    賀晏將葫蘆瓢一丟,有點兒不對勁,現在天色都這麽黑了,竟然還沒做好飯。


    見賀晏一直沒有將背簍交出來,賀來貴按捺不住自己,伸出手扒拉,「你背簍裏裝的什麽?」


    賀晏也不客氣,拿出點心盒,將背簍遞過去,「爹給你。」


    「你……怎麽……就隻有一盒點心?」賀來貴含糊說道。


    左看右看,將背簍盯爛了,都沒看出來他的酒水去哪裏了?


    賀晏:「……?」


    他一臉疑惑,是他耳朵聽不清了,還是賀來貴嘴巴有問題。


    怎麽感覺含糊過去的幾個字眼聽著有些怪。


    「爹你在說什麽?還是人家親人為了答謝我救了他弟弟給我謝禮。」


    賀來貴想起剛剛在外麵聽到的話,他不露聲色道:「你救了他,他就這麽點謝禮啊?」


    可惜那些婦人夫郎見了他來,就閉嘴了。


    「不是啊。」賀晏趁著賀來貴不知道想什麽,又連吃了幾個,「還有布、酒水,紅糖。」


    「在哪呢?」


    「給柳叔麽了,」在賀來貴的怒目之下,賀晏幽幽道,「之前有一迴我發高熱,就是柳叔麽用酒給我退燒的,我才活了下來,而且好幾多次我餓得暈乎乎的,也是吃的軍子家的食物,現在我可能償還了肯定要還啊。」


    「救命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您說對吧?」


    賀來貴訕訕道,「那自然,隻是……」


    賀來貴顯然想起來前麵十幾年對賀晏的漠視了,也不好在糾纏那些謝禮,最要緊的還是快點把他入贅的事情坐實了。


    「好啦好啦,吃飯了。」


    開飯後,賀晏也不再管其他了,一門心思朝著對麵的絲瓜炒肉下手,絲瓜清炒就是清清甜甜,口感有點軟但不綿,是農家人難得一吃的好菜了。


    等賀晏吃飽離桌去洗漱,賀來貴他們才開始一邊聊一邊吃。


    「哎,強子快吃啊。」


    錢三丫見賀強苦著一張胖臉,抓起筷子往絲瓜炒肉那盤子一夾。


    低頭一看,好傢夥,全都是絲瓜,肉是都一塊兒也沒了!


    夜幕降臨,蛙鳴四起,野外螢火閃爍,繁星點點,竟一番異曲同工之秒。


    賀晏躺在床上,正房賀來貴他們說話的聲音隱隱約約飄出來,大抵是在謀劃什麽。


    「真的假的?」


    「我聽他們說……明日去……坐實了……」


    賀晏凝神細聽,隻能聽到隻言片語,其他的沒聽出個所以然來,便隻好作罷。


    睡意席捲,賀晏的眼皮都快粘起來了,顧不上再思索下去了,任由自己墮入睡夢中。


    ……


    臨近五月初五,夜間一場大雨悄然而至,洋洋灑灑下了一宿。


    翌日一早,雨水停歇,地上濕噠噠的,汲著草鞋走起路來,褲腿盡是髒汙泥點。


    因著昨日那一鬧,錢三丫早飯也不做了,坐在院子裏指桑罵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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