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洛斯無比溫柔、細緻地親吻他。


    他沒有絲毫動容。


    烏列爾則被吻得發抖,連緊握著愛洛斯的手骨都變得綿軟。


    「吻夠了嗎?烏列爾大人。」


    一吻結束, 留給他的是愛洛斯冷淡的語氣。


    烏列爾立刻慌張地退開了些許, 他環顧房間, 像是剛從夢裏醒來。


    愛洛斯瞧見他的狀況,總感到有些異樣。


    等到烏列爾把藥喝掉再安心睡一夜,估計情況會好一些。


    在那之前, 他要到床底下,把醫生給的那隻藥瓶摸出來才行。


    愛洛斯扶著地麵起身, 他一步都還沒邁出去, 就又被烏列爾拽住了衣角。


    「放手。」愛洛斯道。


    烏列爾充耳不聞,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看來跟病人說不清楚,愛洛斯直接從他手裏抽出衣角。


    烏列爾那一隻手,竟也沒用上什麽力氣。愛洛斯不僅脫身, 甚至將重心不穩的烏列爾都甩在了地上。


    愛洛斯俯視著烏列爾。


    忽然感到掌心一陣刺痛。


    他低頭看去, 手掌被玻璃細渣刺破一個小口。


    接著他發現滿地亮晶晶的都是玻璃碎片。


    剛剛失蹤的包裹就散在一旁,也被翻得淩亂一團, 像條開膛破肚的魚。


    它破碎的泡泡就仿佛凝固在地板上,變成連串的空藥劑瓶。


    殘存的透明藥劑從殘破的玻璃瓶口流出,在地板上留下些許水痕。


    愛洛斯的靴底踩著玻璃,銳利的碎片壓在還算柔軟的木質地板上,傳來咯吱的響聲。


    他走去檢查了幾隻藥瓶,心道不妙。剩下的藥,烏列爾全都用掉了嗎?


    這些遠超一個人一天的劑量。


    再任性的病人也該知道,這些安全鎮痛藥都有藥效的頂峰,能止住的疼痛是有限的。到達限度後,劑量增加得再多,效果也不會有什麽明顯的提升。


    他居然難受到這種程度?


    那找些酒來似乎也不那麽奇怪了。


    愛洛斯思前想後,迴頭把衣袍的一角重新塞給烏列爾,哄道:「我不會走的。」


    烏列爾木訥地將它抓在手裏,愛洛斯也沒再理會,目測距離剛好夠他伸手摸索床底,自顧自將手探了進去。


    包裹裏掉出的隨身物品也些滾進床下了,甚至還有烏列爾的衣服。


    愛洛斯抓住衣袖一角拖出來。


    跟著滑出來的東西是一本筆記,愛洛斯才不關心紙筆一類的東西,他本想丟開這些,往裏再摸。


    但那筆記攤開著,被夾子潦草地固定著,紙頁都因為夾子而劃破了,像是剛剛才匆忙被使用過。


    愛洛斯一瞥上麵的內容,立刻將它從那堆雜物中拿起。


    這是烏列爾的筆跡,愛洛斯一目十行讀著上麵記錄的複雜的步驟。


    效果加倍的止痛藥配方。


    難道烏列爾平時還是個藥物發明家,愛搞這種特別的研究?


    愛洛斯打開筆記又翻了幾頁,前後都是些零散的記錄,語句簡要,隻有這一頁抄了一整份配方,顯然不是翻錯了,這就是他的目的。


    他在痛苦的時候翻找過這本筆記上的配方。


    愛洛斯不太相信的又看了一遍,這太奇怪了。


    他隻要嚐試止痛藥就可以了,不要說這對他用處不大,這配方上的東西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


    介於這類藥物的屬性,這篇配方如果要達到目的,需要提高的就是失效的頂點,這和高度濃縮普通藥劑完全是兩種東西。


    框架是一人的規格,內裏填充的是百十倍的效果,也就無法稀釋給多人使用,顯然不是軍團需要的。


    對於一個人,到了要承受這樣痛苦的地步,身上的傷一定是致命的,單單止痛還有什麽用呢?除非……


    愛洛斯指尖一麻,他想到一個可能


    他掃了一眼窗外的月亮,若有所思。


    愛洛斯忽地俯身,扣住烏列爾的下頜,逼迫烏列爾抬起頭。


    隔著冰涼的皮質手套,愛洛斯卻感覺被燙到。就在烏列爾下頜與脖頸交際處,一片可怖的疤痕泛起紅色。


    烏列爾平時的領口太高,遮蓋住了這些傷,愛洛斯竟沒注意過。


    此刻……嗯?烏列爾沒有穿著衣裳,單單披了件外袍,似乎還是愛洛斯的。


    這不是愛洛斯關心的重點,他先放下手。


    愛洛斯知道魔法失敗的案例許多。


    原來烏列爾也是其中一個。


    所以會覺得疼,會知道自己在這時間出問題。


    難道這配方也是專門給烏列爾的?


    他細細打量烏列爾,烏列爾太能忍痛,讓愛洛斯錯估了他的狀況。


    「烏列爾,你每個月圓之夜都是這樣嗎?」愛洛斯問。


    烏列爾遲了片刻,像才反應過來他的話,他唇角掛著咬破的傷口,上下碰了碰,就將蒼白幹燥的唇潤得艷紅:


    「往常……隻有痛。」


    嗯?愛洛斯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那現在呢?」


    這種異樣一般不會在下個月有所改動才對,就好像傳說裏狼人會對著每一輪圓月嚎叫。


    愛洛斯打量著他,一片狼藉的房間裏,烏列爾收緊了身上的冰冷的衣袍靜默不語。


    他渾身濕透了,發出水珠滾落在地板上的聲音。


    他肩頭披著的衣袍顏色深沉,紋路泛起暗紫色的光澤。布料從肩膀垂下來,濕溻溻的,領口的扣子隨便搭著,隨他轉頭的動作露出大片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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