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陽捏著紅包,嘆了口氣,「兩位沒必要這樣。」


    「那不行,你們當初幫忙,我們什麽也沒表示。」老方連連擺手,憨笑道。,「現在還沒到正月十五,不算出年,紅包有些遲,好在趕上了。」


    言陽不會那套拉鋸說辭,沉默地走到桌邊坐下,紅包被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不等夫妻倆開口,言陽柔聲問道:「桂樹發生什麽事了?」


    吳娟趕緊說起正事:「哦哦,我和老方今天來收拾店麵。因為知道這桂樹有靈,我們平時會澆澆水什麽的。


    一個寒假過去了,我就想著今天給桂樹澆點水。哪成想,我剛走到樹下,就看到了帶血的流浪貓屍體。


    那貓啊,一眼就能看出,不是正常死亡的,渾身是血……」


    老方掏出手機給言陽看照片,「娟兒害怕,我就去看了一下。這小貓身上還綁著根麻繩……喏,這兒,能看清嗎?」


    言陽和隋玉竹順著老方指的地方,確實看到沾血的橘黃色毛髮裏,草黃色的細麻繩。


    「這隻貓,你們以前見過嗎?」言陽問老方。


    老方皺著眉搖頭,「我沒見過。不過這種橘貓,也不算罕見。」


    「橘貓!唉,對了,隔壁炸雞店之前就經常有一隻小橘貓進出,是這隻嗎?」吳娟突然出聲。


    老方顯然也想起來,認真看了看照片,緩緩道:「有點像。我出去再看看。因為知道您要來,我們沒敢動小貓屍體。」


    老方說完,立刻出門。他扒在桂樹根處仔細查看屍體,桂男蹲在旁邊,疑惑地看著他的動作。


    看到貓嘴旁的一撮黑毛後,老方終於確認:這就是炸雞店那隻小橘貓。


    他扭頭看了眼大門緊閉的炸雞店,皺緊了眉,起身迴店。


    桂男知道室外不方便現身,跟著老方一起進了黃燜雞店裏。


    老方關上店門,連忙告訴言陽:「就是隔壁那家炸雞店的小貓。我記得清楚,這隻橘貓身上就嘴邊有點黑毛!


    而且有件怪事,他家往年都是小吃街第一個開門的。我剛發現,店門現在還關著呢。」


    吳娟補充道:「哦,聽隔壁大娘說,陳飛,就是炸雞店老闆,早就來收拾過,還提前開業了呢。


    這兩天好像是生病,歇業了吧。」


    言陽聽著兩人的話,隱隱有了猜想,皺起眉頭。


    ————————


    桂男現身,嘟著嘴,又委屈又氣憤地開口:「言爸,二爸!我本體髒了,樹幹上也有血!」


    吳娟和老方看著突然出現的桂男,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這就是當初在醫院見過的桂樹精靈。


    隋玉竹抬手摸了摸桂男的頭,「沒事,等會給你擦幹淨。」


    老方連忙行動:「我們來!我這就去擦。」


    「不急。」言陽製止老方,聲音有些冷,「麻煩先把貓埋了吧。埋遠一點!」


    隋玉竹看出言陽的不悅,安慰地捏了捏言陽的肩膀,沒有多問。


    老方也不問,拿了件舊衣服出門,包起小橘貓的屍體。


    聽從吳娟的建議,他在學校陽光最好的湖邊挖了個坑,埋葬小橘貓。


    期間,有幾個學生注意到老方的行為,過來詢問。


    老方惋惜地告訴他們:「小吃街附近的流浪貓,不知道怎麽死了。我老婆建議我,把它埋在能曬太陽的地方。唉,怪可憐的……」


    幾個女學生同情地看了眼小貓屍體,不停誇老方善良,「叔叔,您是開什麽店的?您和您妻子人這麽好,我們迴頭一起去店裏消費!」


    老方沒想到還能招攬生意,憨笑著說:「我們在南門小吃街,開黃燜雞的。歡迎各位啊。」


    埋完小橘貓,老方迴到店裏。吳娟正在擦桂樹上的血跡,言陽和隋玉竹已經離開了。


    「哎呀,娟兒,言天師紅包沒拿!」老方看著桌上眼熟的紅包,沖吳娟大喊著。


    「言爸他不會要的。」少年的聲音從角落傳出。


    老方這才發現桂男沒走,溫和開口:「你還在啊。你長大了很多,言天師一定把你照顧得很好。」


    吳娟端著水盆進門,笑道:「言天師去甜品店了,等會兒來接小桂男。」


    桂男朝兩人鞠了一躬,十分禮貌,「謝謝你們一直照顧我的本體。」


    吳娟連忙擺手,「當初也是老方有錯在先,就當是我們彌補你的。」


    老方走到桌邊,拿起紅包,塞進桂男懷裏,「言天師不要,那就給你吧。你一看就是孩子,過年應該要收壓歲錢的。」


    桂男一直羨慕率然的寶貝紅包,低頭盯著懷裏的紅包糾結。


    然後,他當著老方和吳娟的麵拆開紅包,拿出裏麵的錢,隻留下一張,剩下的又全放迴桌上。


    桂男學著率然的樣子,把紅包塞進衣襟,寶貝似的拍拍,開心道:「紅包我收了。」


    老方要勸,桂男抬手打斷他,認真解釋:「言爸不會允許我收你們這麽多錢的。但我想要紅包,所以一張就夠了。


    你們再勸,我就隻能把紅包……還給你們了。」


    吳娟拉住老方,溫柔笑道:「好,不勸了。以後,你每年都可以迴來。我會給你準備紅包。」


    「真的嗎?那我就隻要一張!」桂男咧嘴笑起來,很是天真。


    吳娟笑著點頭答應。


    在店裏等言陽的時間,桂男掏出自已的紅包,看了好幾迴,每次都彎著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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