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慕與瀟投來無奈的目光時,她及時服軟:「以後盡量多跟你商量,好不好?」


    用詞十分斟酌。


    不過慕與瀟也滿足了。


    她立即跟葛曦打了個電話,大概說了一下情況。


    「你就別管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她當然不會生你的氣,她也能理解的。」


    葛曦在那邊猶猶豫豫:「你們到底是不是親表姐妹啊?」


    雖然說了不是,但她生性多疑,就想再問問。


    「不是。」


    慕與瀟不厭其煩地解釋:「她後媽是我外婆領養的女兒,所以跟我毫無血緣關係。以前外公外婆在世,走動比較多,才相處得多,後來直接斷聯了,你覺得親嗎?」


    「那我再偷偷問你一個問題。」


    「不接受。」


    「啊?我還沒問呢。」


    「以我對中學生的了解,這種語氣後麵絕對有坑。」


    「你把人都想成什麽樣了。」


    葛曦不滿,之後還是問出來了:「你是不是從小到大都喊她『姐姐』啊。」


    她笑容裏三分爽朗沒心肝,七分猥瑣不單純,完全是對圈子裏某種稱唿略有耳聞的表現。


    慕與瀟本來想罵她無聊的,但麵無表情的五官終於在葛曦的笑容裏崩塌,也笑起來。


    她還是迴答了:「你猜錯了,我從小就不愛叫。」


    「喔唷,早有心思是吧。」


    慕與瀟懶得再說,「早點睡吧你,你現在的目標是考上大學。」


    「人家要準備小升初啦。」


    慕與瀟沒懂這什麽意思,隻當她現在精神多少還不太穩定,提醒她心理谘詢不要斷。


    葛曦後來如期拍了阿咣當的那期視頻,視頻更新出來時,慕與瀟跟柳墨在山間的民宿裏,靠在一起看完了。


    葛曦在鏡頭裏看很漂亮,同時有點靦腆,不排除在偶像麵前裝模作樣,跟平時與慕與瀟的相處完全不同。


    看著阿咣當幽默地與葛曦交談,慕與瀟在想,如果真是這個人,放出那些風言風語,她做這一切對她有什麽好處呢?


    僅僅是泄憤嗎,不滿自己跟柳墨在一起。


    可就算沒有自己,柳墨也不喜歡她。


    十一月初,山上的綠早被枯黃和深紅吃掉了一半,看著幾分蕭瑟又有別樣風情。


    因為溫差大,霧氣騰騰,空氣清新得好像在修仙。


    民宿是柳墨朋友開的,四下裏都是柳墨的墨寶。


    這次她們出來玩,一是慕與瀟工作不忙,二是慶祝柳墨結課。


    書法課終於更新完畢,反響很好,學員一批又一批。


    高情商的說法是,將傳統文化傳播得更廣,讓書法成為更多人的愛好。


    低情商的話是韋安如說的,「賺得更多了!」


    柳墨解釋阿咣當的行為,「普通人是接受不了自己被攻擊的,如果我們感情一般,說散也就散了。」


    「前段時間約她見麵,我有點到為止,我想她明白我的意思了。」


    慕與瀟順口問:「萬一她不明白呢?」


    「她會明白,因為她的頻道最近好不容易有一點起色。」


    柳墨言盡於此,做這行的都是人精。


    從前的事她可以不計較,就當是為從前的友情買單,今後若再有類似的事情,她不會放過。


    這次度假不僅她們,大家看準了天氣好,一起過來。


    除了韋安如的男友因為工作原因沒辦法一同,連陳夏都來了。


    陳夏人情味濃了許多,所談話題除了工作和理髮,終於也接地氣地會說些好吃的好玩的。


    愛情真是偉大。柳墨總結。


    當晚大家在民宿的餐廳裏一起喝酒,約定一夜不睡,隔日一起看日出。


    每個人對別人都好奇,於是韋安如很老土地提議玩真心話。


    另外四個人嗤之以鼻,原因無他,秘密都是不可以交換的。


    最後作罷,隻是簡單地玩些酒桌小遊戲,慕與瀟運氣很爛,莫名其妙喝了很多的酒。


    因為這幾天都沒什麽事,又是特別好的環境,她心情非常放鬆,沒有掃興。


    一直喝到了最後。


    淩晨兩點多,她又醉又困,忽然閉上眼睛就睡過去。


    做了幾個夢後驚醒,一看身邊沒有了柳墨,隻剩下一條毯子蓋在了身上。


    於是問其他人:「柳墨呢?」


    「不要你了。」


    費嫻不負責任地恫嚇道。


    「媽的,你又在亂說。」


    慕與瀟一臉微醺的紅,睡醒後聲音軟綿,沒有攻擊性地放狠話:「我忍你很久了。」


    在場人都是一驚,然後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連陳夏都笑了。


    安如捧腹說:「與瀟真的喝醉了,頭一迴見她說話這麽兇。」


    慕與瀟遊離在狀態外,也沒把她們的笑放在耳朵裏,兀自發了一會呆,又自我反省:「不應該說髒話。」


    「也不應該提到媽。」


    「罵爹就可以?」有人故意抬槓。


    慕與瀟理直氣壯:「是的,因為我沒有爹。」


    這什麽黑色笑話,費嫻笑得酒意都沒了,橫眉問她:「你怎麽就忍我很久了?」


    「因為你不喜歡我。」


    肩膀被人從身後一壓,頭腦上空傳來柳墨的聲音,「她如果喜歡你,我就要生氣了。」


    「怎麽個生氣法?」費嫻在陳夏的哭笑不得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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