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


    慕與瀟:[……]


    柳墨:[安如真好看。]


    韋安如迴了個「謝謝柳姐」。


    當時她們剛到卓家的舊址,柳墨拍了張附近的路牌,以及為了找路,走在她前麵的慕與瀟。


    風塵僕僕,腳上的白鞋都踩上了泥。


    她說大記者有在努力工作。


    那口吻聽上去不像客戶,像慕與瀟的助理。


    之後韋安如就沒有在群裏再說話了,慕與瀟猜她直接去見了陳夏,多半在忙。


    可能也會跟陳夏說這幾天的事情。


    慕與瀟認為她說多少都沒關係。


    打斷思路的是外賣員,晚餐送到,是三明治、漢堡一類的食物,吃著便捷。


    店鋪就在商場裏。


    慕與瀟選了酸黃瓜牛肉漢堡,柳墨居然剛好點了她喜歡的味道。


    她吃得不快,但嘴邊沾了一點兒醬汁。


    柳墨抬手,拿紙幫她擦了。


    慕與瀟心一慌,下意識看了一圈周圍。


    柳墨不解:「在找什麽?」


    「這裏會不會有你的粉絲?」


    嗤笑一聲,柳墨問她:「什麽意思,怕我給你惹麻煩啊?」


    「是你,緋聞。」


    她說的時候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平時用不到這個詞。


    「我要怕緋聞嗎?又不是大明星。反正網上說我男女不忌,感情不斷。沒影響。」


    慕與瀟聽到這,極為克製地看她一眼,然後繼續吃自己的酸黃瓜漢堡。


    這家店的黃瓜更酸一點。


    柳墨反倒來了興致:「你就不想知道網上的話幾分真幾分假嗎?有興趣是不是,那你可以採訪採訪我嘛,還沒有哪個記者敢問我這類問題。


    我看你偶爾也在公眾號寫些正常的新聞稿,出過爆款對吧?採訪完我,你可以寫一篇嘛。」


    「你怎麽會看到?」


    「陳夏給我看的啊。」


    「如果我寫關乎你的文稿,是幫你澄清還是……」


    「還是洗白。對不對?」


    柳墨猜到她的話,笑眯眯道:「你也可以如實報導嘛。」


    如實報導柳墨的情史嗎?


    這是聽上去就不會缺閱讀量的題材,但記者本人的心理可能不夠強大,不敢問也不敢聽。


    慕與瀟起身收拾:「檢票了,走吧。」


    韋安如在這時發消息來問她在幹嘛,她如實迴答。


    [陪柳墨看電影。]


    [6,我是不是走晚了?]


    慕與瀟發了個翻白眼,又把電影票發過去,[是她想看。]


    [這你自己看過啊,還陪著再看,好感人。]


    慕與瀟不想聽她調侃,[你迴去什麽事?]


    [趙泓那情況複雜,她自己搞不定,讓我跟著去拍。都說你那沒事,你一個人就夠了。]


    話雖如此,可是陳夏很重視柳墨,走之前再三叮囑她們,要認真對待。


    現在直接把韋安如撤走了,會不會顯得很不重視呢?


    好在柳墨不是喜歡計較和擺架子的人。


    柳墨問她:「你很忙嗎?」


    「不忙。」


    電影開場了,慕與瀟順便收起手機。


    柳墨順便把手搭在她的腿上。


    慕與瀟的注意力有好一會都在腿上。


    電影前部分的節奏很慢,主線也沒有太明晰。


    但因為看過了兩遍,慕與瀟發現了很多細節。


    好不容易沉浸其中,放鬆了一會,柳墨突然摳了摳她的褲子。


    慕與瀟警覺地看過去,黑暗中的右手邊,坐著她曾經沒邀請到的人。


    有種不真實感包裹了她。


    她伸手,牽住了柳墨放在她的手指,以免她再暗戳戳欺負人。


    感覺到冰,兩隻手一起將冰涼的手握住了,企圖把自己的體溫給傳遞過去。


    因為關於音樂大師的一生,所以電影裏有大量的鋼琴曲,樂聲好像一把舒適的椅子,把她們按在了春天裏。


    柳墨比任何時候都安分,沒有再亂動,任由她握著手。


    慕與瀟想到了柳墨在車上的哭泣,其實這是她認識柳墨這麽多年以來,第一次見到柳墨哭。


    柳墨怎麽會哭呢?


    柳墨是那種漫不經心,看著別人當她麵痛哭流涕,都能事不關己笑起來的人。


    這話當然不是詆毀,慕與瀟覺得有這樣的本領很厲害。


    隻是她腦海裏沒有任何一種經驗去處理柳墨哭這件事情。


    隻能安靜地陪著。


    那時候她心裏麻木,沒有屬於自己的情感,隻覺得柳墨發泄一下也很好。


    但是現在,當柳墨沒有任何動作,安心地把手交給她,安靜看著電影。


    當哀愁的鋼琴曲響起,當音樂節永遠失去了摯愛,一種濃厚的酸澀感在慕與瀟心頭蔓延開來。


    她又一次想,柳墨這生得到的愛似乎不多。


    準確說,是在成為書法家之前得到的不多,現在愛柳墨的人很多很多了。


    因為得到的不多,所以柳墨有吝嗇的一麵。


    今天那個阿姨對著柳墨哭的時候,柳墨雖然溫聲安撫,嘴角含笑,但是隻有慕與瀟從她眼底看到了抑製著的漠然。


    慕與瀟自以為在她麵前,很多思緒會遲鈍。


    但是那個時候,她就是敏銳地感覺到,柳墨其實在不耐煩,甚至是厭惡。


    一個人因為太思念她母親而對著她落淚,對她而言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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