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棠肅殺瞪向遠處元苓誇張的嘴臉,她迴頭問齊鐸:「你再重複剛才那句話。」


    齊鐸迴想:「生路藏得很深,就算找不到也很正常?」


    「沒錯,就是這句!」她猛地看進齊鐸眼裏:「藏得再深也是在元府裏,可我們怎麽都找不到,如果提示是一開始就出現了呢?你還記得錢嬤嬤開口喊我和吳依依是什麽?吳姑娘,焦姑娘?這些稱謂從一開始就出現了。」


    「一開始?是指我們入廳之後,但在會客廳中,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焦棠:「它不是一直在廳中的!還記得有個婢女拿著一張紙,進來將我們的名字全念了一遍嗎?」


    「那張紙!」齊鐸頓悟,除了地理位置,唯一出現過他們所有人的物件就是那張紙了。


    「找找看!」焦棠縱身飛入嶙峋石林中,去找那個念名的女婢。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自然記得那人穿著青色襦裙,係褐色腰帶,長相中規中矩,唯一不同是耳旁有顆紅痣。


    npc被突如其來的地震嚇得落荒而逃,但院門緊閉,誰也沖不出去,焦棠在石柱間跳躍,迅速在「人群中」搜羅。


    隨時間越迫近,石柱越洶湧,仿佛觸手般要將她這隻單飛的金絲雀掐在掌心,地麵上熟悉的麵孔——韓少宗與吳依依也在石柱旁遊走,仿佛兩頭垂涎的怪物。


    「找到了!」齊鐸大喝一聲,單槍從石柱層層穿心而過,到焦棠跟前時,身上處處是割開的口子。他渾然不覺疼痛,展開那張揉爛的紙張,上麵還帶有婢女拚死掙紮留下的撕裂痕跡。


    數行一目閱完,時間到了!


    焦棠腳上猛地澆築了水泥,直直將她往地心拽,她十指插入石柱中,才勉強減緩落勢,低頭看,紅色的繡花鞋牢牢擠在腳上。


    地麵上,莫笙笛額頭滿是汗,忍住劇痛與老鬼纏鬥。


    而齊鐸在繡花鞋剛套上腳時,便開啟臆造空間,逃過石柱,落在另一邊去了。肖長淵正扯住癲狂想逃的葛順恆,吃力地扛住大炮,四處轟炸。


    「過來。」齊鐸一腳踢在他腿肚上,喊:「帶上他去那邊。」


    肖長淵敏捷躲開碎石,一炮轟在後頭,給自己和葛順恆一個巨大的助力,將兩人送到臆造空間旁,再迴頭齊鐸已拉著粽子婢女過來。


    四人轉瞬落到圈中,莫笙笛後背被老鬼啃噬出數個血洞,滿身血汙。焦棠的法力正苦苦抵住吳依依和韓少宗的左右拉扯,再鬆點力氣,一邊胳膊就要連筋帶肉被掰下去。


    刁舍割斷了半邊腳筋,拿木頭支住身體,招來極光閃電,將女鬼炸出五米遠,但女鬼半分未傷,又欺身上前。


    刁舍眼角瞟見齊鐸一行人且戰且退,想了想,立即朝陰沉著臉的齊鐸與莫笙笛靠近。潛伏在二人身後,踢開數十根石柱,突出重圍。


    莫笙笛一把橫刀割下巨石,轟隆隆將焦棠、肖長淵、葛順恆、粽子女婢困在中央。


    飛沙走石,廝殺震天,葛順恆躺在地上啊啊啊啊地叫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腳上沒有預想的疼痛難忍,周圍聲音也漸漸消停了。他睜開眼看,近旁吳依依的屍首腐爛,全身瀰漫黑氣,她正在蒸發。


    膚色皙白無血色的韓少宗哀怨地覷他,張口似乎想唿號,最終也煙消雲滅。


    地動山搖已停下,石柱也根根倒塌,埋入地底。


    葛順恆咽下滿口沙塵,愴然爬起,肖長淵將一張紙懟到他麵前,上麵是遊戲相關的名字,以及代表的牌麵,分別是:曹夕7、昆丁8、潘婉婷9、薑枝10、韓少宗j、吳依依j、焦棠q、肖長淵q、葛順恆q、刁舍k、莫笙笛k、齊鐸a。老鬼沈嬤嬤j、小碧(女僕)j、小玉(女僕)q、小青(女僕)k、元苓a。


    若按剛剛的牌局,韓少宗與吳依依是j,另兩隻也應該是j,一對炸,而他們這邊最後關頭也冒險湊出四條q。


    都是刁舍!若不是他,對方也不會有四條j!葛順恆不滿地瞪刁舍,這傢夥現在傷了一條腿,玩火之人終究要自焚。


    滴滴滴滴……莫笙笛摁掉電子表報時聲,24小時到了,她再一次拖著傷痕滿滿的軀體在遊戲裏活到最後。一口長氣未唿出,旁邊更大的嘆聲發出,肖長淵擦拭頭上灰塵,咧開白牙對她笑:「哎呀,總算不辱使命,把機械師給你留下來了。老葛,你過來。」


    葛順恆迴神,對上肖長淵又是一頓咬牙切齒,剛才這人在混亂中死死拖住自己,到底是要鬧哪樣?!


    誰知肖長淵抱歉地請求:「你幫她做條假肢吧,費用出去後另算。」


    莫笙笛提眉,這人就是機械師?


    葛順恆提眉,這兩人居然是客戶?


    齊鐸返身來找刁舍時,刁舍已離開遊戲現場,似乎他連繫統的簡訊都沒來得及收,便著急走了,想來也是怕自己斷了半條腿,敵不過齊鐸。


    焦棠勸撫:「時間還長,還會遇到的。」


    「嗯。」齊鐸懨懨點頭,壓下煩躁後平靜問焦棠:「我打算離開無理城,你呢?」


    焦棠經歷兩場生死逃亡,見多了玩家被無緣無故收割性命,精神有點睏乏,也說:「我也打算離開。」


    「除非你解除,否則我依然和你組隊。」齊鐸沉吟後,喑啞補充。


    焦棠又十分自然地迴他:「我還沒打算解除。」齊鐸這麽強的隊友,解除了豈不是一大損失?焦棠很奇怪,他為什麽有她要解除的想法。


    在外人看來,這兩人一來一往客氣中又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羈絆,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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