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啪地扔下筷子,衝著魏蛟就是一頓發火奚落,「你想?讓孩子以後上?學堂被同齡人嗤笑嗎?」


    「魏勇魏壯一聽就這個名字潛意識裏就覺得是個粗魯的武夫,要是孩子以後想?從仕從文,同僚的名字都是從古詩詞上?扣下來的,高山流水,然?後你兒子叫魏勇?」


    魏蛟肩膀縮了縮。


    「女孩三歲叫魏梅梅很?可愛,七老八十的時候還叫魏梅梅?那?如果她是個上?陣殺敵的將軍,敵人問?大名,她說自己叫魏梅梅是不是氣勢都落下一大截!」


    蕭旻珠輸出完的下一秒就覺得喉嚨十分幹渴。


    魏蛟小心?翼翼適時遞上?一杯水。


    聲如蚊吶道:「我都講了不怎麽好聽,是你讓我說的。」


    蕭旻珠勒他一眼,嗤聲道:「你還好意思說,前麵兩個月你根本沒用?心?想?!」


    「我認真,我這幾天?一定認真想?!」魏蛟抬手比三指做保證狀。


    蕭旻珠距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


    他還有時間來想?名字。


    吃完飯魏蛟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


    他跟尾巴被燒著了似的,焦急地在大堂背著手踱來踱去。


    名字,名字。


    到底叫魏什麽好……


    魏蛟心?情躁鬱,趴在案桌上?抓耳撓腮。


    一般大戶人家取名字會依據族譜上?的輩分來,不過魏蛟對摜在自己頭上?名姓的一家子都沒什麽好感,並不打算給?孩子用?上?麵的名字。


    魏蛟的書房是從魏疇那?兒承繼來的,架子上?有很?多詩集古籍,魏疇其實也武夫一個,這些書都是他搜羅來給?自己當門麵用?。


    他懂,名字要好聽,有文化,上?檔次嘛。


    之前蕭旻珠還說好名字要引經據典。


    魏蛟麵無表情從架子上?抽出幾本厚厚的詩歌集,砰地放在桌案。


    他就不信自己又翻又找,還想?不出幾個名字!


    ……


    魏蛟手撐著臉,目光無神地從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文字瞟過,遇到那?等生僻詞和陌生諺語,他還要轉頭翻閱旁邊攤開的字典和注釋。


    身前擺了一張黃紙,上?麵零散寫了幾個他覺得還不錯的名字。


    要寓意好,不能?隨意把?那?種字好看,喊起來順口好聽的寫上?去。


    魏蛟重新?翻了一頁,順便睏倦地打了個哈切。


    看這種書比看奏報還讓人催眠。


    真心?佩服編出這些書的大儒們。


    正當魏蛟剛定睛看這頁時,外麵突然?傳來人跑動?和驚唿的聲音,小廝在門口著急忙慌喊,「不好了王爺,夫人要生了!」


    魏蛟陡然?一個晴天?霹靂,身軀一僵。


    就在小廝反應過來前,魏蛟下一瞬已然?從座位上?沖了出去。


    ——


    周圍人繁亂但有序地準備著產房需要的一切物品。


    蕭旻珠癱倒在床上?,隨著身體?一陣陣強烈的疼痛,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額頭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她今日去花園走了會兒散步,結果一迴來就開始腹痛,正常來說她應當還有十餘天?才生。


    發動?雖倉促,但好在穩婆都是現成的。


    「王妃,產道現在還沒開,千萬攢著點兒氣力。」穩婆在旁邊叮囑道。


    生孩子,怎麽這麽疼啊。


    蕭旻珠指甲都快把?床單扯爛了。


    門外突然?傳來喧譁聲。


    「王爺,產房血腥恐怕會有所衝撞,您——」


    「滾開!」魏蛟扯開簾子,大步衝進裏間。


    當他看見蕭旻珠虛弱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如紙時,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用?力抓住,痛的他無法唿吸。


    「阿綿。」魏蛟雙腿一軟,一下子跪在床邊。


    他緊緊握住了蕭旻珠的一隻手,淚水在眼眶打轉。


    蕭旻珠一見到魏蛟進來,內心?陡然?生出一絲委屈讓她難過地有些想?哭,然?而下一刻她就看見這廝眼眶通紅,淚水跟沒關?緊的水龍頭似的,一滴滴往下流。


    麻的,生孩子的是她,痛的也是她,她都還沒哭呢,他倒是哭起來了。


    魏蛟一邊哭,一邊顫著伸出手擦了擦她煞白麵上?的冷汗,「阿綿你現在是不是很?疼?」


    蕭旻珠咬牙:「廢話。」


    疼痛跟潮水一樣,一波接一波,不但沒有停歇的跡象,反而越來越猛烈。


    蕭旻珠不自覺咬緊下唇,臉色更蒼白了一分。


    魏蛟心?痛如刀絞,輕輕將她嘴唇從齒下解救出來,帶著哭腔道:「當心?咬壞了。」


    接著他把?自己的手臂放到她嘴邊,「咬這個。」


    都送到嘴邊了不咬白不咬。


    蕭旻珠毫不留情地咬上?去。


    魏蛟連哼都沒哼一下,目光溫柔地將她被汗水浸濕了的額發往上?捋了捋,啞聲問?:「你現在餓不餓,穩婆說生孩子要補足體?力。」


    蕭旻珠無力地晃了晃腦袋。


    她這會兒疼得哪有胃口吃東西。


    一個婆子突然?道:「產道已經開了,王爺還是到外麵等候吧。」


    魏蛟搖頭,「不,我就在這兒陪著她。」


    「這……」穩婆覺得有些為難。


    一般來說,妻子生子對於男人來說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但進入婦人生孩子的屋子卻是血光之災,會影響自己的仕途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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