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點點頭。


    這個她是清楚地,筠郡雖偏僻,但也不是隔絕天外,對外麵?消息一概不知?。


    幽州主君魏蛟威名在外,但這次應當也是兇多吉少了吧。


    聽說不但朝廷,就連雍州、揚州和匈奴那邊也向幽州宣戰了。


    「我的夫婿其實是幽州的一名軍士,幾個月前陽朔失守,他沒能從?城中撤出,就……就被崔軍給殺害了。」說到這兒,她像是悲慟到極致嗚嗚咽咽,又拿袖子擋住臉揩淚。


    蕭旻珠本?來?擋臉是擔心自己演技不夠露出破綻,但說著說著,她突然想到魏蛟,要是他真死在戰場上了該怎麽辦,一時間,臉上就有了幾分真情實感的哀傷,眼眶微微泛紅。


    蕭旻珠邊抽噎一邊說道:「我們姐妹三人為了避難,加上幽州沒有其他親人,才來?到筠郡。」


    王氏輕聲嘆息,「原來?是這樣。」


    聽完蕭旻珠的遭遇,王氏看向對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同?情憐憫之色。


    她拉過蕭旻珠的手,在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嘆口氣道:「男人雖走了,但你肚子裏還有孩子,日子總得過下去,你是知?道嬸子的,今後若有什麽難處,也可以告訴我,我若能幫忙的地方絕對會幫。」


    「謝謝嬸子。」蕭旻珠低頭用帕子擦眼。


    ……


    從?蕭旻珠的小院兒出來?,王氏迴家路上正好?撞見在門口等?待的兒子。


    孟笙趕緊迎上去,眼神?裏盡是期盼之色,「母親,她如何說?」


    原來?孟笙不久前就向王氏坦露了自己對蕭旻珠的心思?,他想娶蕭旻珠進家門,便請求王氏去說親。


    孟笙從?前對女子從?未有過這般的感覺,他也不知?為何這麽短的時間內自己就有了非對方不娶的心思?,從?見到蕭旻珠的第一眼,就讓他的心湖泛起了漣漪。


    或許這就是書本?裏的一見鍾情,二見傾心吧。


    王氏見他失態,下意?識地皺眉苛責道:「你瞧你這樣像什麽樣子。」


    隨後王氏又嘆了口氣,「日後你還是對她歇了心思?吧。」


    孟笙怔然,喃喃問:「為何?母親不是也挺喜歡蕭娘子的嗎?」


    王氏一開始確實也挺喜歡蕭旻珠,容貌好?,性情好?,那天聽兒子告訴她自己愛慕蕭旻珠,也興沖沖地上門去打探對方家世。


    因?為蕭旻珠身邊隻有兩個未嫁的姊妹,從?未有男子出入,王氏就疏忽了她有可能已經成婚這一點。


    現在知?道了對方已經成過親,肚子裏還有一個遺腹子,王氏同?情歸同?情,但若讓自己兒子娶對方進門,她是萬萬不會同?意?。


    孟笙一臉愕然,跟在王氏身後渾渾噩噩地迴了家門。


    ——


    這個春節,燕侯府氣氛十分低靡。


    不同?往年的熱鬧喜慶,今年大門上一個紅燈籠都?沒掛,人人都?低著頭專心做自己的事,生?怕在這個時候招君侯不快。


    早先奉魏蛟命令去查探夫人消息的副使站在鹿苑外,不停搓著手心來?迴踱步,心焦火燎地等?待君侯詔令。


    剛剛進門去稟報的小廝步態匆匆過來?,強顏道:「李副使,君侯請你進去。」


    李阮攥了攥手心,快步上了階梯,推門而?入。


    屋子裏光線稍暗,一進門他就聞到了極濃的酒氣。


    坐榻邊,魏蛟手抵著額斜靠在小幾上,另隻手支在膝上,漫不經心地搖晃杯中的酒液,腳下是空了一地的酒瓶。


    我滴個乖乖,君侯這是因?情所傷,借酒澆愁麽。


    因?著他進了門,此時魏蛟陰鬱的目光便慢慢落到了他身上。


    李阮脊背繃緊,立馬低下頭,他跟了魏蛟許多年了,也十分清楚魏蛟的惡名是如何一步一步傳出。


    李阮屏氣凝神?半跪通報:「屬下幸不辱君侯使命,查探到了夫人蹤跡。」


    他將懷中信報雙手奉上。


    須臾,他突然聽見了酒瓶清脆的滾動聲。


    上方的人動了動,一下搶過他手上的信報。


    魏蛟努力睜大眼睛,試圖辨認出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但因?為現下頭實在暈得很,文字扭曲、重疊。


    「這……寫的什麽字?」魏蛟皺眉喃喃自語。


    隨後不耐地將東西又重新扔給對方,「你直接告訴我,她現在在何處?」


    李阮正色道:「夫人自出了衡陽後,一路往西南,如今在筠郡的潁縣落腳。」


    筠郡。


    魏蛟在口中嚼念了一遍。


    隨後突然扯開嘴笑出聲,「她竟然逃得這麽遠,是生?怕我找到嗎?」


    接著又嘖嘖兩聲,偏頭問李阮:「你說她是不是不幸運,還是讓我給找到了。」


    見到君侯這精分的一麵?,李阮絲毫不敢搭腔。


    等?笑夠了,魏蛟才停下來?,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仿佛這樣喝著不痛快,他又扯開一頂紅封開了一壇新酒。


    李阮看君侯這樣心裏也有些不好?受,聽下麵?的人說,君侯這幾日一直悶在房裏酗酒,他抿了抿唇低聲勸道:「君侯還是少喝些酒吧。」


    魏蛟隻冷冷睨了他一眼,李阮就訕訕閉上了嘴。


    幾滴水液從?嘴角滑落,緩緩流進袒露小半的胸口,魏蛟不甚在意?地用袖子擦了擦下頜。


    他又揉了揉昏漲的太陽穴,嗓音嘶啞道:「你方才隻說她在潁縣,具體情況又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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