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蕭旻珠眼皮顫了顫。


    青竹將簾子?掛在?床邊的掛鉤上, 明亮的光線一下子?打進來?。


    好睏啊。


    腦子?裏昨夜裏混亂的畫麵突然閃過,她猛一睜開眼?,看向旁邊, 好在?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


    蕭旻珠這才放下了心,從床上坐起來?, 順便伸了個懶腰。


    青竹在?給她選今日要?穿的衣裳, 一邊絮絮叨叨:「那些個太守夫人也不知怎麽迴事,竟然一蜂窩地?都選了今日來?拜訪,女郎今天穿這件梅紅織錦的吧, 顯精神。」


    蕭旻珠晃了晃頭?, 「都行。」


    「咦,女郎昨夜沒休息好嗎, 眼?下怎麽有點烏青。」青竹取了衣裳, 服侍她梳妝的時候, 瞧見了蕭旻珠的黑眼?圈好奇地?問。


    蕭旻珠麵容正經地?道:「前半夜有點失眠, 沒睡好。」


    青竹倒沒再?問什麽,隻給她多敷了一層薄粉,遮住了那兩團烏黑。


    應付完青竹這邊,還不待蕭旻珠鬆口氣,白桃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女郎, 奴記得前日奴明明鋪的是一床雲煙色的床單,怎麽變成了緗色, 之前的弄髒了嗎,那料子?染了汙跡不好洗,奴還是盡快拿到浣衣房去吧。」


    幹了壞事需要?哄騙他?人才能遮掩過去帶來?的刺激感讓蕭旻珠頓時心跳加速。


    蕭旻珠嘴角克製不住的抽了抽,但還是神色認真地?狡辯道:「白桃你記錯了,我這兩日都是睡的緗色這套。」


    白桃比較好糊弄,蕭旻珠說什麽,她便相信了,隻認為是自己記混了。


    蕭旻珠偷偷舒了口氣,昨日她的工作量顯然是不輕,現在?手腕還酸酸痛痛的。


    她想起昨晚結束後?,她讓魏蛟天亮之前離開。


    兩人是合法夫妻,還要?搞得這麽小心翼翼,像是偷/情?一般,魏蛟明顯不太高興,嘟囔著道:「這明明也是我的房間,為什麽要?弄得像見不得人一樣?」


    「那君侯為何前幾日不迴來?,現在?又大半夜地?不聲不響地?跑迴來?。」


    蕭旻珠隻用了這麽一句話,就讓對方徹底閉上了嘴。


    至少?也得光明正大地?從正門進來?吧,他?這麽不聲不響地?突然出現在?房間裏,總感覺怪怪的。


    等蕭旻珠去淨房洗完手,魏蛟宛若小媳婦一樣,垂著頭?將自己弄髒的被單換下來?。


    蕭旻珠還叮囑他?,走之前記得將被單拿去處理了,她可不想有第三個人知道昨晚房間裏發生了什麽。


    話說,魏蛟會?怎麽做呢,蕭旻珠突然有些好奇。


    ——


    魏蛟醒來?的時候,外麵天色還是昏蒙蒙的,他?的目光從木質窗欞落到了一旁安安靜靜熟睡的蕭旻珠身上,昨個兒?兩人耽誤到深夜,她睡得很沉,眉宇間透著一股恬靜。


    想到昨晚,她一邊動作,一邊湊近他?熟透了的耳朵問,還需要?多久才能好,魏蛟突然身體裏又有了藥效未除的燥熱感。


    女子?長發淩亂的散落在?枕邊,有一縷不小心給他?壓住了,魏蛟動作放緩,輕輕抽出來?。


    昨晚的事,太過突然,明明他?前一天還在?想該如何與蕭旻珠破冰,第二天就衣衫不整地?躺到了床上祈求她能夠對自己為所欲為,還對她說出了求那個字。


    魏蛟窘迫地?渾身都不自在?起來?,房間內供給他?唿吸的空氣也變得稀薄了不少?。


    從今以後?,他?該怎麽麵對蕭旻珠。


    原本他?娶蕭旻珠是想小小地?實現自己的報復欲,誰讓她之前那樣對他?,魏蛟一直都是個記仇的傢夥,心針眼?大,無論誰得罪了他?,當時不報怨後?麵都會?尋麻煩,但現在?他?在?幹什麽,魏蛟眼?睜睜地?見自己越陷越深,偶爾清醒一把意識到自己這樣不對,隔幾日又返本還源。


    魏蛟現在?腦子?裏一團漿糊,根本思考不出來?這個問題。


    在?今晨的第一縷曙光照亮窗紙之前,魏蛟踩著暗色悄悄離開了鹿苑。


    迴到房間,魏蛟看著地?上那團他?弄髒了的被單犯了難,想來?想去,最後?做賊心虛地?丟進了他?平時焚燒作廢公文的銅盆裏,用火摺子?引燃。


    慢慢吞噬布料的火苗在?某一瞬間大漲,房間裏頓時火光沖天,燒焦的味道並不好聞,魏蛟連連扇鼻後?退。


    魏蛟的貼身小廝也確實盡職盡責,在?這個尋常的清晨,他?本應該去服侍他?的主?子?魏蛟早起梳洗,正當他?打著哈切慢悠悠地?走來?時,卻猛然間瞧見院子?裏的窗戶都被印成了紅霞色,還有裊裊灰煙從縫隙裏鑽出。


    他?大睜了眼?。


    著火了!


    雖然魏蛟平時又兇又難伺候,但好歹算一個合格的主?子?,從未虐待過下屬。


    衝著一點,他?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好在?後?院就有一口水井,他?一邊大聲唿喊著,同時手腳麻利地?打了桶水上來?,衝進房間,大喊道:「君侯,著火了,快跑。」


    他?眼?睛大致瞥了眼?火源的位置,木桶裏的水就這麽迅速的潑了過去。


    滋啦——


    火很快熄滅。


    濃煙過後?,他?瞧見了君侯就蹲在?濕噠噠的銅盆旁邊,身上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此?時麵色難看得要?命。


    手一鬆,木桶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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