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蛟火了,指著那群人怒罵道:「你們都是應聲蟲嗎,他說什麽你們說什麽。」


    被罵的幕僚不敢吭聲。


    他們確實是一群應聲蟲,旬翊在的時候,因為害怕得罪魏蛟,所以旬翊說什麽他們跟著說什麽,罰不責眾,他們高不成低不就,在魏蛟這兒也不過是混口飯吃。


    現在旬翊還在滁邱沒迴來,他們隻能推出一個不怕死的愣頭青來向魏蛟進言,不然什麽都不做,有一天魏蛟迴過神來發現他們根本沒發揮出什麽作用,該怎麽辦。


    魏蛟氣的在大廳裏走來走去,看著這幫子人隻知道動嘴皮子的儒生就心煩意亂。


    若不是旬翊勸魏蛟留著這些謀士可以彰顯他求賢若渴的仁德,吸引更多人有賢之士來投他,魏蛟早就將他們趕了出去。


    魏蛟冷漠地看眼周遭人:「事就這麽定下了,若有誰再勸,孤定斬不赦。」


    以往魏蛟像這樣說了,就意味著拍板,何人勸都無用。


    偏偏被推出來的愣頭青看不懂臉色,神色激動,直言直語道:「君侯不覺得自己這樣太過衝動自私了嗎,為了平息心中怒火,不顧將士們的安危,君侯和那些殘暴之徒又有何區別。」


    一幹幕僚心中大唿完了。


    隻能眼見著魏蛟變得怒氣衝天,咬牙切齒道:「你說孤是為了一己私慾,那你可知幽州能有如今的盛況都是賴於誰。既然孤在你心中就是個魯莽之輩,肯定也不願再為孤出謀劃策了,既然如此,孤倒不如滿足你的心願。」


    魏蛟臉色發青,「來人,將賀時章帶下去,斬首示眾。」


    一個長著山羊鬍的幕僚勸道:「君侯息怒,賀時章是旬先生舉薦的人,倒不如等旬先生迴來了再行決斷。」


    魏蛟眸中怒火不熄,「那就將他先打三十軍棍,再丟進大牢。」


    武將受三十軍棍都好幾天不能下床,更遑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文人,不死也半殘。


    魏蛟看出了其他人想繼續說情的想法,怒極反笑道:「你們若再求情,就陪他一起吧。」


    說完,大步離去。


    ——


    幽州的府邸比東平還要大上許多,為了避免上次一樣迷路的尷尬情形,蕭旻珠決定把闔府都走上一遍,認認路。


    走到前院一處院落,注意到旁邊佩劍的幾個士兵,這才明白自己走到了魏蛟議事的場地。


    正打算離開,卻見軍士壓著一個穿白衣,長相清雋的男人出來。


    邊走,那人嘴裏還不停地叫喊。


    「君侯,您不能北上啊,幽州危矣。」他兩手被鉗製,雙腿卻靈活地像條魚尾,不停地擺動著,奈何壓製他的軍士生得人高馬大,直接手動抬高,撲騰的腳堪堪觸到地麵,青年麵色漲紅地控告,「你們放開我。」


    他被押到庭外長凳趴著,棍子便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臀上。


    蕭旻珠同情地看眼趴在地上受了兩軍棍就開始流大汗的男人,不免好奇,八卦地問守在旁邊的軍士:「他犯了什麽罪?」


    軍士態度恭謹:「迴夫人,賀知章出言頂撞君侯,君侯下令三十軍棍後再將他收進大牢。」


    隨著沉悶的杖打聲,賀時章額頭的汗水往下流,洇濕了眼睫,他聽到了女子聲音,費力地抬頭,「請夫人勸君侯不要北上,以防……」


    最後一句話蕭旻珠沒有聽清。


    都到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謹記著自己幕僚的職責。


    蕭旻珠示意行刑的軍士停下。


    賀時章語音有些顫地將話說完:「除了大雪阻礙行軍,還要……警惕西邊的劉元宗舉兵來犯。」


    他像是遊戲裏需要說出固定台詞的npc ,話音剛落便暈了過去。


    蕭旻珠看向旁邊的軍士,「還剩多少?」


    軍士大抵也沒見過現在的場景,神情略有愣怔地答道:「這是第七杖。」他們甚至還收了些力道。


    蕭旻珠皺了眉頭,這才幾杖人就昏了過去,要是三十軍棍打完,人怕不是去掉半條命。


    「先別打了。」


    「夫人,這是君侯的吩咐。」意思是他們也很為難。


    蕭旻珠拿出氣勢:「若你們君侯問起,就說是我讓你們停下的,讓他有什麽事來找我。」


    幾人互相看了眼,才應下來。


    蕭旻珠:「找輛車,把人領迴去好好休息。」


    她將之前了解到的情況和賀時章口中拚出了事情經過,匈奴人搶了魏蛟的馬,所以魏蛟著急忙慌地從東平趕迴來去收拾他們,幽州與匈奴相隔一條桑幹河,隨著天氣日漸趨於嚴寒,河麵會結冰,大雪也會阻礙行軍的安全。


    並且北方不是魏蛟一家獨大,還有其他州郡的威脅,魏蛟一走,他們有可能會趁著幽州暫時群龍無首趁機攻伐,所以賀時章等人都不贊同魏蛟即刻前往匈奴的行為。


    蕭旻珠在心裏暗罵魏蛟作死。雖然她沒讀過兵書,但也知道冒著大雪行軍是件比較危險的事。


    出門撒個氣,一迴來老家都沒有了就得不償失了。為了自己的安危和未來保障,蕭旻珠決定找魏蛟談一談。


    但是接連兩日她都沒尋到與魏蛟說話的機會,魏蛟去了軍營根本沒迴來。


    ——


    魏蛟明日就打算率兵前往匈奴,軍令已經部署下去,所以今天一整天他都很清閑。


    白日他在議事廳例行公事地聽那群文臣嘮叨,後麵就去了武場練了下刀劍,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就去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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