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了正好,勞駕你到時候把我與阿澈葬在一起,就當成全我們這對苦命鴛鴦。」楚漣月惦記著兄長安危,全然不把他的威脅放眼裏。


    衙門裏也是這規矩,她慣常用來嚇唬別人。她已經想好了,即便有真的沈家人在場,也還有一堆藉口,如外室、紅顏知己、露水情緣之類的,總之,除非是沈澈本人親自作證,不然別人休想拿住她的話柄。


    沈澈:「……」並不是很想與她葬在一處。


    穿過重重哨卡,二人來到開闊的校場,秋季雖寒涼,但校場上光著膀子練功的士兵不少。


    沈澈有意往人多的地方走,軍營裏甚少見到女子,士兵們停下訓練,新奇地打量著楚漣月,有幾個放蕩不羈的甚至沖她吹口哨。


    沈澈瞄了一眼身後的姑娘,見對方麵不改色,從容不迫地跟著他,頓時計上心頭。


    「楚姑娘,前方不遠處就是沈副將住過的帳篷,你自己過去認領,沒問題吧?」


    楚漣月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校場的盡頭,是芝麻般大小的帳篷,密密麻麻,可見其距離有多遠。


    沒……沒問題就有鬼了!且不說校場上的士兵對她虎視眈眈,獨自行動舉步維艱,即便成功穿過校場,在那邊挨個翻找營帳,也很容易被當作細作抓起來好麽?


    捫心自問,她是哪裏得罪他了嗎?


    不及她迴答,沈澈瀟灑轉身,似乎真要將她扔在這兒。


    果不其然,如她所預料那般,他前腳剛走,便有兩個不懷好意的士兵圍過來問:「小姑娘想找誰?叫聲哥哥來聽,哥哥們幫你找。」


    「小妹妹哪裏人?成親沒?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劉五?」


    沈澈藏在木樁後靜觀其變,他的人格倒也沒低劣到這種程度,隻是想嚇唬她,教她早點說出真相,要是真有士兵想欺負她,他必定當場將其軍規處置。


    出乎意料的是,他並未聽見求救聲,砰砰兩聲過後,眼睜睜見楚漣月將兩個士兵踩在腳下,並用惡狠狠的語氣說道。


    「你們連沈副將的人也敢碰?沈澈自十四歲從軍,驍勇善戰,殺敵無數,如今他死了,你們這些敗類竟還打他未婚妻主意?還不速速帶路,去沈副將屍首前磕頭認錯!」


    他該怎麽描述眼前的場景呢,惡霸收租都見過吧?此刻她揪著士兵衣領,像極了欺負老實人的惡霸。


    她的聲音不大,卻底氣十足,剛好讓周圍其他士兵聽得真切。一來表明並非自己主動找事,是這兩個人渣的錯;二來也想震懾住其他蠢蠢欲動的士兵。


    耳尖染上兩抹可疑的紅,沈澈頭一迴聽別的姑娘這麽直白地誇自己,唇角不自覺牽起弧度,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得太過分。


    小兵求饒:「姑奶奶饒命,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哪敢覬覦沈副將未婚妻?」


    「姑奶奶,沈副將的營帳我倆去不得,您換個人帶路行嘛?」


    楚漣月皺眉,鬆開手思考下一步怎麽辦,四處張望,掃見木樁後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身影顯然也注意到她的視線,堂堂正正走出來,是剛才給她帶路的年輕男子。


    沈澈意味深長地望著她,「身手不錯。」


    楚漣月默不作聲,原來他一直在暗處袖手旁觀,不過他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與先前不太一樣。


    怎樣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被狗吃掉的良心,又忽然從狗嘴裏吐出來。


    沈澈給自己找補:「剛想起來,沒有腰牌不得出入營帳區,還是我來帶路。」


    軍營裏戒備森嚴,每通行一個區域,都必須出示腰牌,楚漣月留意到沈澈的腰牌似乎很管用,不論走到哪兒都沒人盤查他,也不知去大牢管不管用?


    不一會,二人來到一處燒焦的營帳前,沈澈指道:「這裏便是沈副將生前住的地方,屍首已經挪進隔壁的帳篷,進去認一認吧。」


    眼前的帳篷被燒毀得不成樣子,大半的框架都化作灰燼,很難讓人聯想它曾經的樣子。


    見此,楚漣月心生困惑,營中防守嚴備,即便兄長有心縱火,怎的會任由帳篷燒成這副摸樣?難不成起火時,沒人救火麽?


    滿懷疑惑,她掀簾進入隔壁帳篷,一股惡臭撲鼻而來,等眼睛適應裏間的光線,這才看清地麵停放的屍首。


    焦黑如碳,隻依稀辨得出是個人的形狀,別說是沈澈真正的未婚妻,就算他親娘過來,恐怕也認不出是不是本人。


    加上屍首停放多日,死後的肌肉特徵已經消失,很難判斷其真正的死因,這件案子比她想像得更加棘手。


    「如何?可辨認仔細了?」沈澈問道。


    楚漣月起身,眼圈有點紅,「唉,堂堂副將被人燒死在帳篷裏,到了地下也沒臉當鬼吧?能否讓我留下幾日,替他做場法事祈祈福?」


    沈澈:「……」


    派人取來香燭紙錢等物,沈澈杵在一旁等著,他倒要瞧瞧她能翻出什麽浪花。


    楚漣月熟練地製作經幡、佛串等超度所需的用品,以前衙門遇上比較慘烈的屍首,都會請廟裏的和尚做場法事,她看過不少次,耳濡目染能背出幾句詞,唬弄一下外行人還是沒問題的。


    洗手焚香,有模有樣地念幾句經文,她閉上眼,思索著該怎樣與兄長見一麵,軍營不比衙門,隨意亂闖真有可能被抓起來當場處死。


    外麵傳來腳步聲,沈澈掀簾而出。楚漣月扒在門邊偷聽,但二人交談聲很低,根本聽不清什麽,隻瞧見沈澈匆忙離開,另換一人守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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