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兒孝順。」


    也有人看出什麽:「你瞧她父母身上穿的,這衣服好多年了吧,真孝順不會不給父母買衣服,她自己倒穿的光鮮。」


    餘父聞言看看自己的再看看餘落儀,餘落儀是因為要上班且隨時見客戶需要買些撐場麵的,而他和餘母…餘落儀不是沒給他們錢買衣服,但都被他拿去喝酒打牌了。


    餘父覺得自己有些生氣,氣什麽不知道,大概是氣這些八婆亂講話吧。


    餘母也聽到了,握著餘落儀的手有些擔憂,猶豫要不要迴頭反駁那幾人,餘落儀無動於衷。過一會兒她把手掙脫,她不習慣與人牽著手,盡管這人是她母親。


    十多年沒牽過,現在牽著渾身不自在。


    公園很大,餘落儀是準備逛到中午找個地方吃了飯再迴家。她看餘母興致高昂便拿出手機給餘母拍了幾張照片,又從vx傳給餘母。


    餘母看了幾眼,問餘落儀和餘父要不要一起拍一張:「好像隻有落儀小時候我們合照過,後麵就沒有了。」


    餘落儀大了他們老了,這些年的時間流逝沒有證明。


    餘落儀看向餘父:「爸要合照嗎?」


    要是沒發生剛才的事餘父肯定是不樂意的,有什麽好拍的,這輩子就這樣了,死後沒有人悼念,留下照片有什麽用。


    他倒是想的通透,也認得清現實。


    不過現在心裏的氣還堵著,他沒有拒絕,甕聲甕氣說好。


    餘落儀原地站兩秒,去找人幫忙拍照。


    照片很快出來,她分別傳給兩人。照片裏隻有餘母笑著,餘落儀麵無表情,餘父有些嚴肅,陽光從頭頂傾瀉而下,身後的花開得正艷,花海望不到盡頭,不知前路。


    餘母摩挲著屏幕,對未來突然有了希望。


    今天的風格外溫柔些。


    中午吃了飯三人往迴趕,餘父早接到牌友的電話讓他快迴去打牌,地鐵都不坐了,想打車,餘母埋著頭嘟囔一句:「打車的錢都夠牌桌上輸一次了。」


    餘父:……


    餘落儀這個月就給了他一千,他都要花完了,想問餘落儀要吧,可他又確實的知道餘落儀身上真沒錢。換了喝醉的他才不管你有錢沒錢,想方法給他拿錢就是,然而他今早沒喝酒。


    煩死了,最終還是坐的地鐵。


    餘父沒迴家直接去的茶館,餘母一到家就開始收拾衛生:「現在債也還完了,我們可以開始新生活。」


    餘落儀站在陽台上沒應聲。


    餘母不在意這個,她現在渾身充滿幹勁,等收拾好衛生就出去買菜,今晚吃頓好的。


    她不知道未來能不能過好,也或許她隻是心血來潮,過幾天又迴到以前的狀態,但總要先開始做,能不能成以後再說。


    晚飯照樣隻有餘落儀和餘母吃,餘父還沒迴來,餘母本想給餘父留飯,想了想,狠狠心全部倒了。


    她得拿出一個態度。


    晚上十一點,餘父帶著滿身酒味迴來了。


    餘落儀恰好出來上廁所撞見,見餘落儀還沒睡,餘父比著大拇指炫耀:「我今天贏錢了,哈哈,今天運氣好。」


    「是嗎。」餘落儀神色淡淡。


    是個人就需要情緒價值,餘父不例外,他這麽高興跟餘落儀分享餘落儀就這個態度?


    酒勁兒一上來他開始罵人,餘母聽到聲音立馬沖了出來,她這次不勸了,改和餘父對罵,她真的想改變現狀。


    不過顯然她不是餘父的對手,幾分鍾後敗下陣來,餘父見吵贏了聲音更大,罵罵咧咧發泄一通,說到最後沒人附和,迴過頭發現餘母已經迴了房間,餘落儀在一旁喝水,冷淡盯著他。


    喉頭一哽,餘父啞了聲。


    陽台的窗戶剛才被打開散酒氣,冷風一吹,餘父腦子清醒下來。


    他在沙發上坐下,見餘落儀放下杯子要迴房間幹巴巴說道:「我以為你要跟我說什麽。」


    餘母的改變他不是沒看到,如今債還完了,他明白餘母想要開始新生活的心理,這種時候,餘落儀不應該說點什麽嗎。


    「說什麽?」餘落儀舉個例子,「勸你不喝酒出去找工作?我們一家人一起努力共建美好新生活?」


    餘父嘴巴緊閉,他是這麽想的。


    餘落儀心下好笑,她才不做這些無用功:「日子是自己過的,別人勸不了,起碼我勸不了。」


    以後的她可以,就讓以後的她來做。


    「過了十多年這種日子,難道能在十天變好?」


    沒可能的。


    餘落儀合上房間門。餘父坐在客廳一動不動。


    周一,上班日。


    今天是最後一天,餘落儀精神還好,到公司的時候甚至跟唐理打了招唿說「早上好」。


    唐理一副見鬼的表情,餘落儀什麽意思,找到對付他的方法了?在他被解決前看他笑話?


    他有些坐立不安。


    周一早上要開例會,周尋準時到會議室,第一時間尋找餘落儀的身影,對視的第一眼,餘落儀移開視線垂下了頭,他眉頭一挑。


    第一次以為是意外,等開完會才發現不是,餘落儀故意的,隻要視線相接就會飛快移開眼,一場會議下來他們沒有眼神交流,匯報工作餘落儀也隻對著大屏不看他。


    躲他?


    他明明已經放下身段給了十足耐心了。


    散會後周尋把餘落儀叫進了辦公室。餘落儀隻覺得上司真的有病,從上周開始就不對勁,今天更是,一個例會看她那麽多次幹嘛,工作有問題直接指出來不就行了,又妄圖用眼神讓她認錯自我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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