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將視線放到了埋頭趕路的巫青禾頭上,有些不解地開口問道:「你還走這麽快幹什麽?這裏也沒有什麽危險啊?」


    莉莉絲嬌艷的麵容也閃過一絲不解。


    那位也和加百列一併離開了,在惡龍眼裏,這附近已經沒有什麽能威脅到他生命的存在。


    巫青禾心裏怒吼,你們兩個就是最大的危險啊。


    情緒十分激烈的巫青禾不知道的是,電梯裏的兩位眼睜睜看著她連番被惡龍和魅魔纏上。


    電梯門合上,耶和華笑眯眯地彎起雙眼,頗有些感嘆。


    「這孩子人緣真好,看起來也文文靜靜的,我倒是少見那兩個孩子和平共處的時候,聽說他們前段日子又在公司打起來了?你也動手啦?」


    耶和華口中的兩個孩子,就是傳說中讓萬物聞風喪膽的黃金惡龍和史詩魅魔。


    可在這位至高神的口中,他們也不過是有些頑劣的孩子。


    加百列垂下墨藍色的眸子,淡聲迴應:「他們已經被我罰了,那天我犯了口業,等我迴到天堂,我會去天獄司領罰。」


    耶和華擺了擺手,電梯門剛好這時候開了,他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走出電梯。


    他無所謂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算了算了,這又不是什麽大事,天使爆粗口又怎麽了,我這個糟老頭摳鼻屎都沒誰說。」


    不,電梯裏巫青禾還是想說的。


    加百列沒有應聲,耶和華清楚自己大天使的性子,他輕嘆一聲也沒有多說什麽。


    耶和華很快掠過這個話題,將焦點聚集在巫青禾身上。


    「那個孩子是新來的?我看著有些眼熟,她是哪家的孩子?」


    雖然巫青禾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覺醒血脈,表現得像個普通人類,可耶和華是誰?他一眼看破了她的本質。


    加百列跟上了耶和華的步伐,昏暗的地下車庫驟然閃出一道白光,下一秒,天使手裏出現了一個厚厚的文件夾。


    加百列將文件夾遞給了耶和華,一臉平靜地說道:「這是巫青禾的個人資料,您看看?」


    耶和華一向滿意自己大天使的辦事效率,不然他也不會將加百列抵押給撒旦替自己打工。


    「姓巫?」耶和華停下腳步,他打開了加百列遞過來的文件夾,開始一目十行地查看起巫青禾的生平檔案。


    蒼老的手指停頓在父母姓名那一欄,老人一向慈祥平和的麵容竟罕見地流露出其他情緒。


    他眼神複雜,長嘆一聲:「竟然是那兩位勇者的孩子,沒想到那一戰過去後,他們居然還留了孩子在人間。」


    加百列沉默不語,顯然他是知道耶和華口裏的那兩位勇者。


    耶和華將檔案袋合上,也不再去看巫青禾後麵的資料。


    他抬頭看向比自己高一個頭的大天使,吊兒郎當的表情也正經了不少,眉眼肅穆,氣質陡然深沉高大起來。


    即使頂著邋遢的糟老頭形象,他也無比貼切傳說中的創世神形象,不是形像而是神似。


    耶和華問:「你可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


    這句話語焉不詳,可加百列知道耶和華想問什麽,他將資料仔細收迴文件夾,眨眼的功夫,文件夾又被塞入異空間。


    加百列迴復著他主:「知道,墮種的數量在增加,且它們最近進化的速度過於詭異飛快了。」


    墮種,一種連黑暗種都嫌棄的生物,它們不被三界任何一方所承認。


    不,它們甚至都不能被成為生物。


    生物之所以被成為生物,是因為它們擁有自主意識,可墮種沒有。


    它們來源於靈魂已然泯滅的異生物,那些異生物生前追求力量卻誤入歧途,死後也不安寧,屍體化為了墮種。


    血肉是墮種唯一的驅動力,它們的腦海裏隻有殺戮與鮮血,吞食的血肉越多,它們的實力就會越強。


    還記得,當初巫青禾半夜遇到的那個流浪漢嗎?


    它就是一個墮種。


    可現在,墮種居然有了自主意識,這仿佛無形之中預告了什麽。


    聽完加百列的陳述,耶和華表情不變,輕描淡寫地爆出一個駭人的事實。


    「當年的預言是錯的,不,預言沒錯,是我們搞錯了。」耶和華搖了搖頭。


    「那一戰裏殺死的魔王並不是預言裏說的那位,預言現在才開始,那位終將會出世,或許我們終究會隕落在這個時代。」


    恰好這一刻,一聲驚響傳來,煞亮驚悚的白光瞬間充斥著整個昏暗的停車場,那一瞬間,停車場亮如白晝,也照亮了加百列慘白的臉。


    *


    「哎呀,怎麽突然打雷下雨了?」


    公司大門處,三人眼睜睜看著原本明媚燦爛的晴天轉瞬變陰,烏雲遍布,雷聲大作。


    幾個唿吸的時間,外麵大雨傾盆而下,碩大的雨珠鋪天蓋地地落下來,仿佛要將世間一切都沖刷幹淨。


    路上的行人被這雨猝不及防淋一身,或是快步飛奔離開,或是連忙慌張尋找掩體。


    夏日天氣多變,這一秒陽光燦爛,下一秒可能就陰雲密布,誰也猜不透。


    黑色鏡框下的狐狸眼沉沉鬱鬱,很好,今天的她看了天氣預報,也知道會下雨。


    但是,她沒有帶傘。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那把雨傘現在應該在門口的鞋櫃上麵。


    旁邊的魅魔輕輕點唇,有些為難地說道:「這下子可好了,我也沒有帶傘,該怎麽迴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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