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裏終於有了神采,他迴頭看向門那處,鳳眼爆發出璀璨奪目的流光,水墨畫頓時有了色彩。


    他「活」了過來。


    遲逢春走到了門口,低眼注視著上了一天班明顯疲憊不少的黑髮女人,輕聲說道:「你迴來啦。」


    *


    夜逐漸深了,月光靜靜照在天地間,所有生物幾乎都步入了黑甜的夢鄉。


    寂靜黑暗的臥室中,唯獨空調不斷運行,冰涼的空氣遍布整個臥室。


    一雙纖細的手突然伸出了溫暖的被窩,巫青禾眯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艱難從床上起身,打開了夜燈。


    糟糕,今天上班的時候水喝多了。


    晚餐的湯也有些鹹,害的她喝了不少水。


    她穿起拖鞋離開了床邊,輕輕打開了臥室門。


    巫青禾來到了客廳,她沒有打開客廳的大燈,廁所就在不遠處,走幾步路就到了的事情,沒必要。


    昏暗的客廳裏,巫青禾慢吞吞朝廁所方向移動著。


    隻是一個眨眼間的功夫,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等巫青禾凝聚視線仔細瞧看,又發現不過是自己睡懵了的錯覺,那黑影隻是客廳物品倒射出的陰影。


    「啪!」


    燈光瞬間亮了起來,將客廳照得宛如白晝。


    「你在幹什麽?」巫青禾的手還按在客廳大燈的開關處,她麵無表情地盯著遲逢春的背影,聲音平靜近如死水。


    燈光亮起的那個瞬間,遲逢春身形一僵,習習涼風不斷拂過他玉白的麵龐,吹得他心也涼了半截。


    「好涼快的風啊,今晚月亮倒是不錯。」遲逢春彎唇淺笑,迴頭對巫青禾說道。


    月下公子,陌上美玉,月光灑在他雋清穠艷的五官上,倒是格外賞心悅目。


    巫青禾無動於衷,她黑沉沉的視線落在了遲逢春已經踏出一半在外麵的身體,第一次語氣裏帶著不確定:「你這是在賞月?」


    是那種身體已經在外麵一半,腳已經踩在窗沿上的賞月?


    遲逢春麵不改色地點了點頭,他看著這麽晚還沒有睡的巫青禾,還反過來詢問她:「你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


    是啊,她是沒睡,不然怎麽會看到現在這一幕。


    敢情這幾天他老實了不少,是為了現在給她拉坨大的!


    這裏可是整整有二十三層!


    「給我下來。」巫青禾的聲音不大。


    遲逢春純良的笑容一僵,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從窗戶上跳下來,漂亮的眉眼懨懨耷拉著,似乎已經預知到自己的未來了。


    「說吧,你在幹什麽?」


    遲逢春看著已經坐在沙發上,連廁所也不去的巫青禾,知道今日自己如果沒有將事情說清楚,這事肯定過不去的。


    說還是不說?


    頂著女人明銳的視線,遲逢春左顧右盼,糾結了許久,最後才吞吞吐吐地開口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巫青禾看著麵色心虛的男人,心裏已經有種詭異的平靜。


    該怎麽說呢?果然如此。


    遲逢春看了一眼巫青禾的臉色,女人清秀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頓了一秒又繼續說了下去:「我承認我半夜偷吃抹茶冰淇淋不對,可、可是它真的很好吃啊。」


    遲逢春嘴角邊還有未擦拭幹淨的綠色,翠綠在雪白的肌膚上格外顯眼,宛如雪堆裏的鬆枝,配合著他睜大的眉眼,倒是有幾分罕見的稚氣。


    看樣子是前不久剛吃的。


    巫青禾卻緩慢地搖了搖頭:「不是這件。」


    關於遲逢春半夜起來偷吃抹茶冰淇淋這件事,巫青禾早在他入住的頭幾天就知道了。


    畢竟,他真的很愛抹茶味。


    而巫青禾也不是傻子,冰箱裏少了什麽她還是清楚的。


    巫青禾看著試圖裝傻而矇混過關的遲逢春,語氣又微微重了幾分:「你想出去?」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


    巫青禾不明白的地方就在這裏,大半夜的他出去幹什麽?而且是以這種異於常人的方式,雖然說他本來就不是人。


    可是這廝不老實,他沒有打算說實話。


    看著左顧右盼、遲遲不迴答她問題的遲逢春,巫青禾的狐兒眼緩緩眯了起來。


    你們有養過寵物嗎?寵物做錯了事會是什麽反應呢?


    心虛?有。


    裝傻充愣?有。


    故作鎮定?有。


    這些遲逢春都有,而且他一定在憋個大的。


    可歸根到底,他不是她的寵物,她又有什麽資格阻止他呢?憑著自己的室友身份?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麽。


    算了,巫青禾眉眼閃過一絲睏倦。


    這事既然問不出來,她也沒有必要浪費時間。


    就在她起身離開去上廁所時,遲逢春突然開口了。


    他慢慢朝著沙發的位置靠近,在巫青禾的麵前蹲下來,他頭微抬起,以一種仰視的姿態抬眼看向上麵的巫青禾。


    那是一種絕對下位者的姿態,從來隻有脆弱的、沒有主動權的那一方才肯俯首如此。


    巫青禾能清晰看到鴉青羽睫下漆墨的眼瞳,鑲嵌在白到幾乎快要化掉的雪白骨皮上,宛如蒼茫雪色裏的寂寥一點,淒淒幽黑不見光。


    他現在的模樣絕對算不得正常,甚至看起來有些嚇人。


    陰影下,他半明半暗的詭艷神態宛如雪地裏剛誕生的懵懂精怪,亦如白紙裏專挑人心髒吃食的魑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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