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資料全著呢,當年我們知道的都寫成報告交上去了。」原正啟說道。


    「我已經看過了,可還是有些地方不明白……」原君策眉間打了個愁結,原正啟聽見他這樣說反而露出驚訝的神色:「你看見了?」


    原君策如實說道:「對啊,事件基本描述,還有圖片資料,以及我外公的報告書。」


    原正啟哦了一聲,麵上恍然大悟一般:「這個啊,可以看,可以看。」


    「還有別的?」原君策微微睜大雙眼,


    「嗯嗯。」原正啟敷衍地應了兩聲,「應該有,你自己去找找吧,我還有事兒呢。」


    兩人說話間就來到了原正啟門前,他迴身退一步就進到了門檻裏,對原君策擺擺手旋即關上了房門,將他留在了走廊裏。


    這什麽都知道的老狐狸,原君策一口氣悶在胸口,直說不成嗎?


    他心裏的想法剛冒出個頭來,麵前的門又打開了:「不是爺爺不說,你想想什麽時候我瞞過你?就連你是山上老虎洞裏抱迴來的我都如實說了,更何況別的。實在是不可說,說了可是會……」原正啟眼皮子一垂,指指地下,「喏,說了可是會下拔舌地獄的。」


    「您不如直接忽悠我沒別的了呢。」原君策更沒好氣。


    「這有什麽好生氣的,你那表弟,顧蘇,都沒你這麽好奇心旺盛呢。」原正啟搖搖頭,「做人可真是難,好奇心太多了不好,沒有好奇心也不好。」


    忽悠走原君策,原正啟換好衣裳動身前往隆盛大樓,下車便遠遠看見集團門口站著五個人,三個保安站在後麵,顧蘇站在付儼身邊,他穿著一件立領的衣裳,但遮不住脖子上纏著的繃帶。


    原正啟掐著手指頭算了算,距離傳出事故已經過去三周半了,什麽樣的傷口,這麽久都還沒有癒合呢?


    「原大師。」付儼迎上前來,笑容溫和,「東西都已準備妥當,有什麽需要您隨時吩咐,樓上請。」


    原正啟正擺弄著手中的羅盤,聞言抬頭:「上樓?老朽年紀大了,有些東西不甚了解,怎麽你們一樓現在沒有到地下的電梯了嗎?」


    付儼瞬間明白,他們之前的溝通似乎產生了一些誤解,原正啟是說在大樓地下,他理所當然地與之前那件事掛鉤,理解為是要從封住的電梯井那處下去,原來隻是在負一層。付儼麵不更色,溫聲道:「自然是有的,隻是這裏的電梯隻通往地下一層。」


    「足夠了。」原正啟一笑,「正是淺水好捉大魚。」


    「您隻身一人?」付儼疑問道。


    「哪能,您這裏不是有現成的?」原正啟抬手一指顧蘇,「有他就夠了。」


    顧蘇略一點頭:「原爺爺。」他也一時沒想到不需要下到那裏去,有些不知道原正啟需要他做什麽。


    原正啟看了看周圍,除了在場的四五個人,並沒有其他員工在:「下麵也清過場了?」


    付儼一麵在前引路,一麵迴答:「是,隻除了幾個重要部門,其他員工都放假了。地下車庫可以開走的車已經開走了,進出口也封鎖起來。」


    電梯門開啟,原正啟和顧蘇走了進去,付儼也準備跟進來,卻被攔住了。原正啟笑得豪爽:「你倒是勇氣可嘉,可你不能來,那女鬼見了你,可就怎麽也不敢露兇相了。」


    付儼的笑容淺了幾分,他退迴腳步,與原正啟認真對視:「晚輩知道大師慈悲為懷,但,煩請大師這次不要再手下留情了。」


    原正啟點點頭:「明了。」


    隨著電梯門的閉合,付儼消失在兩人的視野中,顧蘇突然開口問道:「為什麽您會手下留情?」


    「誰?你是說對韓雲慧?」原正啟忽然嘆了一口氣,「她也是個可憐人啊。」


    顧蘇對韓雲慧的所有了解都來自於辜欣茗的描述,但顯然辜欣茗也是不了解這個瘋狂的女人的,原正啟看起來反而比她知道得更多。


    電梯門叮地一聲打開了,原正啟踏出電梯門,掌心攤平托著一枚羅盤,指針混亂地轉動著。


    巨大寬敞的停車場裏隻停了寥寥數十的車,明明隻是封閉了進出口卻像是將這裏隔離成一個封閉的區域,連空氣都是凝滯的。


    原正啟腳踏天罡步,向著各方位前行一段距離,然後退迴原地,手中羅盤的指針全然沒有安定的意思。原正啟嘖了一聲:「有些麻煩,哪來的邪門歪道,竟然藏得這麽嚴實。」


    顧蘇想了想,摸出一枚符紙,遞到原正啟麵前:「原爺爺,試試這個。我師父用它尋鬼,很準的。」


    原正啟並不接過,笑道:「既然是你師門的東西,你來吧。」


    顧蘇也不矜持,口中默誦了一段咒語,將手中符紙向前一拋:「去!」


    黃符祭出,全無疑惑,直直地衝著前方就去了,顧蘇連忙跟上,跑出二百多米,黃符像是石子一般墜到地上,定住不動了。


    原正啟不疾不徐地跟上來,顧蘇看著麵前的水泥地,然後四處看了看,這裏是個邊角,似乎還是監視器死角:「原大師,符紙尋到這裏不動了。」


    但羅盤的指針還是沒有半點安定的意思,原正啟點點頭:「你在這裏做個標記。」


    「嗯。」顧蘇依言將符紙留下,「看來,這裏藏了不少秘密。」


    符紙是不會錯的,原大師的羅盤也不會錯,符紙雖敏銳,但嗅到鬼氣便會盯上去,不會細究要尋的是誰。顧蘇繼續不斷拋出手中的黃符,直到送出去的黃符軟軟地飄落在麵前,他滿臉凝重地看向原正啟:「原爺爺,剛才送出去了十二張符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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