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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掌心滲出了血,湘兒才鬆開手掌。


    如今屋子裏沒有旁人,崔家上下都知道湘兒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壓根就不是秘密,而安歌,即將成為她的新主子,她也不想在她麵前還撐什麽麵子。醜事就醜事,為了自己能逃離魔窟,說出這醜事又算什麽?


    她伸手指著崔老夫人道:“我這孩子根本就不是老爺的,是大少爺玷汙我強迫我……夫人,若是鬧到官府去,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錯?”


    崔老夫人的笑再也繃不住了,頓時大驚失色:“你……你胡說!有誰能給你作證?”


    湘兒揉了一把眼淚,冷笑道:“作證?還需要作證嗎?我這孩子幾個月了?老爺死了幾個月了?到底是誰的夫人不清楚嗎?”


    崔老夫人更怒,又想不出什麽辯駁的理由,索性耍賴道:“我怎麽知道?你不要汙蔑我兒,指不定這孩子既不是老爺的也不是我兒的,是你和野男人偷情出來的!我勸你最好不要亂說話!”


    “怎麽?夫人還想將我浸豬籠?”湘兒冷冷笑道,“是大公子侮辱我的,要浸豬籠也是我們一起!要真鬧到官府去,安大人定會查清是誰侮辱了我!”


    崔老夫人牙齒咬得咯嘣響,好一會兒才憋下火氣,偷偷瞥了一眼一旁一直不吭聲的安歌,心裏轉圜一圈,安歌與這湘兒沒什麽關係,今日過來要人無非就是為了自己家的那個湘兒的姑母。


    他們崔家在揚州有頭有臉的,不管怎麽權衡,也應該比一個丫鬟重要。何況,她隻是想要自己的孫子而已,至於這湘兒,她本就打算等孩子出生尋個法子把湘兒抹了,如今既然安歌要她,還要將她帶去京城,指不定後半輩子都不會迴來了,那不如就給安歌了,還能賣個人情。


    思慮妥了,她上前與安歌打商量,笑眯眯地開口道:“景夫人,先不說這湘兒姨娘肚子裏的孩子到底是誰的,但若是傳出去,定傷我崔家名聲,我們揚州地方小,不像你們京城地方大奇人異事也多,這種事都見怪不怪的。我們這兒稍微有個什麽事,過不了兩天就傳的滿城皆知了。實在是丟不起這人。”


    “你看這樣如何,這孩子甭管他到底是誰的,隻要出生在我崔家,我都認了,就是崔家的孩子。至於湘兒姨娘,景夫人你瞧得上她是她的福分,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你愛帶她去哪兒就去哪兒,可好?”


    湘兒怕安歌就這麽應下,連忙對安歌搖頭:“夫人,我……我不願,我不願在崔家再多待一刻,我也不願我的孩子出生在這種地方,求夫人帶我走吧……”


    “哎呦,你瞧瞧這都算什麽事啊,湘兒你個沒良心的,我崔家哪裏對不住你了?老爺身前最疼的就是你,如今屍骨未寒的你就要走……”崔老夫人狠狠瞪了湘兒一樣,又看向安歌,討好地笑著,道,“景夫人,你不會助紂為虐的,哦?”


    安歌支著腦袋,道:“唉,我也是頭疼,崔夫人和湘兒各有各的理,既然私下無從結論,不然還是叫我爹來處置吧。”


    安歌這話半真半假,這片刻之間她已有了好幾個主意,但都要繼續和這女人扳扯,但崔老夫人方才那句句拐彎抹角暗含目的的話已經把她這個人的性子表現的淋漓盡致,就是那種無論說什麽都能拐到自己的道理上的人。


    若再與她理論,最後也逃不過她耍賴,因此搬出父親嚇唬她。


    正如她所說,崔家在這地界上有頭有臉的,可不想這醜事鬧大。


    崔老夫人臉色果然黑了,一時間怔怔無語。


    寧九看著時候,在後麵勸道:“夫人,您今日出門的時候,將軍說了要您未時之前迴家,奴婢看時辰差不多了,不如改日再來?”


    崔老夫人眼睛一亮,連忙道:“對對對,你先迴去,這事兒今日一時半會的也爭論不出個結果,咱們日後再說也成。”


    安歌對寧九擺擺手:“不行,我答應了帶湘兒迴去見張嬸,如今沒理清楚怎麽能迴去?我豈不是失信於人?崔夫人,麻煩你和我走一趟,我們去官府吧。”


    崔老夫人依然不可能去,此時寧九不給她再掰扯的機會,道:“不然湘兒姑娘就和我們先迴去吧,就當崔老夫人你行行好,放湘兒姑娘迴去和姑姑聚一聚,如何?”


    崔老夫人險些要翻臉,寧九的嘴比她翻臉還快,看似在威脅安歌實則在威脅崔老夫人,道:“夫人,您若是再不迴去,奴婢隻好自己迴去喊將軍親自過來接你了。”


    崔老夫人到嗓子眼的話又咽下去了,和安幼平,她還敢爭執,和景瀾,她屁都不敢放一個。


    她眼睜睜地看著安歌一行人把湘兒帶走,什麽也不敢做,直到安歌等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她才敢撒氣,拿起桌上的茶盞狠狠向門邊砸去。


    安歌一行人快步往宅院外頭走,寧九緊跟在安歌後頭道:“崔老夫人和笑麵佛似的,說什麽都笑嘻嘻的,但她如今已經笑不出來了吧,奴婢真想迴去看看崔老夫人現在是什麽表情。”


    安歌笑道:“估計她不會就這麽算了,日後有的是機會見。”


    寧九點點頭,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道:“對了,那先前欺騙過夫人的崔二,今日還未好好教訓他呢。夫人,你等著,奴婢留下來,去打探打探,尋機會給你出口氣。”


    安歌連忙一把拉住她:“先帶湘兒迴去吧,我又不急著離開揚州,與崔二的事日後再算。”


    話音一落,安歌餘光瞥見院旁小道似乎有人影往這邊走來,她轉臉望去,走過來的是一男一女。


    那男子與安歌四目相對的刹那,猛的怔在了原地。


    安歌認出了那人正是崔二,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盯著他看了一眼,便轉臉不再看他,也未停下腳步。


    崔二卻在原地愣了許久許久,直到安歌一行人離了崔家,他的目光還是緊緊鎖在她離去的方向。


    崔二身邊的女子好奇地看著他,問道:“相公,不是說要去見母親嘛?怎麽不走了?”


    崔二心裏想的卻依然是方才那清麗的佳人,連妻子說話都沒有聽見。


    他媳婦伸手拉了拉他,他才迴過神來,趕緊點點頭道:“走,這便走。”


    他匆忙邁開腳步,卻不小心自己絆倒了自己,啪地一聲四仰八叉地跌在地上,他媳婦嚇得趕緊扶起他:“相公,你沒事吧?”


    崔二臉色微紅,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搖搖頭,繼續往前走,崔二媳婦突然覺得一向不驕不躁的丈夫今日有些奇怪,不過倒沒有問什麽,也趕緊跟上。


    夫婦二人到了前廳,這裏已經一片狼藉,一地的碎瓷片和茶葉,丫鬟蹲在地上收拾,崔老夫人坐在前方的椅子上,橫眉怒目。


    崔二繞開地上的丫鬟,上前問道:“娘,這是怎麽迴事?”


    崔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罵道:“那個殺千刀的安歌,以為自己飛上枝頭真的成鳳凰了,欺負人居然欺負到我們崔家的頭上來了!她奶奶的!我就不信她和她丈夫能在揚州呆一輩子!等他們倆迴京了看我怎麽對付她安家!”


    崔二聽見安歌的名字,心裏忍不住漾起一陣波瀾,默了會兒,上前安慰道:“娘,人家位高權重,我們無權無勢,不好硬碰硬,若不是什麽大事,咱們吃點虧就吃點虧吧。”


    崔老夫人瞪了他一眼:“若真的是無關緊要的小事,你娘我會這麽生氣嗎?她把湘兒給要走了!還要湘兒當婢女跟她去京城伺候她!”


    崔二一聽這話,也擰起了眉頭,他自然也知道湘兒肚子裏的孩子是崔家的血脈,怎麽能被帶走?


    崔二的媳婦也知道這事的嚴重性,立即給婆婆獻計:“不然咱們備著好東西送去安府,叫這位安姑娘通融通融,就一個婢女,她要真的缺,我們崔家家大業大的,給她送十個八個的不都行?”


    崔老夫人冷冷一笑:“你都能想到,你以為我想不到?我甚至直接和她說,我隻要那個孩子,等孩子生下來,湘兒怎麽處置隨便她,可是她還是把人給帶走了!”


    崔老夫人呸了一聲,罵道:“湘兒也是個賤骨頭,放著我崔家正正經經的姨娘不當,跑出去當丫鬟!”


    崔二媳婦聽婆婆的第一句話好像是在罵她笨,漲的臉色通紅。她嘴上不敢反駁,心裏卻忍不住暗暗嘲諷,大哥長得肥頭大耳,兩隻眼睛距離及其的寬,都快長到耳朵上了,一臉蠢樣,換做她被那種人侮辱,估計她惡心的死的心都有了,帶孩子逃走已經算輕的了。


    但她到底還是個乖順的兒媳婦,婆婆生氣還得接著哄,她碰了碰身邊的崔二,道:“娘,你別氣,兒媳婦愚笨,但相公讀過書的,定能想到好主意,相公……你快給婆婆想想,怎麽把大哥那未出世的兒子要迴來!”


    而崔二,腦海中依然盤桓著安歌方才略帶諷刺的笑,驅之不去。


    他默了片刻,鬼使神差地道:“我和安姑娘之間有些交情,我出麵去問她要迴湘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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