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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亦遙辦事也爽快,在去作坊的路上,坐在馬車裏就已經刷刷刷寫完了一篇文章,加上他最擅長寫那種海誓山盟、感人肺腑的風月故事,他在安歌簡短的述說下加上自己的想象,謅出來的文章那叫一個蕩氣迴腸。


    景瀾就被他寫成了一位為了精忠報國而不得不先與嬌妻分離的熱血男兒,安歌被他寫成了一位心懷天下、以大局為重而忍痛送走丈夫的巾幗英雄。


    更濃墨重彩地描寫了三軍將士前這對癡情又悲壯的男女如何立下盟誓,讓無數熱血男兒越發堅定了保家衛國的立場,隻想著速速驅逐蠻夷,迴到家與妻兒團聚……


    然後還用些許筆墨寫了他們分別前的纏綿悱惻,西郭先生的文風豔而不俗,文章的最後既能令人看得麵紅耳赤,但又不會覺得下流。


    這篇文章放到了《京報》第一頁最顯眼的位置,後麵用了幾篇西郭先生先前就寫好的文章,做成冊子拿到好幾家小作坊去一起刊印。


    小作坊和經廠不一樣,經廠是朝廷的機構,做事習慣了走各種流程,缺了一步剩下的都得等,刊印基本上也要一兩天才能印好。


    而小作坊沒那麽多講究,拿到之後就照著文章開始排,排好了就印,幾個活計拿著活字大板唰唰唰按的飛快,也不管有沒有地方缺墨少墨,也不管有沒有地方印錯字……


    要是以往,王亦遙刊印自己的話本,他還會仔細檢查有沒有錯字,但這次是緊急情況,他也不管那麽多了,印好之後,將墨跡烘幹,便立馬派人拿到書市。


    同時,安歌也派出了八組的人出去傳,說這一冊《京報》有重大消息,號召京城百姓都過去買。


    有景瀾和安歌的婚事為噱頭,再加西郭先生的大名氣,這一冊不怎麽精致的邸報很快在京城中傳播開來,絕大部分人知道景瀾連大婚都不顧連夜出征後,都被他的愛國情懷感動的涕泗橫流。


    而許多閨閣少女看見這冊邸報,更加感動於那一場軍前盟誓,熱血又浪漫,不少少女已經決定,將來找夫家,也要找像景瀾這樣,上過戰場保衛過國家的戰士!


    這份邸報也很快送到了將軍府幾位長輩們的手裏,他們看望邸報上那篇文章,立馬知道後麵的戲怎麽演了。


    所以賓客來了之後,景二叔和景三叔照常招待,收下禮物,還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沒辦法啊,我景家代代精忠報國,不可能因為兒女情長就耽誤保家衛國的大事。”


    “就是啊,現在邊境戰火烽火,我們瀾兒勢要守護好泱泱大黎的每一寸土地,就算皇上留他成完婚再走,他也安不下這個心啊。”


    賓客們聽後滿臉動容:“將軍真是一個有血性的男兒!”


    “安姑娘也很識大體!”


    “……”


    所以今日的婚宴,安歌也沒有什麽好操心的,她現在隻要扮演好一位丈夫為國出征,自己傷心難過無法自拔也無法見人的識大體的將軍夫人就行。


    此時她一個人躺在新房的床上,呆呆地聽著外麵的喧嘩。


    送走景瀾的時候,她心裏再不舍,也一滴眼淚沒流,她清楚得很,在那個時候,任何努力都是徒勞


    ……她不可能拋下一切跟景瀾一起走。


    她這種什麽都不會的人隻能成為她的累贅。景瀾也可能留下來……所以哭也沒用。


    不過她現在真的挺想哭的……腰酸背痛的站都站不起來,幸好景瀾著急出征,留給他們的時間並不多,不然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第二天會變成什麽樣……


    正想著,外麵響起敲門聲,安歌迴過神來,無力地問了一句:“是誰?”


    “……是我,珠兒。”季珠兒頓了頓,又喊了一聲,“嫂子,我可以進來嗎?”


    安歌起身去開了門,側身讓季珠兒進來。


    季珠兒看著麵前這位穿著大紅喜袍卻一臉憔悴的女子,心下有些動容。其實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破壞她和景瀾的婚事,見到安歌後就更沒這個想法了,她很佩服安歌能屈能伸,能柔能剛的性格。


    她現在一定很難過吧,還要強撐著。


    安歌看出了季珠兒眼睛裏的同情,心裏覺得好笑,直接問她道:“你找我有什麽事?”


    季珠兒抿著雙唇,遲疑片刻,道:“我想問嫂子,景煜也跟隨他們一起打仗去了嗎?”


    安歌驚訝地看著她,前天看季珠兒死活要纏著景煜,安歌以為她是任性,是想故意給景煜添堵報複他,現在瞧她這幅嬌羞又擔憂的樣子……這孩子該不會真的看上景煜了吧?


    不過想想也能理解,景煜與景瀾氣質上十足的相似,能吸引小姑娘一點兒都不奇怪。這樣也好,隻要季珠兒不盯著她家相公,盯著誰都無所謂。


    也不知道景煜心裏對這位珠兒妹妹是什麽想法?


    安歌看得出她是確實關心,便照實說道:“景煜是將軍身邊的得力幹將,出征自然是要帶著他一起的。他們昨日已經一起走了。”


    季珠兒輕歎一聲,那樣子說不出的憂愁。


    安歌安慰道:“你也別擔心了,景煜雖然年少,但武功高強,智謀出眾,他定會平安歸來的。”


    季珠兒“嗯”了一聲:“我就是有些生氣,我和他都已經定親了,他出去打仗也不迴來和我告別,我還是方才看見了今日的《京報》,才知道表哥出去打仗了……”


    安歌心說也許景煜並沒有把你們倆的婚事當真吧。


    她拍了拍季珠兒的肩膀,安慰道:“他們就是這個樣子,畢竟任務緊急,許多人都來不及與家人好好告別,不是景煜一人……其實昨晚將軍也沒有告訴我,我還是從三嬸口中聽見的呢。”


    季珠兒點點頭,也許是真的緊急到說句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吧,她心裏也好受了些。


    “嫂子,我見你神色憔悴,你要不要吃些東西?”


    安歌很感激她的關心,不過還是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吃不下。”


    季珠兒暗歎,也是,換誰都不好受吧。


    行軍路上,景瀾也正在和景煜說季珠兒的事,景瀾到現在才想起對他解釋這個:“景煜,你和珠兒的婚事,不必放在心上,她可能就是突發奇想,估計她要不了三年就會忘了你。”


    景煜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他抬頭看著景瀾,似乎想說什麽,但又不


    知道怎麽開口。


    景瀾直接問:“你想說什麽就說。”


    景煜道:“將軍,我們是不是走得太突然了?許多事的沒有交代完。安姑娘之前讓我去天津衛賣邸報,新一冊的盈利我都還沒來得及算給他。”


    “那種小事,你閑暇的時候做做便是了。”提到安歌,景瀾不由想起今晨的纏綿,他禁不住有些失落……但願殷沐會記得他的承諾,好好照顧安歌,千萬不能讓她有事。


    常塗之落後了景瀾和景煜,此時他策馬趕到另一位將士湯英麵前,小聲跟他道:“老湯,我今早去將軍的營帳喊他出征,隔著門簾看見安姑娘正在給咱將軍穿衣服,那樣子……”


    湯英腦袋往後一縮,驚訝道:“啥?安姑娘昨夜不是被送走了嗎?難道將軍騙咱們……沒把安姑娘給送走,還是連夜……”


    湯英把兩隻大拇指對了對,和常塗之交換了個心知肚明的眼神。


    常塗之道:“這也是人之常情,換你大婚之日沒洞房成,你也著急,更何況咱將軍這個年紀,最是英猛之時,能理解。”


    湯英一笑,道:“這麽說,將軍他終於不是個雛兒了?”


    常塗之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好奇……而且將軍和我們談完事到出征之間也就一個多時辰,能來得及嗎?”


    湯英曖昧一笑:“喲,一個時辰還嫌少?瞧不出來你還挺厲害,你一次能好幾個時辰呢?”


    常塗之沒跟他繼續搞這些,道:“你去問問將軍到底還是不是個雛兒了,我好奇壞了,不問出來我都有些茶飯不思了。”


    “你咋這麽缺呢?”湯英瞪了他一眼,“你要問自己去問,我可不敢啊。”


    常塗之也不敢直接問啊,但心裏實在好奇地慌,他想了想,突然道:“我有辦法了。”


    然後他策馬跑到最前麵,對景瀾說:“將軍,大事不好了,湯英剛才被毒草給刮了一下……”


    景瀾抬眸看這片荒涼的道路:“毒草?哪裏有毒草?”


    “唉,將軍也不用擔心,就那一根毒草,老湯太倒黴給刮到了,軍醫說得用童子尿解毒才行。”常塗之不好意思地看著景瀾,後麵的話就沒有再說了。


    景瀾詫異道:“要童子尿,你看我做什麽?我又不是小孩子。”


    常塗之嘿嘿一笑,道:“將軍有所不知,所謂童子並不是真的指小孩子,是說沒幹過那事兒的都是童子,將軍沒聽過童子功嗎?那童子尿就和童子功一樣的。”


    “……”景瀾深深地看著常塗之,片刻後,他又轉過頭,看向另一邊的景煜,道,“景煜,你去,給湯英解毒。”


    常塗之心裏一喜,將軍這是沒童子尿了?看來他們將軍真的成大人了啊!


    他正要調轉馬頭迴去和湯英分享這個好消息,又聽景瀾對景煜道:“你可要看著湯英喝尿解毒,對了,常塗之和湯英平日裏總在一起,別也染上了這毒,所以也分他一半吧,可一滴都不能剩,不能浪費你的心意。”


    景煜立馬聽話地應聲:“是!”


    常塗之一驚……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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