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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沐找景瀾,自然是為了鄔國公主的事情。


    此時君臣二人相對而坐,殷沐笑眯眯地開口道:“霽月公主昨日跟著鄔國使臣一同入宮,她舞了一曲綠腰,當真是溫柔唯美……”


    景瀾懂他什麽意思,沒接這個話茬,淡淡道:“安大人這次入京述職,臣便借機與安大人求了親,安大人同意了,於是臣就擇了良辰吉日把聘禮給下了。”頓了頓,又補充道,“就前幾日。”


    殷沐笑容僵在臉上,腦殼突突疼了半晌,最終是又埋怨又無奈地道:“當初朕要給你們倆賜婚,你口口聲聲不要……”


    “皇上恕罪,臣眼挫,當初沒看出安歌的好,好在日久見人心,相處久了才知道她是最好的一個。”


    景瀾說的直率誠懇,叫殷沐也沒什麽話可以反駁,他伸手摩挲著手邊的茶盞,幽幽說道:“成吧,隻是這兩位鄔國公主該如何安排,著實叫朕心煩。”


    景瀾道:“皇上不如納入宮為妃?後宮應該不差這兩個位置。”


    “朕有不能納她們的理由。”殷沐看了他一眼,又抱怨道,“而且妃子多了真的煩,最近不知道是怎麽迴事,朕去哪兒哪兒,都會有後妃在朕的必經之路上唱曲兒跳舞,吟詩作畫,各種賣弄風騷,她們討好朕,朕也沒法兒視而不見……現在朕都不敢出禦書房的門了!”


    “難怪幾日不見皇上瘦成這樣,皇上可得補氣養血,養精蓄銳,保重龍體啊……”


    怪不得皇上些日子沒叫他夜裏進宮了。


    每日傍晚,宮門是要下鑰的,但自從景瀾迴京,這個規矩就破了,殷沐三天兩頭把他叫進宮秉燭夜談……景瀾也是有苦難言,連談情說愛的時間都沒有了。


    如今,景瀾一聽這抱怨,心裏高興壞了,臉上還做出一副擔憂的表情,憋著笑道:“後宮娘娘們喜愛皇上,各種心思博得皇上歡喜,這是天底下許多男人都羨慕不來的。”


    殷沐立即抓著這個話頭道:“你羨慕的來,你若是也想,朕明日就賜你一些美人。”


    “不必了,臣恰好不在那‘許多男人’之列,臣隻需有一個知心人便夠了。”


    殷沐聽及此,眸中閃過一絲幽深,默了半晌,笑道:“既然你鐵了心要娶安歌,那朕也得負起責任,好好給這未來的將軍夫人訓訓話,朕才能對得起你爹娘的在天之靈。朕現在就派人送你迴去,正好再接安歌入宮訓話。”


    訓話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什麽時候訓不得?這麽晚了叫安歌跑一趟,景瀾想想還蠻心疼的。


    便推脫道:“皇上,這麽晚了,安歌今日身子也不太好,不如叫她明日再來?”


    “朕明日還有明日的事,既然今日聊到了你們的婚事,便就在今日與她說罷。”殷沐又吩咐身邊太監道,“傳朕旨意,明日去太醫院拿些人參阿膠,送去安歌住處給安歌補身子。”


    景瀾也不好再推辭,好在將軍府離皇宮不遠,皇上應該也不會訓多久,兩個時辰之內應該來得及跑一趟來迴。


    宮人將景瀾送迴將軍府,隨後又把安歌接進了宮。


    那宮人一直在一旁等著,景瀾和安歌就打了個照麵,也沒有機會多說什麽。


    所以安歌不知道景瀾已經把他們倆八字沒一撇的婚事告訴了皇上,心裏還想著這皇帝真閑得


    很,入了夜不去寵幸後妃,還有工夫見他們這些臣子……


    看來還是賣給後妃們的皇上行程不夠具體。


    下次得更深入地要一些皇上行程,叫宮妃們全方位無死角地纏著皇上。


    跟著宮人進了禦書房,安歌還沒來得及行禮,便聽見身後的朱漆大門“砰”地一聲重重關上,心裏沒來由一慌,跪下道:“臣女安歌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燭光之下殷沐的眸子晦暗不明,他許久也沒有叫安歌起身。


    禦書房裏靜的可怕,安歌似乎可以聽見自己加快的心跳聲……自己最近做了好幾條得罪皇上和皇後的事了,不知道如今這個陣仗是要做什麽。


    “聽聞,你與景瀾即將成婚?”沉默許久,殷沐終於開口。


    安歌身子一怔,一時半會兒弄不懂殷沐問這個的意思,不太敢迴話……


    殷沐倒也沒有等她迴答,冷笑道:“你小門小戶出來,攀這麽高也不怕摔死!”


    安歌雖然還是搞不懂殷沐今天到底要做什麽,但很明顯,他不高興,來者不善。


    她立即恭順的拍馬屁道:“臣女一開始還是入京選秀的秀女,而皇上是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皇上都能給臣女機會,可見臣女日後無論嫁誰也沒有攀不上這麽一說。”


    殷沐冷笑道:“你這張嘴可真厲害,朕說什麽,你就能堵什麽!”


    ……安歌不說話了。


    結果靜了半晌,殷沐卻又問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是皇上不喜歡臣女說話啊,所以臣女就不說了。”


    ……殷沐要瘋了。


    算了,殷沐歎了口氣,淡淡道:“你起來,坐吧。”


    聽殷沐的語氣好多了,安歌也暗自鬆了口氣,謝了恩,又從地上起來,乖巧地到書案附近唯一一張凳子上坐下。


    “雖然你沒有完成皇後交給你事,自己攀上了景瀾,不過你們倆到底也算情投意合,朕暫且不與你計較。朕今日有一心結需要你解開。”殷沐頓了頓,問道,“當日你選秀,為何明明有機會入選,卻非要逃脫?是朕配不上你嗎?”


    安歌聽完這話,嚇得一身冷汗……這麽多天都過去了,殷沐又提老賬作什麽?


    她再三斟酌,道:“臣女不是逃脫,是確實沒有這個福氣能入宮伺候皇上。且宮中環肥燕瘦,應有盡有,不缺臣女這樣四體不勤,無才無德的女子。”


    “你無才?謙虛了。”殷沐笑了一聲,點了點手邊厚厚的一遝邸報,“你能把邸報般的如此有聲有色,你的才學朕很賞識。而且,朕這宮裏唯獨缺了你這樣的才女。你方才說你沒有福分入宮,朕如今給你這個福分,你要不要?”


    安歌的腦袋一片天昏地暗,她現在是不想這麽快嫁給景瀾,但也不想跟皇帝有什麽關係啊!


    她又急又慌,趕緊道:“臣女和景將軍的婚事已經定下了!臣女的爹定的。”看來去退還聘禮是不可能了,隻能提前上賊船了。


    “可你本就是該是朕的女人!”


    安歌猛地抬頭看向他,卻見皇帝一臉認真,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他什麽意思啊?!


    “臣……臣女沒什麽,天底下像臣女這樣略通詩文的大有人在,想……想來


    皇上也不會壞了和景將軍的君臣情分。”安歌結結巴巴地說完這些話,再不敢看殷沐。


    也不知靜了多久,殷沐才擺手道:“迴去吧,朕確實不會壞了和景瀾的君臣情義,既然你已決定要嫁他,那日後便好好的,別辜負了他。”


    安歌起身謝恩,趕緊退出禦書房,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她走後,殷沐身邊伺候的太監給殷沐換了一杯熱茶,揣度著殷沐心思問道:“皇上若喜歡安姑娘,何不將她留在宮中?她與景將軍隻是訂了親,畢竟還未成,這時悔婚也是成的。”


    殷沐繼續批改奏折,隨口迴道:“朕還不至於那麽沒品,非要奪人所愛。至於方才那一番敲打和恐嚇,隻是朕氣不過那次選秀被她給逃了。朕要不給她點眼色看看,這張臉往哪兒放?”


    那太監一邊研墨一邊笑道:“奴看方才安姑娘臉都嚇白了,想必今晚她要迴去思慮一晚皇上的用意了。”


    而事實確實如此,安歌一路都在想著皇帝為什麽要跟她說那麽多曖昧不明的話,內心焦躁不安。


    尤其那句“你本就是該是朕的女人!”,怎麽想怎麽難受……


    她迴了住處依然還放心不下,一個人坐在凳子上發呆。


    景瀾此時也沒睡,她入宮後就一直在等她迴來,此時寧九去與他說了安歌迴來的消息,景瀾便趕緊過來了。


    他見她滿臉愁容,自己也跟著擔憂問道:“皇上怎麽你了嗎?”


    安歌搖頭:“那倒沒有,就是說了一通稀裏糊塗的話,我心裏猜不透,怪煩的……”


    景瀾幽幽歎息道:“怎麽都有煩心事,皇上今日說他也有煩心事……”


    安歌好奇道:“他煩什麽?”


    “他說不知為何,後妃們都知道他的行蹤,日日去他必經之路等他。”


    安歌一聽,笑道:“這是我做的!”


    “你做的?”


    安歌點點頭,將《後宮邸報》寫皇上秘密寫皇上行程這件事告訴了景瀾。


    景瀾聽罷,也跟著笑道:“這種事雖然來錢快,但不適合長久做啊,一兩次這樣,皇上可看在妃嬪們到底是用心討好他的份上不計較,但次數多了,有人長期泄露皇上行蹤,一層一層追查下來,從邸報府到禦前太監一個都跑不掉。”


    “我知道,我也沒打算長久做,就這陣子。”安歌想都不想就答道,“我就是想叫後妃都活躍點,給他和皇後找點兒事情做,別整門心思都盯著你,今天想塞給你一個公主,明天想塞給你一個世家女……”


    話說完,安歌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麽,立馬紅著臉搖頭道:“不不不,我說錯了……”


    “我的小歌兒還真是處處為我考慮啊。”景瀾心裏歡喜,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又放緩了語調,認真說道,“你對袁起祿心中有愧,沒事,我可以等,無論多久,等到你覺得夠了再說。”


    安歌本想推開他的,此刻卻愣住了,半晌,她從他懷中抬頭,望向他道:“那你願意等多久?”


    “你想多久?”


    安歌想了想,道:“等我二十五歲成嗎?我娘就是二十五歲才出宮嫁人的。”


    “做夢!”景瀾一口迴絕,“最多三個月!”


    ……所以是誰說無論多久都願意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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