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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歌見那二人中間還隔著一段距離,而且周圍時不時還有旁人經過,便安慰柳平樂道:“看他們說話也光明正大的,想必就是遇見了打個招唿,李大人都說了他心裏有你,你就別擔心了。”


    沒想到話音剛落,遠處的李令和郭采蘋二人便一起並肩往人少的方向去了。


    別說柳平樂,安歌也看不下去了,二人當即決定跟過去看看。


    李令和郭采蘋二人邊走邊說話,沿著湖岸的鵝卵小徑,不知不覺便遠離了人群。


    如今才入秋,京城氣候炎熱,好在堤岸上遍植垂柳,也沒有很曬,清風從水麵上吹來,十分清涼舒適。前麵那一男一女仿佛刻意要躲起來,走得越發快了。


    柳平樂和安歌二人的步伐也跟著快了起來,就在快追上那二人時,郭采蘋突然停下了腳步,柔柔地將腦袋搭在李令的肩膀上,李令……居然也沒有推開,甚至動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柳平樂愣了片刻,當即不管不顧地跑上前,一把推開郭采蘋,大罵道:“不知廉恥的東西!在幹什麽呢你們?”


    安歌慢了一些才追上來,她本想勸柳平樂別這麽衝動的,可沒來得及,話還沒出口柳平樂便跑過去了。又看見郭采蘋眼角垂淚地站立在一旁,還低著頭,更有一種十分不好的感覺。


    柳平樂也紅了眼眶,但卻做不出來像她這樣柔弱的樣子,昂著頭直視李令道:“李公子,你不要解釋一下麽?”


    李令麵無表情,低垂著眉眼,沒有與柳平樂對視,倒是郭采蘋輕輕抹去淚水上前道:“對不起,平樂,都是我的錯,不關李公子的事……”


    安歌眉頭一挑,果然見她開始作妖,當即拆穿她道:“天呐,你什麽時候這麽好說話了?在邸報府的時候整日咄咄逼人跟吃了火藥似的,如今當著外人的麵就嬌滴滴的還站出來如此大度的攔下責任,你裝什麽裝啊?”


    郭采蘋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們倆不喜歡我……”


    “我們為什麽要喜歡你?你有什麽值得我們喜歡的?”安歌擰眉道,“平日裏有什麽功勞你第一個上去搶,也不管是不是你的,如今是平樂先與李公子先有約的,你也要搶,你怎麽就見不得旁人的好?”


    “我不是的……”郭采蘋哭得更難過了,聲音哽咽,斷斷續續地道,“我隻是與李公子吐露衷腸而已。”


    柳平樂越看這哭哭啼啼的樣子越覺得煩,大罵道:“這就叫下賤,你……”


    “好了!”沉默許久的李令突然開口打斷了她,沉聲道,“柳姑娘,先前安姑娘詢問我與你之事,我沒有考慮清楚,才會錯下了約定,一切都是我的責任。”


    柳平樂怔怔地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柳姑娘,你是柳大人的獨女,受盡寵愛,在邸報府中又有好友相伴,不像郭姑娘,她什麽都沒有,在郭家受盡嫡姐欺淩,父母也不疼愛她。”李令依舊沒有直視柳平樂,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愧對於她,隻低著頭沉聲道,“況且我方才也見到了,你們倆確實聯起手來敵對她……她更需要我。”


    “你腦袋被驢踢了是不是!”柳平樂瞪著眼睛指著郭采蘋,“在邸報府是她整日惹事,我們已經很寬容她了!什麽時候欺負過她?”


    “現在不就是麽?”李令擰眉道,“柳姑娘,他朝自有芳菲開。也求求你大發慈悲,成全我與郭姑娘。”


    柳平樂被噎了一口氣,安歌也十分惱怒,冷聲道:“平樂為什麽要對你們發慈悲?你分明答應了我,如今卻又做出這種事,分明就是你無信無義,還反過來要求平樂慈悲?虛偽!”


    李令拱手,沉聲道:“多謝安姑娘指點,我沒什麽好反駁的。”


    他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反倒叫安歌罵不出來了。


    郭采蘋還在一旁哭哭啼啼的,柳平樂聽著越發心煩,又不想當著這兩個人的麵露出什麽悲傷,免得叫他們看笑話,她狠狠地瞪了郭采蘋一眼,拉著安歌轉身便邊走。


    與他們隔了一段距離之後,柳平樂才停下來,趴在安歌肩膀上便哭,一邊嗚嗚咽咽地說道:“安歌,我好難受……”


    “……為這種人有什麽難受的?其實你倒該感謝郭采蘋。”安歌歎了口氣,道,“這李令根本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柳平樂依然不願意聽見他的任何壞話:“不是的!都是郭采蘋故意扮可憐,他是因為心地善良才會相信郭采蘋的。”


    安歌拍拍她的後背,柔聲勸道:“心底善良?我看是蠢吧,隨便一個人去他麵前哭哭啼啼他便同情人家,幸好他與你還沒什麽關係,你現在與他決裂還來得及,倘若你真的與他成婚了……到時候大街上隨便什麽女人與他訴訴苦他就受不了要同情人家,娶迴去當小妾,你怎麽辦?”


    柳平樂吸吸鼻子,想了一會兒,道:“我知道他也有錯,但我就是難受。”


    “好啦,快別哭了,今日這麽多人在,為了你爹娘的臉麵也不能在這裏哭。瞧你妝都壞了。”安歌拿帕子給柳平樂擦了擦臉。


    正巧此時有兩名九王府的婢女經過此處,看見如此情況,二人便走了過來,也沒有多問什麽,道:“小姐,九王妃考慮到近日氣候炎熱,怕客人們因為出汗弄髒麵容,特意準備了地方給小姐們上妝,就在不遠處,奴婢帶小姐過去可好?”


    “九王妃考慮地真周道。”安歌笑著迴了她們一句,又轉過臉低聲對平樂道,“反正我瞧你母親今日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李令,指不定她已經看好好幾家的公子哥給你挑呢,不要為這種人丟臉,快去洗一洗臉。”


    柳平樂吸吸鼻子,深感安歌說得對,此刻再傷心,也要維持住京城貴女的臉麵,她止住了哭聲道:“你在此處等我片刻,我上好了妝便出來。”


    安歌點點頭應下來,兩名婢女便帶著柳平樂去不遠處的一座雙層小閣樓中補妝,安歌便一個人站在垂柳下等待她。


    此時日頭正盛,麵前這一汪清池又與先前所看的兩處不同,由於地勢原因水流越發湍急,潺潺水聲不絕於耳,安歌愣神凝望池麵上漂著的幾片翠葉,連有人來到了她身後都不知道。


    “其實,李令看上郭家的女兒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要拜到郭崇德門下。什麽同情不同情的,那都是虛的。”


    聽見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安歌猛地迴過神來,驚訝地轉過臉去,見說話之人,居然是景瀾。


    安歌思緒片刻便笑了起來,幽幽迴道:“景將軍如何知道此事的?方才我和平樂與那對男女爭執的時候,我特意瞧了瞧周圍,似乎沒有人在附近。景將軍派人偷偷監視我們了?”


    “自然不是。”景瀾看著她道,“從之前你與七王府的人吵架起,我就一直跟著你了。你與李令爭執的時候,我雖然離得很遠,但由於我耳力甚好,也聽得清清楚楚。”


    安歌擰眉道:“你跟著我做什麽?”


    景瀾也不扭捏,坦白道:“皇上叫我盡快娶個將軍夫人迴去,我瞧你性子穩妥,還算是合適的。”他不帶任何情感的眼神將安歌上下打量了一番,接著道,“樣貌也還過得去。雖然有時候聒噪了一些,但那也是出於為自己辯解的緣故,隻要你平時話少些就成。”


    嗯?聽著語氣,景瀾好像依然十分嫌棄她但還是看上她的某些優點,要賞臉娶她迴去當將軍夫人?


    安歌都被氣笑了,他該不會是忘了不久前在禦書房裏,他時不時添油加醋,煽風點火的想叫皇帝弄死她吧?


    這個仇,他想這麽算了,她還不願意呢!


    她昂首對景瀾一笑,道:“安歌真是愧對將軍的賞識。其實安歌沒什麽遠大誌向,不想嫁入高門,若是能有個值得依靠的人托付終生便是最好了。而將軍你,一旦有什麽事要上戰場的,萬一為國捐軀了,我怎麽辦呢?哦,我還聽說將軍家裏有不少難纏的親戚,我們安家啊小門小戶的,沒什麽親戚,我打小就沒學過如何與親戚相處,恐怕是到時候應付不好將軍家複雜的家事呢。”


    聽見安歌拿自己說的話來堵他,景瀾垂著眸子,眉頭緊蹙片刻,又鬆開,淡淡地說道:“我隻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這次不答應,日後就別再想與我有半點兒關係了。”


    安歌眼睛一亮,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道:“還有這種好事?我真的可以從此以後擺脫你了麽?”


    景瀾一聽這話,麵上倒依然是一片淡然,但安歌卻能看出他嘴角的微動,似乎是在強忍著不讓自己露出咬牙切齒的神情。


    “其實我今日對你說這些話,也是皇上的意思。”景瀾調整好了情緒,輕笑道,“那日你被皇後娘娘叫走之後,皇上便提了此事,但被我一口拒絕了,因為你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十分不好相處。”他又歎了口氣,道,“不過皇上到底是一片好心,所以我才特意問你一句,既然你也沒這種心思,那真是太好了。”


    安歌隻覺得這種故意撐臉麵的辯駁十分幼稚,並不被他激怒,伸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既然景將軍如此嫌棄我,還是快走遠些,免得叫人看見了還傳出我們有什麽,敗壞了景將軍的名聲。”


    “我正要走呢。”景瀾說完,便笑著離開,隻是在他轉身的一霎那,臉上的笑意便卸下了。


    他腳步緩慢,多次想迴頭看,看看安歌此時臉上是不是懊惱和悔恨……於是在他走遠了一些距離之後,他悄悄迴過頭,卻發現……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位白衣飄飄的俊朗男子走到了她麵前,此刻正與她說著話,她看著那男子的眼睛閃著光,她臉上的笑意,如星光般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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