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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後宮邸報多是女眷,所以邸報府在設計的時候,考慮到女眷們的需要,特意留了一間屋子專門留著給她們梳妝打扮,裏頭有一些胭脂水粉,不過時常沒人用,早就已經幹裂了,和了水才勉強能用。


    “你今兒是想化桃花妝,還是酒暈妝?我看看……”張蓮鳳捧著安歌的一張臉洗洗看了看,不由嘖嘖稱歎道,“南方來的小姑娘,這肌膚就是好,我可算是見到什麽叫做膚如凝脂了,我看就桃花妝吧,如何?”


    安歌搖了搖頭,之前她一直在想著要如何開口,她拉過張蓮鳳的手道:“張大人,我不能去見皇後娘娘……”


    “為何?”張蓮鳳微微一笑,親和地安慰道,“皇後娘娘召見咱們之中除了劉大人之外的人,你還是頭一個,這是莫大的殊榮啊。你是不是害怕?聽說皇後娘娘性子和善,對官吏和宮裏的下人們都是極好的,你不用怕。”


    “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真的不能去見她……”哪怕過段時間都成,皇後娘娘要管理六宮,過段時間說不定就把她這個小人物給忘了,但現在她不敢確定,也不敢去冒這個險。


    張蓮鳳想了想,有些猶豫:“可是……”


    “張大人,你代我去見皇後娘娘好不好?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說我今日來了月信,疼得要命,或者說我應卯的路上被馬車踩斷了腿,或者直接說我病得嚴重快死了也行。”


    “你這丫頭,好端端地別咒罵自己!”張蓮鳳連忙輕輕捂了一下她的嘴巴,道,“雖然不知為什麽你不願意見皇後娘娘,但她要召見你,你卻讓我去見,是否對皇後娘娘有些不敬?”


    “張大人剛才也說了皇後娘娘的性子是極好的,我想皇後召見我不過是為了問關於邸報之事,張大人是副主管,而我不過是個普通邸臣而已,所以怎麽說也是張大人出麵比較好吧?如果不是談邸報內容,隻是為了誇我,想必也是喜歡我的,不會因為我今日拒絕去見她就怪罪我,自然也不會怪罪張大人......”安歌滿臉的哀求,“張大人,你就幫我這個忙吧。”


    張蓮鳳思慮一番,到底還是點了點頭:“好吧,那我去試試,不過你今日也不要走遠,萬一皇後娘娘非得見你,估計還得叫人來請你過去。”


    安歌連連點頭,滿是感激地看著她:“多謝張大人!”


    *


    張蓮鳳是真的不知安歌為什麽不願意入宮,今兒一早劉詠絮說皇後娘娘十分看好她,這時候又叫她入宮,顯然是想賞賜些什麽。她既然不願意去,這個肥差落到自己頭上,自己也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就算皇後真的怪罪,也隻會怪罪安歌,她是在安歌再三央求下才來的,怎麽也不會有事。


    自從她的夫君走後,她已經很久沒有踏足深宮了,不過幾年前,上元節和端午節時,宮中賜宴,她作為命婦,也入宮過幾次。


    去翊坤宮的路依然深深地印刻在腦海中,她很快便到了那兒,和門口守著的侍衛說了自己的來意,便立即有人進去稟報給皇後,不一會兒,一位宮女親自過來接了她進去,說是皇後娘娘和麗嬪娘娘在裏麵,要她進去。


    “臣張蓮鳳見過給皇後娘娘、麗嬪請安。”走入內殿,張蓮鳳立馬跪了下去。


    “張蓮鳳?你叫張蓮鳳的話,那麽‘安行簡’是你的號嗎?你起來,賜座。”上首的皇後娘娘抬了抬手,立馬有宮女端了個凳子放到了張蓮鳳的身後,張蓮鳳謝過皇後娘娘,便坐了下去。


    張蓮鳳正要開口解釋自己不是安歌而是代替安歌過來的,沒想到皇後先她一步開了口,笑著道:“安行簡,可是安之若素,居敬行簡之意?你一個女子,怎麽給自己起了一個像男人的號?不過這無所謂,本宮叫你過來,就是想看看能寫出這種有趣文章的女子到底長什麽樣兒。”


    她身邊那位麗嬪也輕笑著打量張蓮鳳:“你可知,你現在是咱們宮裏的紅人了,我那裏的幾位宮女都嚷嚷著要見你,整日問那故事什麽時候出後續。我今兒可是帶著其他姐妹和宮女們的委托而來的,要當麵督促你快寫後麵的故事呢!”說罷,她連給張蓮鳳迴嘴的機會都沒有給,直接又看向了皇後,“皇後娘娘,臣妾以為,一定要重賞張大人才可。”


    皇後點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這還用你說?本宮早就準備好了。紫翠,你把東西拿上來。”


    那位叫紫翠的宮女應聲下去,不一會兒便端出一個檀木盤子,上麵擺了一排銀錠子,還有一些珠寶翠玉,張蓮鳳隻抬頭看了一眼,便又立即把腦袋低了下去。


    那些東西,不用細看,也比她兩年的俸祿都要多……


    自從丈夫走後,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如今長子也快到了娶妻的年紀,女兒也已經及笄,給女兒準備一身好的行頭也需要花錢。而他們家沒有男人在,隻有她一個人忙裏忙外,把兩個孩子拉扯大,平日裏恨不得把一塊銅版扳成兩份花。麵前這些錢,她真的沒辦法不心動。


    她不敢抬頭,用餘光瞄了一眼皇後和麗嬪,皇後穿著絳紫宮裝,裙子上的每一個角落,全都是精致的繡花,不知道是一宮的繡娘們廢了幾個月的時間繡出來的,進來的時候瞥了一眼二人的頭發,她甚至都沒有看清她們倆梳著的是什麽發型,隻感覺她們頭上的珠翠雖然不多,但又大又亮,晃得她無法直視。


    她們......是真的有錢啊,所以從她們這兒拿些東西,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對吧?


    說明真相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張蓮鳳起身用雙手接過賞賜,謝恩之後又重新坐了迴去。


    “對了,本宮記得你以往的文章,署的名字都是張蓮鳳吧?這次怎麽想著用了個新名?”皇後好奇地問道。


    “迴皇後娘娘,之前臣所做的文章多是論女德之類的,而這是臣第一次寫話本,又怕各位娘娘們不喜歡,所以用了個新名字……這也省得日後丟人了。”張蓮鳳感覺到胸腔裏的那顆心撲通撲通地跳,不過到底是之前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既然撒了謊,便立馬想到了圓謊的借口。


    麗嬪搶著道:“你完全無需有這種擔憂,我看你的話本有些西郭先生的味道,你是看了他的嗎?”


    “沒有,不過上次我們邸報府的一位同僚將娘娘們的需求告知了我之後,我便看了一些集市上賣得好的其他話本,這位西郭先生,我倒沒有找到。”


    麗嬪有些失落:“唉,還想問問你知不知西郭先生有沒有寫後麵的故事呢……”


    張蓮鳳低垂著眉,心中暗暗笑了笑。她就是料到麗嬪會打探什麽,所以索性說沒看過了,省得露餡。


    “唉,那你寫的‘深宮囚愛’後麵的故事又是怎樣的?逍遙世子和風流宰相他們倆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呀?”麗嬪失落了片刻,又振奮起來,追著張蓮鳳問。


    這可苦了張蓮鳳了,她本就是冒領獎勵了,安歌寫的那個話本,她隻在條錯字的時候看過一遍,但她不喜歡那種故事,早已經把人物給忘記了,現在可怎麽迴她?萬一隨便迴一句,將來安歌不那樣寫,那不是也要穿幫了?


    張蓮鳳微微蹙眉,早知道,就不該貪圖這些錢的,這不是拿自己的命換銀子嗎!


    “你現在問了,還有什麽看頭?”皇後嗔怪地看了麗嬪一眼,又對張蓮鳳道,“你不必現在告訴我們,迴去好好把後麵的寫出來便可。”


    張蓮鳳頓時鬆了一口氣:“是。”


    三人正要聊些別的,外麵有名宮女進來報道:“皇後娘娘,譚與白求見。”


    東廠督主譚與白……張蓮鳳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她口中譚與白的身份,她想起前不久聽聞懷有身孕的惠妃無端墜樓身亡之事,大黎朝廷、後宮的案件一般都是由東廠負責查探,想必譚督主是來向皇後報告真相的,她便趕緊起身道:“既然皇後娘娘還有要是處理,微臣便先告退了。”


    “嗯,你先迴去吧。”皇後臉上方才的輕鬆自在頓時不見,一抹憂愁爬上眉梢。


    待張蓮鳳出去之後,麗嬪注意到皇後的神色,知道她是為了惠妃的事情煩憂,這倒也難免,惠妃一屍兩命,皇上大怒,宮裏的氣氛一直都是低沉著的,好在這個時候那安行簡的話本送了過來,宮裏這兩日才稍稍聽見笑聲。


    可她也不知道如何為皇後分憂,正想著自己要不要先找個借口也退出去,皇後突然問她道:“麗嬪,宮中可有什麽關於惠妃之死的風言風語?”


    麗嬪不敢隱瞞,迴道:“何止是宮內,前兩日碰巧聽見宮女們和侍衛們聊天,說是宮外都聽見了風聲。不過還是宮裏的人說得最熱切,對惠妃娘娘的死做出諸多猜測,最多的便是說她是被寧妃娘娘所害,但也有覺得不會是寧妃娘娘,因為寧妃娘娘與她是皇後娘娘之下身份最貴重的兩位妃子,若是寧妃娘娘動手,那嫌疑也太大了,還有人和鬼怪扯上關係,還有人猜……”麗嬪仔細看打量了一下皇後的神色才敢繼續說下去,“還有人猜惠妃娘娘的孩子不是皇上的,她因為害怕所以才……”


    “大膽!到底是什麽人亂說!皇上最不喜別人嚼舌根,若是查出來,本宮非砍了他們的腦袋!”皇後娘娘一雙細細的柳眉頓時擰到了一塊兒。


    “皇後娘娘,真相沒有查出來,這些風言風語是絕對堵不住的。”麗嬪正被皇後突然之間的震怒弄得不知所措,這時候身後卻傳來了一聲有些尖細的男人聲音,她迴頭看去,那位東廠督主譚與白生的倒是不難看,約莫三十的年紀,五官方正,皮膚是區別於尋常男人的細膩,但身子骨看起來卻十分健碩,孔武有力……麗嬪心裏暗暗歎息,可惜啊,是個宦官。


    “下官譚與白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看了他一眼,不鹹不淡地道:“惠妃的案子可有什麽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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