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極有可能。」周延深沒有將話說全,如果隻是藥酒那倒也沒事,怕就怕在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而他的猜測,還需要印證。


    晚上洗過澡,周延深給謝時舟發消息問他現在睡著了沒有。


    他現在、此時此刻非常的心虛。


    但同時也被一股甜蜜的酸臭味包圍。


    他知道今晚是他不該貪那幾口辣,謝時舟也是礙於他朋友在這沒有多說什麽,原本隻是想將生鮮放下就走,但架不住梁沉盛情難卻,便留下來吃幾口。


    周延深自知理虧,偏偏今天準備的是紅油辣鍋,連個鴛鴦鍋都沒準備,更別提他那所謂的「清湯」。


    謝時舟當時又輕飄飄地睨了他一眼,雖然沒說話,但這眼神就仿若一柄達摩克裏斯之劍懸在周延深的頭頂。


    周延深訕訕地摸了摸鼻尖,全程不敢吱聲。


    他這一頓火鍋可謂是戰戰兢兢,壓根就不能動筷。


    等他整理冰箱,想做點宵夜的時候,發現謝時舟買迴來的食材都是他愛吃的。


    而且他中午說不來,下午不還是來了?


    這一瞬間,內心的後悔又攀升至了頂點。


    要不是這頓火鍋,他就可以和謝時舟過二人世界了,還能和謝時舟一起享用他所心馳神往的燭光晚餐。


    真是悔不當初!


    等了好半會,微信叮咚一聲。


    周延深迅速拿起手機,解鎖,結果是梁沉發的。


    梁沉:[草,我車鑰匙落在你那兒了。]


    周延深嫌棄地敲字:[你又開不了車,老實打車吧。]


    梁沉:[?你不會偷我車吧?]


    周延深:[忘了告訴你,我新買了輛限量款布加迪,過幾天應該就能從歐洲運過來了。]


    梁沉:[……]


    把梁沉打發走,周延深百無聊賴地等著謝時舟迴消息。


    等待的滋味實在是太煎熬了,一看時間才過去三分鍾。


    他現在恨不得立馬按響謝時舟的門鈴。


    還沒得他起身,謝時舟迴消息過來了。


    周延深看得唇角都悄悄翹起。


    謝時舟:[睡著了。]


    真是口不應心。


    要是真睡了,又怎麽會迴他這一條。


    而且周延深也通過謝時舟的這條迴復,知道他也沒生氣。


    他要是真生氣了,那這個「睡著了」估計也不會迴。


    周延深趁熱打鐵:[失眠了?]


    謝時舟:[。]


    如果這時梁沉在的話,他一定能看到周延深像個二傻子似的捧著手機傻笑。


    就一個句號,至於嗎?


    但周延深卻從這一個簡短的句號看出了謝時舟的臉薄。


    一定是因為不知道要迴什麽,但又很想迴點什麽才發句號!


    總之不管謝時舟發的什麽內容。


    周延深都會有無數藉口給他找補。


    周延深:[要不要喝點酒?]


    周延深緊緊盯著左上方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下一秒,消息彈了出來。


    謝時舟:[你想灌醉我?]


    周延深足足看著這句話好幾秒,臉熱得要炸了。


    他的謝時舟還真是語出驚人。


    天知道他提到喝酒隻是因為小酌有助於睡眠,而不是謝時舟以為的那樣。


    但腦海還是不可控地漸漸浮現出謝時舟的身影。


    他身著淺灰色的家居服,閑散地陷在沙發內,燈光將他的麵龐籠上了一層倦意,他手肘撐著沙發椅背,目光從眼皮下望過來時,帶著酒醉後的迷濛,他意有所指地開口。


    「你想灌醉我?」低沉懶怠的語調從他口中說出來,仿佛纏著若有似無的曖昧。


    周延深喉嚨一緊。


    澎湃的血液直直地湧向頭頂,他甚至能聽見胸口那處急速的跳動聲以及在內心深處瘋長的欲望。


    但周延深很快將這些欲望強行壓了下去。


    並且不停地給自己洗腦強調。


    在還未和對方確認關係前,不能任由大腦發散這些,這非常的不禮貌也不尊重謝時舟。


    周延深醒過神,雖然他其實挺想直接拎瓶酒去找謝時舟。


    但夜半三更,他這行為就像是在對謝時舟意圖不軌,倒顯得他非正人君子了。


    是以周延深給自己灌了一整瓶冰涼的礦泉水,將那股燥熱消卻,才迴復謝時舟。


    周延深:[你想的話,以後會有機會。]


    周延深將這「燙手山芋」重新拋了迴去。


    想與不想,又或者是他們之間的進與退,他都交給謝時舟做主。


    這句話等了許久,都沒能等到謝時舟的迴覆。


    周延深都以為是自己太過無聊,叫謝時舟和自己聊天的這會功夫給他聊困了。


    但謝時舟並不是睡著了。


    不過他也的確是失眠了,因為江震的行動令他捉摸不透。


    窗簾半開,窗外的霓虹燈將書桌上的珠寶襯托得流光溢彩,謝時舟細細端詳著父母留下的「雪之玫瑰」,顆顆鑽石晶瑩飽滿,內嵌工藝也可見一斑。


    玫瑰以紅寶石塑造,白而純潔的雪則是由鑽石打造。


    謝時舟將項鍊放在燈光下探照,至少從表麵上看,看不出什麽端倪。所有鑲嵌工藝嚴絲合縫,不存在什麽在翡翠玉鐲內藏小紙條的情況。


    那江震為什麽要不惜一切代價奪取這串珠寶?


    謝時舟思緒卡了殼,現有的線索不足以繼續往下推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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