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謝時舟深思的問題。


    不過謝時舟這次追加了十萬,對方倒沒有再加了。


    就在謝時舟無聲鬆了口氣的時候,拍賣師忽然又道:「1746號,出價一百萬!」


    全場譁然,紛紛望向左側雅間的貴賓,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這麽冤大頭!


    這「雪之玫瑰」大傢夥兒都帶專業人士鑑定過,不存在估錯價格的情況。


    陳平顯然也有些著急了。


    謝時舟抬眼,望向對麵,正巧周延深撞上視線,周延深放下號碼牌,似乎對自己一擲千金,隻為博美人關注的行為很是滿意。


    一百萬。


    謝時舟輕唿口氣,看來他註定要和這個名為周延深的男人扯上關係了。


    謝時舟沒有選擇加價。


    「雪之玫瑰」若是被周延深拍走,他至少還有點信心能和對方私底下交涉,因為周延深明擺著就是衝著他來的。如今價格炒那麽高,就算鼎恆船運想要調查買家,結果也隻會是周延深,而不是他謝時舟。


    現在他要做的,是明確周延深的想法。


    謝時舟輕哂一聲。


    不知道為什麽,謝時舟忽然想到了聚合投資的那位jason,當時他也是一擲千金拍下與預估價不符的《蓮溪漁隱圖》,再轉贈給了萬九爺。


    也許這就是富家子弟引人矚目的慣有方式。


    拍賣師見謝時舟沒再加價,又再次詢問了三遍,最終落槌。


    而原先出價二十萬的男人抬手摸了下鼻子,另一邊在外場看熱鬧的兩人接收到信號後,向門外走去。


    拍賣會結束,周延深留下來支付相應的拍賣款項,梁沉知道這瑣碎事又多又煩,也懶得在這耗時間,便藉口自己有約開溜了。


    周延深差點沒一腳踹向梁沉:「出息。」


    簽完字,工作人員貼心地詢問是否需要運輸,公司可以提供相應的保險櫃。


    「不用了,先放著,反正都在郵輪上,也丟不了。」周延深擺擺手拒絕了。


    從會客室出來,一道身影正安靜地站立走廊上。謝時舟正端詳著一樽放在走廊展示櫃中的銅渡琵琶擺鍾,頭髮軟軟地搭在額前,叫周延深移不開眼。


    或許梁沉說得對,他就喜歡這種內外不一的反差。


    不過有一點梁沉也說得不對。


    不好追?


    怎麽會?


    這不就上鉤了?


    誰能擋得住他一擲千金的誘惑,盡管是他蓄意搶了別人的拍品。


    周延深不著痕跡地理了下亂飛的頭髮絲兒,闊步向謝時舟走過去。第一次見麵他忘了帶名片,第二次見麵他流了鼻血,這兩次他都沒能給對方留個好印象,這一次,他必須認真了!


    要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帥氣和與眾不同!


    周延深站定在謝時舟麵前,一雙皮鞋在水晶吊燈下散發著明亮的光澤,他一手撐扶著大理石牆麵,嗓音刻意壓低了些,問:「在等我?」


    按照周延深的幻想,對方應該向他露出憧憬的目光,崇拜的眼神,然而這些通通都沒有!


    謝時舟清冷透亮的雙眸望了過去,唇角是禮貌的微笑:「周先生。」


    麵對這麽正式的開場白,周延深剛拽裏拽氣的氣勢瞬間煙消雲散,他略有些尷尬地收迴手,直了直腰板,明知故問道:「哦,是徐先生啊,這麽巧啊,你也在這。」


    整得他倆好像在拍賣會上沒認出來,現在才偶遇似的。


    謝時舟垂眸一笑,也沒在意周延深的口誤,他說:「是這樣的,周先生,你剛剛在拍賣會上拍下的雪之玫瑰對我來說很重要,想請問下你可以轉讓給我嗎?」


    謝時舟說得很誠懇,但偏偏他遇上了周延深這個二流子。


    周延深瞭然地拉長音調「哦」了一聲:「很重要啊……那是有多重要?」他望著謝時舟,眼底是促狹的笑意,「送女朋友的?」


    謝時舟知道周延深的目標在於自己,但他也沒打算這麽快亮出底牌,這樣也顯得自己過於刻意了。


    盡管周延深或許喜歡這樣,但謝時舟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周延深越是想刺探些什麽,他越不會讓對方如意,畢竟如果不是他的插手,他會非常順利地拍下「雪之玫瑰」。


    謝時舟「嗯」了一聲:「是送女朋友的。」


    周延深眼眸中暗色翻湧,低笑:「是嗎?」


    他看著謝時舟,向前邁了一步,兩人的距離瞬間縮短,他雙手插在褲袋裏,漫不經心地俯身。周延深比謝時舟要高半個頭,高大的陰影覆蓋下來,遮住了頂頭的亮光。


    從謝時舟的角度他需要微微仰起頭才能與周延深直視。


    謝時舟沒有後退,隻是身體後傾,和周延深拉開距離。


    周延深是鐵了心地要更進一步,他倒是想看看他能強撐到什麽時候。


    眼看唿吸交錯不到幾厘米,謝時舟終於避開周延深的目光,抬手抵住了周延深的胸膛,阻止他的更進一步:「周先生。」


    周延深唇角翹起一個不甚明顯的弧度。


    第一局交鋒,是周延深險勝。


    沒辦法,還是他比較不要臉。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對對方做出什麽出格的舉動,盡管他剛才也夠出格了。


    「徐先生,我可感受不到你想要這串珠寶的誠意。」周延深往後退了一步,退迴了安全的社交距離。


    「周先生是認為我哪裏不夠有誠意?」謝時舟全身放鬆了下來,他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方才在麵對周延深時,如同緊繃的兔子遇到強悍的野獸,如臨大敵,滿是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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