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鬱書青震驚地看著?他,大腦都要宕機:「你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進入角色也太快了吧?」


    徐礦用?鏟子推動滑蛋:「我又不像你,是拔吊無情的渣男,而更重要的是,我最看不起不負責任的渣男。」


    鹽末和黑胡椒灑在嫩黃的滑蛋上,烤箱那裏?也傳來「叮」的一聲,徐礦簡單地給做好的三明治切開,擺了個盤,就大喇喇地端出?去,放在餐廳的桌子上。


    鬱書青一路小跑跟著?,「老婆」這個詞太驚悚了,他必須要跟徐礦好好談談。


    玩歸玩,鬧歸鬧,別拿兄弟開玩笑。


    既然?徐礦還記得他小時候挑食,那麽這樣純潔的友情不能變質,最多再加點純粹的身體交易就好。


    「徐礦,」鬱書青坐在對麵,一臉嚴肅,「我們?認真談一談。」


    那份剛出爐的三明治被推了過來,徐礦單手托著?腮:「你先嚐嚐。」


    鬱書青頓了下,依言拿起一塊三明治,放進嘴裏?,蓬鬆的滑蛋配著?柔軟的吐司,奶香味瞬間充滿他的味蕾,怎麽說呢,鬱書青有些形容不出?來,隻覺得剛做好的食物似乎有魔法,隻需一口,就是種熱乎乎的愜意。


    「不錯……」


    鬱書青由衷地讚嘆:「你的手藝,比我想像中要出?色。」


    徐礦的手撐著?自?己的側臉,這個姿勢,使?得男人的腦袋也向側麵歪去,晨曦的金光透過落地窗,均勻而慷慨地灑在屋內,給徐礦的睫毛都染上一種?毛茸茸的質感,像是某種?溫順的大型犬,饜足地陪伴在主人身邊。


    鬱書青承認,自?己無恥地心動了那麽一下。


    但是——


    「我們?之?間有問題,」他拋開不該有的綺念,「現在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


    徐礦的手指很修長,皮膚又白,居然?被陽光照出?一種?半透明的色感,他就這樣迎著?鬱書青的視線,活動了下手腕,明明不是什麽特殊的動作,但是鬱書青突然?有些臉熱。


    他想起了昨晚,對方用?這隻手幹過什麽。


    以及那隱在房間裏?的,咕嘰咕嘰,搗碎水蜜桃似的聲音。


    「必須正視這個問題,」鬱書青的語氣有點慌,「所以,我需要和你討論……」


    「噓。」


    徐礦對他豎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嘴邊,笑意很淺。


    「別說話?,繼續吃。」


    鬱書青:「?」


    似乎……不像是什麽好話?。


    他閉了閉眼睛,幹脆直接地開口:「行了,不兜圈子,我覺得我們?不適合結婚。」


    徐礦笑意沒變:「為什麽?」


    徐礦繼續道:「真巧,其實我也沒有和你結婚的打算,拜託,我還沒玩夠呢,誰家好人二十多歲就結婚啊,沒聽說過英年?早婚這個詞嗎?我也就是試探你一下,結不結婚什麽的,重要嗎,真是笑死人了,如果?你不說,我也打算說這句話?的,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麽突然?改變主意了,不愛說的話?拉倒,我也並不是很想聽。」


    這一番話?太長了,鬱書青已經吃完了一塊三明治,他把另一塊拿起來,遞過去:「你不吃嗎?」


    徐礦:「嗬,不就是早飯而已,誰在乎吃這些東西,如果?我將來結婚了,我老婆每天早上能給我做八個三明治,你老婆能嗎,忘了,你現在已經沒有老婆了,好了能不能快點說清楚,你為什麽不願意和我結婚了,雖然?我也不在乎,但求求你了告訴我。」


    鬱書青沒什麽表情:「吃不吃。」


    徐礦:「吃。」


    他抽出?紙巾擦嘴巴,沉默地看徐礦把三明治吃完,才開口:「小哥哥,你破防得有些明顯了。」


    徐礦猛地坐直身子:「你說什麽?拜託我其實……」


    「夠了。」


    鬱書青探過大半個身體,伸手捂住了徐礦的嘴,他買這處房產的時候,就沒想過有一天會招待客人用?餐,所以無論是沙發還是餐桌,都是適合一人份的小型,兩人的距離驟然?拉近,徐礦眨了眨眼睛,終於安靜下來。


    鬱書青:「能正常點嗎?」


    每次徐礦喋喋不休的時候,他都要盯著?對方的臉看,靠那張漂亮得出?奇的臉來安慰自?己的心靈,盤算將來有一天,他一定會買來最好的啞藥。


    徐礦乖巧地點了點頭。


    「我對婚姻和你的看法不一樣,你可能對婚姻抱有憧憬,認為這是成?立一個家庭,」鬱書青沒放手,很耐心地看著?對方的眼睛,「而這次我需要的,隻是一個協議結婚的對象,所以,你對我的感情,反而是一種?負擔。」


    徐礦的聲音悶在他手裏?:「誰說我對你有感情了?」


    「有沒有不重要,」


    鬱書青的瞳孔很美,清澈,像透亮的玻璃珠子,可越是這樣,越無法讓人透過這雙眼眸,看出?裏?麵的真實心情:「我知道已經把你牽扯進來,所以很抱歉,我們?並不合適。」


    他依然?沒有放開手。


    手心攏著?徐礦溫熱的唿吸,有些癢酥酥的,大概是有過肌膚之?親,這種?觸覺沿著?他的掌心的紋理向上,提醒著?昨天發生的一切。


    徐礦微微地嘆了口氣。


    「鬱書青,」他兩手撐在桌子上,這是個蓄勢待發的姿勢,似乎隨時都會跳起來,給予對方致命一擊,「你這人有時候挺奇怪的,對自?己好像很愛惜,又很不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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