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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捏夠了嗎?」


    白可心和江澤占據了沙發的最兩邊,姿勢都不怎麽端正,一臉無奈地看著中間的鬱書青。


    而麵前的桌子上,被捏扁的麵包已經堆成小山。


    鬱書青麵無表情:「不夠。」


    白可心坐直身子:「其實這事也簡單,找森*晚*整*理人簽份協議,走個過場也沒什麽。」


    江澤插話:「是啊,隻要不領證,吃完飯該幹啥幹啥。」


    雖然他也嘲笑了好一會兒,但這會兒正經起來,還是得給鬱書青出主意:「你不是查出來了,有那什麽大師忽悠你奶奶,不然這樣,咱以毒攻毒,也找個大師說你二叔必須離婚,不然明天出門就踩狗屎。」


    鬱書青的動作停下了。


    白可心也跟上:「就是,主動權得在咱手裏,哪兒都被牽著鼻子走,這就叫用魔法打敗魔法。」


    「然後呢,」鬱書青側過頭看他們,「我二叔再找人,我再找,永動機了是不是?」


    他坐在地毯上,剛才洗過澡沒擦幹頭髮,這會幾縷頭髮都倔強地翹著,彰顯出一種鬱悶的吶喊。


    白可心和江澤一起陷入沉思。


    鬱書青又低下頭捏麵包。


    「要不……」


    「其實也行……」


    兩人對視一眼,江澤膽兒大,拿手拍了下鬱書青的肩:「真的,找個協議的拉倒。」


    鬱書青沒抬頭:「我上哪兒找去。」


    「其實簡單,」江澤說,「隻要有錢,提前說好了,再做個公正的話……」


    白可心舉手:「你好,這沒有法律效應的。」


    她湊近鬱書青:「隻要領證了,那就是承認的合法婚姻,哥你真的想清楚。」


    鬱書青抬起頭:「我還得領證?」


    白可心一本正經:「我怕你過不了奶奶那關。」


    鬱書青又給頭低下了。


    「講真,」江澤也跟著湊近,「你就沒啥前女友,最好是藕斷絲連,還想著能一下的……」


    話說完,他就打了下自己嘴巴:「哎呀,我怎麽給忘了,你可是朵牡丹哎~」


    最後那個「哎」被拉得千迴百轉,那叫一個曲折悠揚,反正江澤不怕,鬱書青這會兒悶悶不樂,戰鬥力直線下降,真動起手他也無所謂。


    白可心咳嗽了一聲,又坐迴沙發上了。


    鬱書青倒是沉吟了下,抬眸:「為什麽要找前任?」


    「有感情基礎啊,」江澤毫不猶豫,「你想,到時候訂婚現場肯定得親個嘴,最起碼也得拉拉抱抱,你跟陌生人做這個不膈應啊?」


    他可不像鬱書青沒戀愛經驗,這會兒說得有些上癮:「並且前任的話你倆也熟,紀念日啊什麽的都知道,不會露餡,但關鍵是你沒有前任啊,這可該怎麽辦呀,要不然找之前你的?我記得上學那會,追你的人也不少,可惜都被你嚇迴去了,現在都沒聯繫方式了哈哈……」


    江澤笑著笑著,不笑了。


    他的目光由看熱鬧的欠勁兒,轉為了迷茫,然後是震驚,因為鬱書青已經沉默下來,似乎真的在記憶裏抽絲剝繭,要找出一個能配合他的前任。


    「不會吧,」江澤目瞪口呆,「你還真有?」


    他轉而看白可心:「他還真有!」


    白可心目光飄忽了下,沒敢吭聲,聚精會神地盯著自己的手機,也不知道在忙啥,反正手指移動的速度挺快的。


    江澤看了眼:「你居然在打遊戲!」


    白可心:「嗯吶。」


    江澤:「你哥都這樣了,你還有心情打遊戲!這麽輕鬆嗎!」


    白可心動作不變:「那……我就緊張地打遊戲。」


    兩人嘰嘰喳喳鬥嘴,鬱書青則把捏扁的麵包放那了,轉過身:「哎,我問你個事……你記得以前有個叫徐礦的嗎?」


    江澤想了下:「記得,他家很有錢。」


    鬱書青頓了頓:「我倆是不是……曾經關係挺好的?」


    「這我有點忘了,」江澤「嘶」了一聲,「主要他跟咱沒一個班,並且這個人,特別閃。」


    鬱書青問:「閃是什麽意思,招搖嗎?」


    江澤搖頭:「不是,你一見他就明白了,就是那種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來,和別人不一樣的類型,咋說呢,挺有魅力的。」


    這點鬱書青倒也承認,隻要給徐礦毒啞,光看那張臉和身材,以及渾身散發出的氣質,沒有人不會被他吸引。


    「你倆的關係我真忘了,」江澤繼續道,「主要那會兒不是一個朋友圈,他也不跟咱們玩,怎麽了?」


    鬱書青垂著睫毛:「沒事,我就問問。」


    「哎,」江澤突然想起來什麽,「你不是有那個相冊,要不翻一下?」


    上學那會大家都比較中二,靈魂清澈而愚蠢,一次分班就能哭出個死生不復相見的悲傷,結果第二天發現倆班挨著,上廁所都能一塊兒走。


    所以很流行互相贈送照片。


    背麵往往也會寫下日期,以及一些黏糊糊的留言。


    譬如好哥們一起走,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之類的。


    鬱書青知道自己的相冊在哪兒,但是,他很多年沒有打開過了。


    對於鬱書青而言,打開曾經的某些記憶,也需要一定的勇氣。


    可這會兒不知是不是麵包的味道太甜,撓得他心裏有些癢,還是前幾日被徐礦吻了眼皮兒,那裏溫熱的觸覺始終沒有消失似的,提醒著自己,曾經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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