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昨晚莫則確認了來接頭之人是誰後,便讓赤焰暗中跟了上去。根據赤焰迴來後傳遞的信息,那男子離開商場後,就走向了不遠處的體育館。那是燕京最大的體育館,今晚正好在舉辦演唱會。場館外人潮湧動,燈光與歡唿聲交織成一片歡騰景象。那男子似乎是掐準了時機,其進入大門片刻演唱會正好結束,一大群觀眾從場館中蜂擁而出,那男子趁機混入人群之中。


    利用這一刻的混亂,男子迅速將身上的藏藍色衝鋒衣脫下,並且摘掉了帽子和口罩,仿佛瞬間換了個人似的。這些變化讓他成功地融入到興奮交談著的人群中去,原本緊隨其後的追蹤者也是在這一刻失去了目標。


    而就在人們互相推擠著朝出口前進的時候,男子找到了一個穿著灰色羽絨服的年輕人。兩人目光交匯,僅憑眼神交流便達成了默契。在一次不經意的身體碰撞過程中,一些小物件悄無聲息地從一人手中轉移到另一人掌心內。整個過程極其自然流暢,幾乎沒有人注意到這短暫而關鍵的一刻。完成交接後,他們便各自散開,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羽絨服男離開體育館後,迅速攔下一輛出租車,向司機報出了目的地——一家位於城市角落、不太起眼的小酒吧。夜色中,車燈劃過街道,留下一道道光影交錯的軌跡。隨著車子穿梭於繁忙的街道之間,男子的心跳卻異常平靜,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到達酒吧時,他徑直走向吧台,那裏的燈光比外麵更加昏暗,營造出一種神秘而又略帶憂鬱的氛圍。他向酒保點了一杯馬提尼,在等待的過程中,眼神不經意間掃視四周。就在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個中年男子身上,後者正慢悠悠地品嚐著自己杯中的威士忌,同時與身旁的一位女子輕聲交談,空氣中彌漫著輕鬆愉快的氣息。


    趁著周圍人不多注意的機會,羽絨服男子巧妙地利用吧台下的隱蔽空間作為掩護,小心而又迅速地將一個小包塞進了中年男子外套的口袋裏。整個動作幾乎是在一瞬間完成,既迅速又隱秘,似乎連那位沉浸在談話中的男士都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完成這一係列動作之後,羽絨服男子重新恢複了平靜的姿態,繼續等待著他的馬提尼。


    “james,再給我來一杯,給這位美女也來一杯,算我的。”當中年男子發現自己的酒杯已空,便大聲招唿酒保再次續杯,並且大方地為身邊的女士也點了一杯。這一舉動讓周圍的氣氛變得更加融洽,但羽絨服男子卻始終保持著沉默,仿佛隻是眾多顧客中最不起眼的一員。


    最終,在喝完第二杯之後,中年男子起身告別,獨自一人離開了酒吧。而此時的羽絨服男子,則繼續留在原地,直到確認對方已經走遠。幾分鍾後,他也悄然離席,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則顯得更為神秘:中年男子來到了停車場,在車內換上了一身快遞員的製服。隨後駕車前往天璟明府12幢1602室,將那份藥引子親手交給了收件人。赤焰的人一直在遠處密切監視著這一切動態,直到確定這個上上上線沒有再次外出的跡象後,赤焰才轉身離去,前去向莫匯報。聽完情況介紹後,莫沉思片刻,隨即命令赤焰迴到原位繼續盯梢,以免對方有什麽行動。


    半夜,莫則悄悄潛入天璟明府,他先是讓不覺曉使屋內之人陷入沉睡,避免等會探查的時候驚醒暴露自己,隨後便喚出霧隱幫忙遮蔽他的身形,一切準備就緒,才進入屋內。


    莫則輕輕推開門,一股混合著木質香和淡淡紅酒味的氣息撲麵而來。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屋內投下斑駁陸離的光影,給整個客廳增添了幾分神秘感。整個房間布置得既考究又透露出一絲不尋常的氣息,莫則悄無聲息地往書房摸去。


    借著月光,首先進入莫則視線的是落地窗邊一張精致的紅木書桌,桌上散落著幾本關於古代中醫與草藥學的書籍,旁邊是一個半空的高腳杯喝一瓶尚未喝完的紅酒。這些細節流露出這間書房的主人對生活品質有自己的追求,但同時也不禁讓莫則新生警惕——這樣一位品味高雅卻又深藏不露的任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角落裏,擺放著一個古樸典雅的中藥櫃子,裏麵整齊的排列著各種各樣的草藥樣本。無論是桌上的中醫典籍還是這滿牆的草藥,都可見這屋中男子和鉤吻的關係必不簡單。莫則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希望能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忽然他留意到紅木書桌上一本古裝《神農本草經》似乎有張紙露出,隱隱露出幾個墨字。莫則小心翻開,隻見這紙正好塞在書中描述石鍾乳那頁,展開宣紙,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字“驚蟄,雲夢山,萬年石鍾乳,呂月如”。這幾個字看著更像是所書之人思緒的體現,想到什麽重點便隨筆寫下,隻是那呂月如三字上被人打了個大大的叉。莫則將桌上的東西恢複原位,此外再沒從屋內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隻得先迴去再說。


    迴到家中,莫則把那幾個字一次寫在紙上,思索其背後的含義。


    “驚蟄,這個應該是指過段時間就是驚蟄日。”


    “雲夢山,這個應該是石鍾乳所在的地方。不過我從沒聽過這個地方,是在哪呢?”


    “難道是在鄂省雲夢縣。”“萬年石鍾乳。這個石鍾乳按市麵流傳的《神農本草經》所載,算是上品藥。如果真有萬年,那應該又能開啟一味君藥了。按書上所說,石鍾乳,味甘,溫。主欬逆上氣;明目,益精,安五髒;通百節,利九竅;下乳汁。一名留公乳。生山穀。”


    “生山穀。嗯,雲夢,雲蒙。燕京周邊倒是有做雲蒙山。原來這雲蒙山古代就叫雲夢。”莫則滾動鼠標,滑倒雲蒙山的介紹頁麵。


    “至於這呂月如,看著應該是和寫這個字的人並不是一夥的。從桌上擺的筆墨紙硯來看,那個屋子的主人平時也是習慣用毛筆書寫,這張紙上的字確是很有可能是他所寫。”


    “算了,反正離驚蟄還有段時日。明天先讓劉明去調查下那家夥的身份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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