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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你有所不知,歐陽凱就是從我們公司跳到天豪娛樂的,當初肖起在一個劇組,被歐陽凱和整個劇組的人毆打,差點兒就被打死了。在醫院住了大半個月呢。”馬有誌說起那件事情,心裏還心有餘悸。要是早就知道肖起和自家有那麽深的淵源,馬有誌早就封殺歐陽凱了。


    “有這迴事?”馬騰飛眉眼中全是怒意,:“有誌,你的意思是肖起就是那次留下來的舊傷?當時怎麽沒查出來?”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當時是肖起強行出院的。”馬有誌試探著說道:“爸,要不然,直接把歐陽凱和那個導演封殺了吧?”


    “不用,肖起的事情讓他自己去處理,你注意留意一下,這件事情,背後到底有沒有天豪娛樂的影子。”


    馬騰飛目光冰冷地囑咐道。


    ,,,,,,,,,,,,,


    再說馬依依,從肖起被推進病房就一直守在床邊,臉上的淚痕還未風幹。


    馬有誌和馬騰飛站在病房外,看著馬依依傷心樣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爸,您看,依依這丫頭對肖起,,”馬有誌沒有把話說透。


    “本來那時候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要和肖起他爺爺定下過娃娃親,可是後來他卻是生了個兒子,現在嘛,還是得看他們倆自己的意思,你不要多加幹涉。”


    馬騰飛懷念的說道。


    “好,我知道了。爸,要不我先送您迴去吧?”馬有誌見馬騰飛有些疲累,擔憂的說道:“您要注意身子骨啊。”


    “不妨事兒,這點兒舊傷十幾年了,早就習慣了。”馬騰飛接著歎了口氣說道:“有誌啊,依依她媽媽走了也十五年了,有合適的,就再找一個吧。”


    “爸,我心裏有數,您就別操心這事兒了。”馬有誌勉強提起一個笑容,卻滿是苦澀。


    看見馬有誌的的神情低落,馬騰飛又歎了口氣,看了伏在肖起旁邊的馬依依和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肖起,歎了口氣,慢慢轉身離開了。


    十五年前,馬依依還小的時候,馬騰飛就遭到過一次襲擊,盡管後來還是有驚無險的過了那一劫,右腿卻是留下了舊傷,不能久站。


    而馬依依的母親,也在那一場事故中去世了,


    天色漸漸擦黑,馬依依就一直陪在病床旁邊,小聲地呢喃著和肖起說話,說的都是些自己小時候的故事,還有一些小秘密。


    終於,馬依依手中握著的肖起的手輕輕動了一下,馬依依卻是沒有察覺。


    肖起早在十分鍾以前就醒了過來,隻是剛做完手術,虛弱的他還不想睜開眼來,可是聽馬依依說了半天,肖起覺得自己要是再不醒過來,馬依依這妮子指不定會說出什麽秘密來,剛才馬依依居然說自己小時候被同學帶著頭盔男廁未遂的事情。


    “肖起,你不知道,我從小就沒有幾個真心的朋友,因為擔心我的安全,我每過兩年就要換一所學校。又要從頭交朋友,後來我去國外留學就懶得交朋友了,就連萱萱也是我大學畢業以後才認識的。”


    “誒,我說,那個你能不能鬆開我的手啊?”肖起虛弱的說道。


    “不鬆,你不醒過來我就不,,啊!肖起你醒了,太好了,你醒了。”眼看馬依依就又要高興得哭出來,肖起趕緊製止道:“別喧嘩,在醫院裏呢?”


    隻是肖起的聲音還太虛弱,嘴唇發幹,麵色更為蒼白。


    “好好好,我小聲一點,肖起你餓不餓啊?我聽人家說做完手術要多喝點雞湯,你喝不喝啊?”馬依依趕緊把自己語調放低,欣喜地問道。


    “嗯?你還會燉雞湯?”肖起有些不相信地問道。


    “我,我可以試試。”馬依依有些發窘。


    “別別別,你還是別試了,”肖起趕緊拒絕:“你吃飯沒?”


    “還沒有呢,你一直不醒過來,我哪有心情吃飯啊。”馬依依小聲嘟囔,確實在這話說出口的一瞬間就紅了臉頰:“不,不是,我的意思是,那個,我不餓。”


    “真的不餓?”肖起也麵露窘意,有些尷尬地問道,馬依依的意思,他還是聽懂了幾分的。


    “咳,那個,依依啊,你去吃點東西吧,順便給我帶點兒清淡些的食物,我有些餓了。”見馬依依低著頭,紅著臉不說話,肖起隻好幹咳了一聲說道:“等你迴來,我給你介紹個人。”


    “什麽人啊?”馬依依抬頭看著肖起的眼睛,竟然有幾分鼓起勇氣的意味在裏頭。


    “等你吃完飯迴來我再告訴你,快去吧,我餓的都受不了了。”肖起說完就閉上眼睛休息了起來,說了這些話,肖起感覺很是疲倦。


    等到馬依依將信將疑有些不情願地走出病房之後,肖起卻又無奈地睜開了眼睛,輕輕撇過頭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與此同時,天豪娛樂大樓,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裏,一個和馬有誌差不多年齡的青年正打著二郎腿,手裏拿著一杯紅酒,正在不緩不急地晃動,對麵的電視赫然播放著剛開播的電視劇:《英豪傳》,而畫麵卻定格在了肖起舉刀的一幕。


    “李總,沒想到這小子還真的命大,上次被打成那樣居然都沒事,居然還擋了男二了。”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帶頭將肖起打了個半死的歐陽凱,不過此時他可不是當初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而是滿臉諂媚地站著彎腰給口中的李總一邊倒酒一邊說道。


    “哼,馬有誌,手下敗將而已,十五年前就都不過我,還配上自己老爸的一條腿和他老婆的姓名,現在培養這小子,這是衝著我來的嗎?嗬,”李天豪輕叱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在乎。


    “李總,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啊?為何你當初要讓我教訓他啊?”歐陽凱有些感興趣的笑著問。


    “嗯,你想知道?”李天豪目光一冷,戲謔地輕抬起頭看著歐陽凱吐出來這麽幾個字。


    “不是,那個李總,我不想知道。”歐陽凱感覺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假意打了打自己嘴巴。


    “不想知道最好,不該問的事情不要問,不然,後果你知道的,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李天豪輕輕抿了一口紅酒,滿眼冰冷的說道:“我叫你咬誰你就咬誰,千萬別管我為什麽叫你咬他。”


    “是是時,我錯了李總,我會加深覺悟的。”歐陽凱卻好似絲毫不介意被說成條狗似的,臉上的笑容還更勝了幾分。


    哼,真想不通,一個小小的肖家,當初是怎麽勸退了家族的人,都以為當初自己父親是為了一個女人才對馬騰飛趕盡殺絕,卻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父親真正想要的,是當時馬騰飛老婆手裏的一份財產繼承書。


    要不是肖家幹擾,那份繼承書早就落到了自己父親手裏,馬騰飛,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道,你就是靠著那份繼承書拿到了李家破敗後剩下的財產,要不然哪裏來的今天的騰飛娛樂。


    李天豪心裏冷笑,十五年前,馬騰飛在和自己父親的爭鬥中,無意之間害死了自己老婆,那麽自己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身,很公平不是嗎?


    “去,找人給我在網上抹黑這小子,我要他永遠翻不了身。”李天豪明明是在笑,語氣卻萬分冰冷。


    就在歐陽凱走出辦公室之後,李天豪卻是撥通了騰飛娛樂某位董事的電話。


    “馬明,上次的事情你讓我很失望啊!”李天豪開口便是這麽一句。


    “李總,上次的事情絕對是個例外啊,馬依依那妮子居然被一個叫肖起的給救了出來,誰知道會半路殺出這麽個程咬金啊。”騰飛娛樂第二大股東,哦,不,現在是第三大股東馬明有些無奈地答道。他和那就是馬依依被綁架那天晚上,和綁匪頭子通話的那位。


    “哼,你們都是一群廢物,說什麽手到擒來,還什麽圈子裏最有名氣的綁匪,你看看你都找的是些什麽人?”李天豪冷冷地罵道。


    “李總,這事兒我會再想辦法,現在那小子已經是騰飛娛樂的第二大股東,等騰飛娛樂到手之後,您可得記得您答應過的,給我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哼,我說過的話自然記得,你想好了計策再通知我。”李天豪根本不等馬明繼續說話,直接掛斷了電話,臉上卻是掛上陰險的笑容,:“給你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你傻還是我傻。真不知道馬有誌哪裏來的這麽蠢的親戚。你真以為我還會把希望放在你身上?”


    的確,當初馬騰飛創業初期,除了李天豪口中的那份產權,還得到了一個表叔的支持,那位表叔正是馬明的爺爺。


    掛斷馬明的電話,李天豪卻是從兜裏掏出了另外一個手機,撥通了上麵唯一的號碼。


    “李江濤,給我查查騰飛娛樂一個叫肖起的小子,把他和馬依依一塊兒給我綁了。”


    “那王五那邊?”電話裏一個有些陰柔的聲音問道。


    “所以你要偷偷行事,別讓人查到頭上,不然到時候我也保不了你,另外再查查上次綁架馬依依那批人,看看能不能為我所用。”


    “是!明白了。另外,老爺讓您抽時間迴家一趟。”


    “知道了,就這樣吧。”李天豪不耐煩地掛斷了電話。


    ,,,,,,,,,,


    而病床上的肖起並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攪合了多少人的陰謀,現在正躺在病床上任由馬依依擺布著喝粥。


    “張嘴,害什麽羞啊,我親自伺候你,你還不樂意?”馬依依雙頰布滿紅霞,卻是一手端碗,一手叉腰蠻橫地說道。


    “依依,我真的可以自己吃的,”肖起很是無奈地說道。


    “不行,你剛做完手術,肯定渾身沒力氣,快點,張嘴,”馬依依強硬地嘟著嘴命令道。


    “依依,其實我,我有女朋友了。”肖起想了想,幹脆還是把窗戶紙捅破算了。


    “啊?”馬依依一愣,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你有女朋友了關我什麽事。”隻是誰都聽得出來她語氣中的慌亂。


    “快點,張嘴,吃飯”馬依依裝作無事發生的語氣說道。


    “依依,我真的有女朋友了。不信我給你看她的照片,而且我覺得你也應該找個男朋友了。”肖起有些尷尬的說道。


    “肖起,你是我什麽人啊?”馬依依突然把碗放下,語氣突然變得很平靜,肖起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們是,朋友啊,還有,如果你願意的話,叫我哥哥也行。”肖起在心裏歎了口氣,柔聲說道。


    “肖起,我告訴你,我馬依依不是犯賤的人,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馬依依突然變得有些歇斯底裏,聲音甚至有些顫抖。


    “依依,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肖起苦笑著努力地坐起身子想要解釋,可是剛做完手術虛弱的他根本就爬不起來。


    “不是那個意思,那你是什麽意思?”馬依依微笑器哭腫的雙眼再一次流下淚來,“我知道了,你有女朋友了,我有說過要和他搶你嗎?你就當做我是在報恩行不行?”


    “依依,你先坐下,在醫院裏呢,別吵到其他人。”肖起伸手想要拉住馬依依,卻被馬依依退後一步逃了開來。


    肖起頓時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下病床。


    “你幹嘛,躺好啊,”馬依依見狀趕緊上前扶起了肖起,滿臉擔憂道:“你亂動什麽啊,不知道自己剛做過手術啊?”


    隻是這番關心的話語配上梨花帶淚的模樣,著實有些惹人心疼。


    “唉,依依,你坐下,我們好好聊聊。”肖起重新躺好,深深歎了口氣。


    “說什麽,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馬依依氣鼓鼓地說道,眼淚卻是不爭氣地止不下來,卻還要裝作堅強的不斷擦拭。


    “依依,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會遇到很多的人,所以很多時候都會誤以為自己為誰動了心,到後來你才會那不過是一種好感或者一種其他的感情,沒有誰和誰之間的感情是短時間經曆一兩件事情就稱得上愛情,愛情,是用時間培養出來的。”肖起語重心長地說道。


    肖起心裏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前女友,曾經自己以為那就是愛情,的確那是花了好幾年時間培養出來的愛情,可是卻並不忠貞。愛情裏總有人會犯錯,能否維持下去,隻是看對方能不能原諒,或者說你犯的錯到底有多大?


    說出這番話,就連肖起自己都陷入了一種傷感。


    “那你和你女朋友認識多久了?”馬依依抽噎著問。


    “兩個月吧。”肖起答道。


    “你愛她嗎?”


    “我願意愛她,她也願意愛我,我們的開始源於互相喜歡,都願意給對方一個愛自己的機會,也願意努力地去愛對方。”肖起笑著告訴馬依依。


    “我明白了。那如果她不願意愛你了呢?或者說如果她遇到了更願意去付出愛的人了呢?”馬依依目光裏沒來由的有些期待肖起的迴答。


    “人不是神,遇到傷心的事情總會流眼淚,不過,誰都是自由的,我把握不了未來。做好現在,以後的事情,以後才知道。”肖起頗有幾分見解地說道。


    “所以未來,一切都有可能咯?”馬依依破涕為笑。


    “對,未來一切皆有可能。”肖起似乎沒有聽明白馬依依話裏麵的深意,肯定地迴答道。


    “沒看出來,你還有一點哲學素養嘛,快點兒,喝粥,張嘴,啊~”馬依依又拿過小碗,用勺子舀出一勺米飯。


    “依依,我自己可以吃飯的,”肖起翻了翻白眼。


    “快點兒,張嘴,”


    得,剛才那番話,白講了。肖起無可奈何,隻得張開了嘴,任由馬依依一勺接著一勺,愣是生生喂了有一個多小時,肖起都吃累了,馬依依卻似乎還樂此不疲,肖起甚至懷疑,這妮子是不是在報複自己氣哭她的事情。


    而兩人都不知道,窗外完全籠罩了下來的黑夜,又一次危機正在慢慢靠近。


    深夜,整個醫院似乎都安靜了下來,透露著一種詭異。


    馬依依終究還是沒有聽肖起的話迴家,而是直接坐在椅子上趴在了肖起旁邊,此刻,小巧高聳的鼻翼正在微微抽動,還發出了輕微的唿吸聲,讓黑暗中睜著雙眼望著月光的肖起有些感動。


    畢竟馬依依是千金大小姐,何時照顧過別人,這一點兒從她喂剛做完手術的肖起吃了太多米飯就看得出來?但是她卻為了照顧自己這個“便宜”哥哥累成了這副模樣。


    這樣想著,肖起思考起了應該怎樣維持和馬依依之間的距離,這的確是一個難題。


    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什麽好的主意,肖起幹脆拿過自己的手機,給陳詩文發了條消息過去。


    陳詩文沒有迴複,肖起一臉發了好幾條消息,甚至還將手機音量調到最小,給她打了通電話過去,依然沒有人接。


    “這時候,詩文應該還沒睡啊?”肖起呢喃道,卻是瞄了一眼馬依依,見她沒有被自己吵醒,這才繼續望向窗外,等著陳詩文給自己迴消息。


    咚,肖起的手機總算亮了起來,肖起欣喜地拿過一看,正是陳詩文的消息。


    “肖起,我今天太累了,先睡了啊,你也早點睡吧。”


    然後,就沒有了下文,肖起也不多想,默默地發了個晚安過去。


    就想他和馬依依說的那樣,愛情是需要培養的,一句親昵的話,一個愛憐的眼神,都是在給愛情的城堡添磚砌瓦。


    肖起望著窗外的月光,一顆巨大的盆景勁鬆將月光均勻地分成一束又一束,又將自己婆娑的樹影映在了幾淨的窗台上。


    這樹生得粗壯,虯結的枝幹上,鬆針傲立衝上,滿滿的都透露著一股硬氣。樹中間一團黑色的,,黑色的?


    肖起猛然發現那團區域居然不透光,顯得有些詭異,肖起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一團“東西”。


    突然,那一團東西動了動,他見病房裏半天沒有動靜,還以為肖起和馬依依都睡著了,卻沒想到肖起一到晚上就失眠,這白天躺了好一陣工夫,這會兒清醒著呢。


    看到那團黑影一動,肖起心裏頓時生起警覺,上次馬依依的綁架事件和馬騰飛訴說的過往恩怨,都讓肖起看似平淡的心裏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果不其然,那團黑影竟然從樹上跳了下來,竟然沒有一點兒聲音傳到肖起耳朵裏,肖起本想叫醒馬依依,但是又怕對方狗急跳牆,心裏頓時有些慌亂。


    那黑影沒有發出一點兒動靜,摸到了窗沿邊上,摸索著悄無聲息地打開了本該緊閉的窗戶,手法和肖起營救馬依依的時候一模一樣。


    那黑影根本沒看見肖起黑暗中睜大的雙眼。


    待黑影側身翻到窗沿上,一隻腳馬上就要踩進病房裏的時候,肖起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猛然起身,狠狠地一腳蹬在了那人身上,那黑影頓時被蹬下了窗沿,摔在外麵的花壇邊上,正好磕在了磚棱上,不由得吃痛,一時間竟然沒有爬起身來,肖起一把拉上窗戶,開口對著身後被吵醒的馬依依喊道:“依依,快去叫人,快點兒。”


    “啊?怎麽了?!那是誰?肖起,那是誰?”馬依依還有些睡眼惺忪,一時間竟然沒有聽出肖起聲音中的焦急。


    其實肖起的目的並不是真的要叫人來抓住對方,此時醫院值班的隻有護士,等到保安過來的時候,那人早就已經跑了。


    對,肖起的目的就是要將敵人嚇跑。


    所以肖起接下來大聲喊道:“早就知道會有人來自投羅網,早就等著你了。”


    盡管肖起喊得很有底氣,他微微顫抖的雙腿還是出賣了他心中的慌張。


    窗外那人隔著玻璃,卻是沒有肖起想象中的慌亂,接著昏暗的月光,肖起甚至看見了對方那雙冷厲的眸子,仿佛要致自己於死地。


    那黑衣人在窗外和肖起對視了幾秒,似乎看穿了肖起心中的慌亂,眸子裏透出一絲戲謔,隨即轉身幾個跳躍翻上了圍牆,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馬依依這個時候終於緩過神來,趕忙打開了燈,用不著肖起提醒,趕忙撥通自己父親的電話,告知了這件事情。


    “肖起,我爸要和你通話。”馬依依將手機遞給肖起,卻是看見肖起滿頭的冷汗,“肖起你沒事兒吧?”


    肖起接過電話,搖搖頭結果地阿奴哈哈,表示自己沒事兒。


    “馬叔,是我。”


    “肖起,依依說剛才有人試圖爬進你的病房是嗎?”馬有誌的聲音有些幹澀,更有些擔憂。


    “嗯,是個黑衣人,應該是受過訓練的,不是一般的毛賊之流。”肖起迴想起剛才和那黑衣人對視時,自己冒出的滿頭冷汗,如實相告道。


    “肖起,我有個想法。”馬有誌過了兩秒才說道,估計是在想什麽事情。


    “馬叔你說,”肖起重新躺迴病床上,馬依依將翻落在地上的被子細心為他蓋上,又掖了掖被角。


    “肖起,我們已經懷疑這些事情很可能都和李家有關,歐陽凱現在就在天豪娛樂”馬有誌的聲音微微停頓:“肖起,天豪娛樂總裁李天豪,多半已經盯上你和依依了。雖然還沒有證據,但是為了以防萬一,我想,還是讓王五帶幾個好手保護你們吧。”


    ·~肖起略微一沉思。似乎這的確是最保險的方法,如果真的是天豪娛樂李家的人在背後使壞,那麽自己絕對不是對手。


    “嗯,一切都聽馬叔你安排。”肖起沉聲答應道。


    “好吧,你和依依都早點休息吧,折騰一夜了,注意保重身體。”


    “好。”


    而此刻,那個和肖起對視過的黑衣人,出現在了李天豪城郊的別墅裏。


    “李江濤,怎麽樣?見過那小子了?”李天豪穿著絲質睡衣仰躺在沙發上抽著一根雪茄,懷裏還摟著一個身材不錯,滿眼媚意的年輕女郎,這女郎同樣穿著睡衣,趴伏在李天豪懷裏,一雙媚眼卻是盯著李江濤放光,。


    “見過了,那小子倒是警惕性蠻高的,倒也不足為慮,不過我估計馬有誌應該會派人保護他和馬依依,在市區的話,不好下手,上次馬明找的那群人,那麽好的機會,卻是大意失了荊州。”


    李江濤是個麵相和語氣都很陰柔的男人,身材瘦削高挑,麵白無須,看起來倒是頗有幾分儒雅,隻是目光很是陰冷。他完全不理會女郎熾熱的目光,恭敬地看著李天豪說道。


    “我信得過你,你看著辦就好,我隻要結果,盡快將那小子和馬依依綁了,騰飛娛樂,哼,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李天豪伸手在女郎白嫩的臉上拂過,語氣滿是不屑。


    “嗯,我知道了,另外,還查到一個消息,那小子在四川老家有個女朋友,父母也都在老家。”


    李江濤陰柔的臉上勾勒出一個陰險的笑容,似乎是在提醒李天豪做什麽更有意思的事情。


    “這樣啊~~”


    李天豪邪魅一笑,五十來歲的他,表情竟然有些變態地說道:“你找個長相好點兒的人去那小子老家,我現在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那小子被搶了女朋友會是什麽樣子了。”


    “好的,您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李天豪看都沒看李江濤,滿眼戲謔地擺擺手讓他離開。


    一個禮拜以後,肖起出院,其實要不是在馬依依的強製要求之下,三天前肖起就可以出院的。


    王五在肖起那天晚上和馬有誌通過電話之後的幾個小時裏就帶著人來了,一直守在病房周圍。肖起時不時地和王五幾人聊聊天,倒也是打消了幾分枯燥。


    王五等人送肖起和馬依依迴到別墅之後,就在別墅裏麵住了下來,兩人一間,六個人三間房,也不顯得擁擠。


    而接下來的幾天來,每天都有兩個人輪流送馬依依和肖起上下班,倒是真的沒有再發生過什麽可疑的事情。


    直到這一天早上。


    肖起和馬依依同時被馬有誌叫到了會議室,肖起以騰飛娛樂第二大股東的身份坐在馬有誌旁邊,馬依依就坐在一旁旁聽。


    肖起很明顯地注意到今天的馬有誌眉目間都帶著淩厲,眼神不是很友好的看著正在講話的,被肖起奪去第二大股東身份的馬明。


    馬明似乎很是刻意地把話題引到股份上麵去,甚至還開玩笑似的問了問肖起手中的股份出不出售,這種意圖明顯的行為無疑遭到了馬有誌和肖起的白眼。


    “各位董事,我肖起先要申明一點,雖然有不少的股份在我手下,但是我不認為我有任何的決定權,所以這些股份,在我手裏和在馬有誌叔叔手中是一樣的。”


    肖起說完這句話就張傑坐了下來閉口不言,更是沒有理會馬明。盡管不知道為什麽馬有誌會對馬明橫眉相對,隻是從肖起個人來說,對馬明的第一印象就很糟糕,油滑而又虛偽。


    但是肖起還不知道,眼前這個讓他不喜歡的發福的油滑男人,正是上一次策劃了馬依依綁架案的黑手。


    ,,,


    開完會,肖起和馬依依被叫到了馬有誌辦公室,馬有誌似乎有什麽話要說。


    “肖起,你最近有沒有留意網上的消息?”馬有誌神情嚴肅。


    “沒有啊,怎麽了馬叔。”肖起眉頭微皺。


    “你和依依都看看吧。”馬有誌將自己辦公桌上麵的電腦轉到肖起的馬依依這邊,上麵是頭條新聞頁麵。


    肖起目光一縮,畫麵上赫然就是自己的照片,整個新聞標題是,《英豪傳》男二肖起拋棄女友,另尋新歡。


    而照片正是肖起開車載著馬依依的照片。


    肖起皺著眉頭看下去,裏麵甚至說出了陳詩文的主播身份,把肖起扒得可謂是明明白白。


    “這還隻是其中之一,從肖起住院開始,就一直有類似的負麵的新聞出現。”馬有誌見怪不怪,在娛樂行業,類似的事情屢有發生。


    “馬叔,查到是誰做的嗎?”肖起麵色發紅,眼睛裏滿是怒意,“攻擊我無所謂,可是扒光我家人和女朋友的資料,未免也太過分了些。”


    “都是網絡水軍,幕後黑手,想必你應該猜得到。”馬有誌歎了口氣道:“都是我們家的恩怨連累了你。”


    “馬叔,話不能這樣說,天豪娛樂嗎,哼,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用得真是爐火純青啊。”肖起氣得渾身顫抖,轉身走出了馬有誌的辦公室。


    肖起現在最擔心的事情,是自己父母是不是知道這個消息,會怎麽想自己?更嚴重的是,詩文會怎麽想自己?


    出了名就忘了本?


    另尋新歡,喜新厭舊?還是說看不上陳詩文?


    肖起走出辦公室,徑直走到樓梯間,撥通了陳詩文的電話。


    “嘟嘟,,嘟。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肖起一連撥打了將近六七個電話,陳詩文都沒有接,肖起心裏咯噔一下,陳詩文肯定是生氣了。


    肖起趕緊發了消息給陳詩文澄清事實,過了好一會兒,陳詩文才打了個電話迴來。


    “所以這都是別人故意在黑你?”陳詩文盡管已經相信了肖起的話,但是還是有些賭氣地問道。


    “對,幕後主使就是騰飛娛樂的對手。詩文,你要相信我啊,我絕對不是那樣的人。”肖起溫柔的說道。


    “你不是哪樣的人啊?說給我聽聽?”


    “我絕對不是喜新厭舊,忘本胡來的人,”肖起趕緊保證道。


    “那你說,你開車載的那個女孩兒是是誰?”陳詩文滿是醋意的說道。


    “詩文,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那是我的妹妹,她爺爺和我爺爺是結拜兄弟。而且他還是我的經紀人,你想什麽呢?你這樣的想法豈不是正好合了那些水軍的意嘛。”


    “詩文,你要相信我啊,過兩天我就迴來看你,你也可以抽空去我家裏玩兒嘛。”


    “哼,你迴不迴來關我什麽事兒,反正阿姨對我好就可以了~~”


    “~~”


    掛斷電話,肖起總算鬆了一口氣,又打電話給自己父母,自己父母還不知道這件事情,肖起也變沒有多說,隻是問了問二老最近的身體情況。


    打完兩個電話,肖起臉色一變,原本對天豪娛樂和李家不怎麽深的怨念一時間漲到了極點。


    迴到辦公室,馬依依正抱著電腦瀏覽著一條條抹黑肖起的新聞。


    隨著《英豪傳》在湖,南衛視熱播,肖起已經有了一批粉絲,最開始在筷子手平台的那批粉絲算得上是最忠實的了。


    肖起在筷子手上發表了申明,然後就聽馬依依說道:“公司已經發表了申明,你不用擔心,這次危機很快就會過去。”


    肖起苦笑著點點頭,看著馬依依翻出來的微博,娛樂新聞上抹黑自己的消息,還有在評論裏大罵自己的水軍,心裏很不是滋味。


    在馬有誌的辦公室裏麵呆了好長一段時間,中午午飯也沒心情吃,就這樣發呆,待到了傍晚,才勉強和馬依依下樓開車去一個餐廳吃了點東西


    “我想去喝酒,你去嗎?”


    肖起突然問道。


    “啊?行啊,去哪裏?”馬依依也明白肖起心裏的煩悶,沒有拒絕肖起的邀請。


    “你熟悉些,你定吧。”


    開著馬依依的紅色法拉利,去到了馬依依經常和王若萱經常去的一家酒吧,酒吧名字很唯美:


    白月光酒吧。


    馬依依在車上的時候,就約上了王若萱,肖起和馬依依趕到的時候,王若萱已經在就把門外等著了。


    這家酒吧開始營業的時間很早,營業時間也特別長,從下午六點半到淩晨六點,將近十二個小時。


    而王五和幾個兄弟跟著肖起和馬依依後麵,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進去坐在了一個靠近馬依依和肖起的角落。


    而這個時候,某個外表破敗額廢棄廠房裏,李江濤手機上卻是收到了一條消息。


    肖起和馬依依出現,地點:白月光酒吧。王五等四人隨行。


    李江濤眼裏閃過一絲濃厚的陰婺。


    王五,這次,交手了這麽多次,這一次,你能攔得住我嗎?


    李江濤朝著房間裏坐在沙發上玩著一把蝴,蝶刀的一個留著長發,整個人顯得有些不羈的青年說道:“老四,通知剛聯係上的那批人,約他們一個小時後在白月光酒吧見麵。另外,叫老二老三和老五準備一下,馬上出發去白月光酒吧。”


    “大哥,那批人,會同意嗎?”李江濤口中的老四收起蝴,蝶刀,語氣隨意地問道。


    “不同意也得同意,別太把他們當迴事兒,上次讓馬依依逃脫,就證明了他們的無能。隻有他們老大歐子龍還有點兒本事。”


    “行,我這就去準備。”老四肖不平笑著聳了聳肩,轉身走出了房間。


    白月光酒吧的確就像這個名字一樣,是那種很冷淡的裝修風格,不過倒是很安靜,或許是因為人還很少的原因,音響裏並沒有播放四級腎上腺素的勁曲,而是播放著舒緩的鋼琴曲。


    馬依依見肖起不想說話,便主動叫了一打啤酒,給肖起倒上一杯,肖起接過杯子一仰脖,連杯子裏的冰塊兒也一同合金了嘴裏,感受著滿口腔的冰涼,肖起才感覺心裏的火氣小了一點兒。


    “你別喝那麽快啊,真是,慢慢喝不行啊,才出院幾天就忘了大夫的話了?”馬依依看見肖起喝酒的架勢,給肖起又倒上了一杯酒,嘴上卻是嘟囔著批評起來肖起。


    “不礙事兒,”肖起輕輕一笑,拿過酒杯卻是沒有再大口喝光。


    王五四人坐在旁邊黑暗的卡座裏,目光時不時地在整個酒吧掃過,留意著每一個來來往往的人。


    過了將近四十分鍾,一夥長相兇悍,身材高大的大漢們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坐在了肖起對麵不遠的卡座上,小聲地交談著什麽。


    酒吧裏燈光恍惚,肖起總覺得這群大漢有幾分眼熟,但是看不清楚他們的臉,肖起也就不再多想。和馬依依喝起酒來,正好這時候王若萱到了,馬依依趕緊揮手招唿正打算給她打電話的王若萱。


    王若萱看見迴收的馬依依,徑直走了過來,將小包王卡座上一放,在馬依依身旁坐了下來。


    “肖起哥,最近可沒少聽依依說起你啊,成了大明星了啊,依依每天都在叫窩看你拍的電視劇,,,,”王若萱笑著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馬依依捂住了小嘴。


    “我哪有,哪有逼著你看了?你別亂說,”馬依依有些慌亂,又迴過頭對著肖起說:“肖起,你別聽若瑄瞎說。”


    肖起點點頭,拿過一個就被幫王若萱倒上酒,又舉杯和王若萱、馬依依碰了一下,喝掉了杯子裏的酒。


    王若萱察覺到肖起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也就不再多言,小聲地和馬依依說起了閨蜜間的悄悄話,隻不過他們不時看向肖起的視線還是暴露了她們肯定在聊和肖起有關的事情。


    喝了幾瓶酒,肖起起身去洗手間,正好經過那幾個眼熟大漢的卡座,那幾個人看見有人經過,趕緊住口不言,肖起當即覺得這些人有秘密,但是誰沒有秘密呢?


    衛生間靠近酒吧入口,肖起經過的時候,剛好遇到幾個人進來,差點撞上。


    “抱歉啊,那個,,”肖起話未落地,就呆住了。


    眼前這人的眼睛,和那天晚上的黑衣人~~


    同樣是微弱的光亮之下,眼前這人的眼神和那天晚上那人一模一樣。


    李江濤見肖起似乎認出了自己,笑而不語,帶著身後幾人與肖起擦肩而過。


    肖起愣了愣,止住了腳步,看著這幾人在那群大漢邊上的卡座坐下。肖起心裏頓時覺得這兩撥人之間一定有什麽聯係,因為他們都不像是來喝酒玩樂的,倒像是借這個場合談話的。


    肖起的目光有落在了馬依依旁邊卡座上的王五幾人身上,王五也不經意的觀察這兩撥人,看樣子應該是有了防備,就算有什麽事情,馬依依應該也不會受到傷害。


    肖起一邊朝著衛生間走去,一邊在腦海裏努力迴想,自己到底為什麽會覺得那波大漢眼熟?他們和那天晚上闖進病房那人又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同時和自己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直到上完洗手間,肖起洗手的時候,也還是沒有想清楚這些問題。隻好作罷。


    不過,就在肖起經過那兩撥人邊上的時候,一束強光正好打在這邊,又馬上一掠而過。


    不過揪著短短一秒鍾的時間,肖起卻是想起了這波大漢的來曆,自己之所以覺得他們眼熟,是因為:這群大漢,正是那天在xx餐廳綁架馬依依那群人。剛才光束照亮那人的臉,肖起記得尤為清楚,就是他一腳將自己踹倒在地的。


    發現了這件事情,肖起心中的疑惑頓時梳理了清楚,不過確實立馬陷入了慌亂之中。


    一夥綁架過馬依依的綁匪,另一夥帶頭那人也曾試圖翻進自己的病房,自己和馬依依來喝酒,正好他們也都來了這裏。蹊蹺,絕對有蹊蹺。


    肖起顧不得再想,趕忙走到馬依依身邊,強行壓下心中的慌亂,給王五發了條消息:那兩撥人其中一撥就是綁架依依的人,另一撥帶頭那人就是那天晚上潛進醫院的人。


    沒過幾秒,王五的消息就迴了過來:你說的潛進醫院那人叫做李江濤,是我的老對手了,是天豪集團的人。你們現在馬上離開,我們殿後。


    肖起心中一凜,那豈不是說,上次的綁架果然和天豪集團有關係了?


    想到這裏,肖起心中頓時有些發毛,那他們兩撥人該不會是來綁架馬依依的吧。


    肖起趕緊拉起馬依依和王若萱,在她們耳邊嚴肅地輕聲耳語道:“我們必須馬上離開,不要聲張。”


    兩女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一看肖起滿臉緊張,也知道現在不是多問的時候,點點頭走在肖起前麵,往酒吧入口走去,心裏緊張,臉上卻裝作很坦然的樣子。


    當馬依依走過他們身邊的時候,肖起明顯感覺到他們都把視線投了過來。甚至還似笑非笑,看得人心裏瘮得慌。


    肖起一把將馬依依拉到自己身邊,王若萱也挽著馬依依盡量離他們遠了些。


    就在曾經綁架馬依依的那群大漢有所動靜,準備起身的時候,時刻盯著他們的王五幾人立馬衝了過來,擋在了肖起三人身邊,簇擁著肖起他們向外走去。


    其實場麵完全是對肖起幾人不利的,對方兩撥人,加起來有十多個,王五這邊算上肖起也才五個人,真要動起手來,恐怕吃虧的絕對是肖起這邊,所以王五滿臉凝重,甚至手都已經伸進了懷裏,在他懷裏,一把閃著幽光的三,棱軍刺隨時都有可能竄出來。


    但是顯然對方沒有打算在白月光酒吧裏麵動手,這些地方都有內部監控,動手無疑就是給自己留下把柄。


    所以肖起一行七人,一直走到酒吧出口的也沒見他們動手,不過讓人擔憂的是,那群人也跟著起身朝著出口走去,而此時肖起已經上了車,王五開著一輛車跟在肖起開的紅色法拉利後麵,緊張地發動了起來。


    肖起心裏緊張到了極點,這明擺著是明著來綁架了嘛?到底背後是什麽原因值得他們冒這麽大的危險?


    越是擔心什麽,就越會發生,墨菲定律在這時候顯得特別適用。


    肖起的後視鏡裏,王五開著的凱迪拉克後頭,一連串黑色本田汽車緊跟其後,把肖起他們咬的死死的。


    “肖起,你車速快,先開車走,保護好依依。”王五突然大吼道,不過因為車速太快,傳到肖起耳朵裏的時候,還是不太清晰。


    肖起心裏很無奈,也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心裏雖然有些過意不去,還是伸出手做了個ok的手勢表示明白,隨後腳下油門踩到底,紅色法拉利猛地一竄,和凱迪拉克拉開了距離。


    後麵的黑色本田想要攔截肖起,可是,一是車速跟不上,而是王五把著方向盤,用自己的車輛擋住了後麵的車輛,一時間,李江濤他們隻能看著肖起駕駛的車越來越遠。


    不過就算是這樣,李江濤臉上不但沒有半分懊惱,反而嘴角還噙起了一抹陰險的笑容,一個電話打到了馬明那裏。


    “李江濤?”馬明有些詫異,對於李天豪手下這個得力助手,他是在來往不多,也僅僅是在和李天豪合作的時候,李天豪讓他存下的號碼。


    “是我,馬董,現在王五等人已經被我纏住了,我想,你是時候行動了,記住,那小子和馬依依,一個都不能少。”李江濤似乎很有信心,覺得馬明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你確定,那妮子身邊沒有其他人保護了?”馬明果然有些心動。


    “當然,我老板等你的好消息。”


    說完李江濤就直接掛斷了電話,嘴角的冷笑更勝。也不知道這份陰險,針對的到底是誰?


    王五四人很成功地纏住了後麵的三輛本田,卻是並沒有意識到這本就是一場調虎離山之計。


    因為公司比別墅更遠,肖起直接載著馬依依迴到別墅,將車停下來便拉著有些腳軟的馬依依和王若萱進了別墅,卻沒有注意到旁邊花圃邊上一個保安打扮的男人。


    “老板,他們會別墅了,身邊沒有人。”“保安”低聲說道,“是,是,我會一直盯著,等張癩皮他們得手之後我會把他們送到指定地點的,是,,”


    坐在沙發上的肖起很是擔心王五四人的安危,拿起手機打給了馬有誌,他和兩位麵色蒼白的佳人都不知道的是,這場危機並未結束,反而才剛剛開始。


    打完電話,肖起眉頭緊皺,臉色有些不太好看。這件事情怎麽看都透露著詭異。


    似乎?似乎逃得太順利了。這件事情背後到底還有著怎樣的陰謀?


    馬依依和王若萱見肖起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頭久久不語,不由得麵麵相覷起來。


    “誒,肖起,你怎麽了?”馬依依試探著問道。


    肖起抬起頭來,臉上憂慮的表情看了讓馬依依和王若萱心裏都忍不住打鼓。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


    “可是,五個他們不是已經把那群人攔下來了嗎?還有,那群人到底是什麽人啊?”馬依依心有餘悸的問道:“我怎麽感覺好熟悉。”


    “依依,那群黑衣大漢,就是上次綁架你的那群人,”肖起看了看同樣麵色蒼白的王若萱,接著開口:“另外一撥人是天豪娛樂,也就是李家的人。這件事情,恐怕背後的黑手就是天豪娛樂。”


    馬依依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卻也拿不出什麽好的辦法,三人就坐在沙發上發呆。


    過了好一會兒,倒是王若萱看了看時間說自己有些餓了,見肖起還是沉默不語,自己跑去煮麵去了。


    隻是,肖起和馬依依都沉靜在自己的心事之中,並沒有注意到王若萱不對勁兒。


    為什麽說不對勁兒呢?


    王若萱被馬依依叫到酒吧之前,其實就已經受到了一個男人的指示,讓她等消息去馬依依的別墅找她。


    結果陰差陽錯的,馬依依居然提前約了她,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


    而那個男人正是李江濤,馬依依和王若萱交好這兩年,並沒有詳細調查過王若萱的背景,如果她真的有心的話,就會發現,王若萱同母異父的哥哥,正是李江濤。


    隻不過在外人看來,從小到大經曆父母離異,母親改嫁,繼父酗酒一係列事情的李江濤性格怪異,和家裏也很少往來。


    而王若萱隨了李江濤繼父姓李。


    沒有人知道,李江濤繼父喪生的那場車禍,就是出自李江濤的手,而當時車裏除了還沒投靠李天豪的李江濤,副駕駛還坐著平日裏乖巧可人,膽小柔順的王若萱。


    李江濤還記得自己車子撞上繼父李大江的前一秒,王若萱臉上期待和興奮地變態笑容,讓他都感覺到害怕。


    那件事情以後,李江濤在黑道上開始混的有聲有色,靠著做些灰色產業和一些見不得光的業務混得聲名鵲起。


    後來因為和王五產生衝突,被李天豪看中收入了李家門下。李江濤明麵上從不和王若萱和自己母親來往,暗地裏卻為她們提供了優越的生活。


    甚至就連和馬依依成為閨蜜,也是王若萱和李江濤的計謀。


    ,,,,,


    王若萱站在廚房,看了看背對著自己坐著的肖起和馬依依,嘴角閃過一絲輕蔑的笑,動作很自然地從自己褲兜裏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密封袋,將裏麵的粉末一股腦的全倒在了鍋裏。


    然後,她很冷靜地將手中空了的密封袋子裝進褲兜,把鍋裏的麵條分成三碗,臉上的表情瞬間轉變。


    “喔,依依,快來幫我端一下,燙死了,喔~”


    王若萱把麵條分量最大的一碗放在餐桌上,一邊雙手捏捏自己的耳垂,一邊笑著對肖起說:“肖起,別想了,先吃點東西再說吧,快來嚐嚐我的手藝。”


    “萱萱,想不到你還會做飯啊,我都不會呢。”


    肖起隻是點點頭微笑,表示了謝意。


    馬依依倒是很驚訝的樣子。


    “沒事兒的時候學的,快點兒嚐嚐啊,小心燙。”王若萱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馬依依,心裏冷笑,卻是自己先挑起麵條,嘟著嘴吹了吹,喂進了自己嘴裏。


    馬依依已經將黑衣人的事情全然忘在腦後了,表情誇張的笑著道:“我要開動了。”


    “哇,萱萱,很好吃誒,不行,有時間你得教我,倒是我好做給肖,,呃~”馬依依瞟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肖起,“到時候我好做給我爸和爺爺吃。”


    肖起沒什麽胃口,但是也架不住肚子餓。等到麵涼了之後,三下五除二地把碗裏的麵條吃了個幹淨。


    “肖起,怎麽樣,味道怎麽樣?”王若萱滿眼期待的望著肖起說道。


    “味道不錯,隻是,,”肖起似乎覺得不太好開口。


    “怎麽了,你直接說嘛,我不介意的,”


    “是啊,肖起,萱萱好意做給我們吃,你可不能不領情。”馬依依也氣唿唿的說道,言語裏很是看中自己這個閨蜜。


    “唉!”


    肖起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地看了馬依依一眼,戲謔的看了王若萱一眼,開口道:“依依,真不知道,你怎麽平平安安長這麽大的!”


    “啊?”


    馬依依似乎不明白肖起的意思,很是迷惑。


    王若萱看見肖起嘲笑似的撇自己那一眼,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有些忐忑不安,臉上卻是依舊保持著笑容。


    “肖起,你怎麽這麽說依依呢?”


    肖起若無其事地走到馬依依身前,目光下垂,審視著眼前這個長相甜美,人畜無害的小姑娘,心裏卻是怎麽也無法和調查結果中的那個黑心女人聯係到一起。


    “你還要裝嗎?”肖起不想繼續玩兒下去了,眼神冰冷,滿臉不友好地道。


    “肖起,你這話什麽意思啊?我,我怎麽了?”王若萱滿臉不解和委屈,要不是肖起知道她的底細,說不定真被她忽悠了過去。


    “對啊,肖起你幹嘛,萱萱可是我的閨蜜,你幹嘛這樣對她說話啊。”馬依依也有些不開心,想要走到王若萱身邊去安慰她。


    “依依,別過去,你這個閨蜜可不是省油的燈。”肖起拉住了馬依依。


    “王若萱,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現在別墅外頭已經有你安排好的人在候著了是吧?”肖起冷笑。


    “肖起!!,你住口,,萱萱,,”馬依依還想要責備肖起,卻是被王若萱突兀的笑聲打斷了。


    “嗬嗬,嗬嗬,嗬嗬嗬,”


    “萱萱,你笑什麽啊?肖起他肯定不是有意的,,”


    說著說著,看見王若萱臉上怪異、陰險的笑容,馬依依自己就說不下去了,似乎,眼前這個自己相處了兩年的閨蜜,真的不是自己以為的那個樣子。


    “馬依依,肖起說得真對,真不知道你怎麽活下來的,你這種富家女,都這麽白癡嗎、胸大無腦的東西。”


    “萱萱,你怎麽這樣說我,,”馬依依頓時紅了眼圈。


    “肖起,沒想到被你看出來了,你是怎麽發現的?趁你還清醒,說出來我聽聽。”王若萱再也不掩飾自己,眼睛裏閃過一絲不解,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將一對飽滿勒得更加突出,滿臉陰翳地問道。


    “依依天真,沒有查過你的資料,可是在王五他們的調查下,你的資料,哼,想不到你會是那樣歹毒的女人。”肖起滿臉嫌棄地說,卻是突然抓住了王若萱話裏的某些字眼:“等等,趁我清醒,你什麽意思?”


    “哼,肖起,就算你發現了又怎麽樣,我承認你有些小聰明,警惕心也蠻強的,可不也還是中了我的計嗎,剛才那碗麵,還記得嗎?”王若萱臉上浮現出詭計得逞的得意和自豪,“裏麵的蒙汗藥,足夠你睡到明天早上了。”


    “你不是也,,”肖起伸手指著王若萱,身子後退了幾步,顯得有些驚愕。


    “和我鬥,,你,,你笑什麽?”


    肖起卻是突然笑了起來:“怎麽樣,我的演技還行吧?”


    2019.3.7


    “萱萱,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我,我的頭好暈,肖起,我,,”馬依依卻是已經暈倒在了沙發上。


    “哼,管你演技怎麽樣,等你暈過去之後,還不是任我擺布,我想你會喜歡我皮鞭的滋味的。”王若萱滿臉得意。


    “王若萱,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誰給你的?既然調查過你,難道我不會有所防備嗎?你想等我們都暈倒之後,外麵的人衝進來把依依綁走,然後你自己也拜托了嫌疑。”


    “我不得不承認你挺聰明,那你倒是說說你怎麽防備的,不也還是吃下去了嗎?”


    “既然我們都會暈過去,那麽,你看看有人會進來嗎?”肖起已經完全沒有了耐心再和王若萱說話下去,他的頭已經很暈了,幹脆一屁股坐在了暈倒的馬依依旁邊。


    “當然會,,”王若萱此刻居然還堅持著沒有暈倒。


    “蹬蹬蹬蹬。”別墅外麵剛好響起了混亂的腳步,王若萱嘴角的輕蔑更勝了幾分,身子也踉蹌著倒在了地上,肖起的臉上卻是沒有半分擔心。


    終於幾個人進了別墅,幾雙大腳出現在王若萱有些恍惚的目光裏。


    “肖起,沒事吧?”


    “沒事兒,馬叔,你先看看依依怎麽樣,那女人在食物裏下了蒙汗藥,不過還是做個檢查的好。”


    於是,在王若萱最後一點意識消失之前,她總算明白了肖起為什麽會有恃無恐。


    原來馬有誌早就帶著人埋伏在了別墅之外。


    ,,,,,


    醫院裏,特護病房,門口站著兩個神色嚴肅的保鏢大漢。


    “肖起,到底是怎麽迴事,萱萱為什麽會加害我們啊?”馬依依已經醒了過來,此時距離她和肖起昏迷已經過去了十個小時,肖起身體素質更好些,一個小時之前就醒了過來。


    看著病床上還有幾分虛弱的馬依依,肖起不知道自己什麽號死後已經適應了大哥哥這個角色。


    遞給馬依依一杯早就倒好的熱水,肖起這才解釋道:


    “依依,你還記得上次你被綁架,我去救你的時候嗎?”


    馬依依喝了口溫水,臉色轉好,點點頭聽著肖起繼續往下說。


    “我聽到綁匪說淩晨會把你轉移到另外的地方,所以後來把你就出來之後,害怕他們還會有所行動,而且,他們怎麽會那麽巧就知道我們在xx餐廳吃飯的,你那時候是不是和王若萱聊過天,告訴過她我們的位置。”


    “對,當時我的確和萱萱說過我們在那裏吃飯的事情。”馬依依仿佛明白了什麽,點點頭迴答道。


    “所以迴來之後我就和馬叔叔逃過這個事情,覺得你身邊可能會有對方的人。”


    “所以你就懷疑起來萱萱?”馬依依追問道,似乎現在還有些接受不了自己的閨蜜竟然會是加害自己的人這一事實。


    “那時候我還沒有懷疑她,隻是抱著寧查錯不漏過的心態,結果一查還真就差了出來。”肖起心有餘悸的說道,還好當時沒有因為王若萱和馬依依的閨蜜關係就放棄對她的調查。


    “查到了什麽?”馬依依似乎很想要知道王若萱到底是怎樣的人,等待著肖起解惑。


    “依依,你真的要聽嗎?我怕你會接受不了。”


    “沒事兒的,都經曆過兩次綁架事件了,還有什麽接受不了的。”馬依依倔強地說,但是眼神裏的痛苦還是讓肖起有些心疼。


    肖起現在是真的拿馬依依當自己的妹妹看待,那種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覺,大概和當初趙芳離開自己的感覺一樣吧。


    再燙的水也會涼,不適合的人終會散場........


    “依依,你知道李江濤嗎?”肖起沒有直接說王若萱的事情,而是問了這麽一句話。


    “聽五哥喝我爸說起過,是李天豪的得力助手。”


    “對,王若瑄就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肖起歎了口氣,:“要說他們兄妹命也是苦,不說李江濤,就說王若萱,她在十五歲那年被他父親酒後xx了,從此心裏就有些變態。”


    肖起不由得有些感慨:“暗地裏和李江濤兩人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隻不過,李江濤這個人做事情雖然陰險,但是還是有原則的,王若萱卻更可怕,她做事從來都是不擇手段。大學的時候,一個叫做歐曉麗的女孩子就因為和她吵了幾句,就被她找人打斷了腿。還逼得人家退了學。”


    “什麽?歐曉麗的腿是她自己找人打斷的?”馬依依突然驚唿一聲,似乎是知道這件事情的。


    “你知道?”


    馬依依顯得很是氣憤,情緒有些不穩定:“王若萱和我說過這件事情,她說是歐曉麗為了保護她才被壞人打斷腿的,還說她一直很愧疚。沒想到,居然就是她自己做的,她真的就這麽歹毒嗎?”


    馬依依隻覺得後背發涼,自己身邊居然一直有這麽一個歹毒的閨蜜。


    “好了依依,不說她的事情了,沒必要為了不值得的人,浪費自己的心神。”肖起笑了笑,把馬依依因氣憤弄掉的被子重新蓋好,免得冷氣讓馬依依著涼。


    “所以,後來你一說叫上王若萱,我就在思考要不要揭穿她,正好我認出了李江濤就是那晚摸進醫院那黑衣人,加上王若萱在場,我當時就覺得她絕對會搞鬼。所以上廁所的時候就聯係了馬叔,讓他帶人埋伏在別墅,又通知了王五安排人埋伏接應,估計李江濤他們已經被引到埋伏的地方,估計已經被抓住了。”


    “可是抓了他們不就犯法了嗎?”馬依依有些天真的道。


    “依依,那群人都不是好人,根本就見不得光,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收屍的那種,你就別擔心了,剩下的事情馬叔會處理好的,隻是你以後交朋友要多留個心眼了。”肖起提醒道,心裏卻是突然發現,談起這些事情,自己為什麽如此這般坦然?


    “好了依依,你先休息吧,我去打個電話。”


    肖起起身說道,想出去透透氣。


    “給你女朋友打嗎?”馬依依扭過頭看著肖起,語氣有些低落。


    “好了,你休息吧。”肖起很新不去看馬依依惹人憐的神情,為她關上了房門。


    走到醫院樓頂,上麵晾曬著好些藍白條紋的病號服。


    肖起走到陽台邊上,唿出一口濁氣,點燃一支香煙,這才撥通了陳詩文的電話。


    陳詩文似乎在和什麽人說話,接起電話的時候,肖起還聽見別人的笑聲。


    “詩文,在和誰聊天啊,是親戚嗎?”肖起柔聲笑著問。


    “對,是親戚,來家裏做客”陳詩文答道。


    “詩文,這段時間比較忙,有些冷落你了,你別生氣啊!”肖起有些自責地說,“阿姨最近你身體怎麽樣啊?”


    “有過一次小病,怕影響你,我就沒和你說,你不用擔心的,”陳詩文笑著說道。


    “要不,過兩天我就迴來,帶阿姨再去檢查檢查?這樣也,,”


    “肖起,真的不用的,我媽媽最近身體很好,不用勞煩你再跑一趟的。”馬依依有些客氣的說道,客氣得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詩文,是誰的電話啊?”


    一個男人充滿磁性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電話裏。


    “我,我男朋友的電話。”


    “哦,那你先接電話吧。”那個男人的聲音很是和煦,肖起聽了都覺得很舒服,可是現在停在耳朵裏,肖起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詩文,那個男人是誰啊,你親戚?”肖起聲音裏有些醋意,再次問道。


    “肖起,你該不會吃醋了吧?就是一個朋友而已,他家也是我們村的,迴來搞投資,就在我家旁邊呢,以後就是鄰居了,聊聊天很正常嘛。再說了人家也不是什麽壞人,他人很好的,,,”


    “是嗎,很好嗎,,”


    “肖起,你真的別多想。”


    “好的詩文,我不會多想的,你先忙吧,過幾天我迴去看你。”肖起心裏有些不快,語氣有些失落。


    “好,那你到時候給我說一聲,我先掛了啊。”


    “嘟,嘟,嘟.....”


    ,,,


    肖起靠在天台邊上,目光呆滯,煙頭燙到了手指才迴過神來,掐掉煙頭,苦笑著又點上一支。


    但是肖起絕對想不到,這背後居然會是李天豪的大手在操控。


    迴到病房的時候,馬依依見肖起情緒低落,滿臉喪氣,笑著問他怎麽了,肖起笑笑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幫著收拾東西,準備帶馬依依迴別墅。


    他卻不知道,自己這副神情落在馬依依的眼裏,惹得她心疼。


    馬依依畢竟是個心思敏慧的女孩兒,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大概是另外一個女人帶給他的傷吧。


    “沒關係,有我在。”馬依依看著背對著自己的肖起,低聲..呢喃....


    “走吧依依,迴去了,我先去開車,”


    “好,”


    ————


    一路上肖起情緒都很低落,馬依依看在眼裏,卻是沒有問起肖起的私事兒。


    肖起一迴到別墅就開始準備晚餐,兩菜一湯,很是家常。


    吃完飯馬依依難得地提出要幫小氣洗碗,肖起也任由她弄得廚房到處都是洗潔精和水漬。


    晚上九點,馬依依因為有些累,便早早的睡下了。


    肖起突然接到了王五的電話,說是追了十幾個小時,李江濤幾人還是逃掉了。


    倒是那幫黑壯大漢一個不拉全被抓了起來,和王若萱都關在了城北一個破倉庫裏。讓肖起小心李江濤的報複。


    隨後馬有誌同樣的打來電話說了這件事情。


    肖起心裏憋悶煩躁,幹脆問了王五確切地址,開著車奔著舊倉庫的方向去了。


    當然,離開之前,肖起還和馬有誌說了,讓他晚上帶人過來在別墅住下。


    馬有誌心想,讓肖起和王五等人多多接觸也好,便同意了肖起的話。


    肖起很難得飆了一迴車,雖然最高速度也不過才八十幾公裏。


    一路上開著車窗,吹著風,肖起心中的煩悶卻一點兒也沒有減少。


    那個倉庫在城北邊的一個很大的廢棄工業區裏,肖起繞了半個來小時,還是給王五打了電話,才被接到了目的地。


    王五一邊和肖起說起這個地方的來曆,原來是準備明年拆掉改成一個大公園,現在正好當做臨時關押綁匪的地方。


    其實王五他們平日都是有自己的據點的,隻是,不宜暴露,而且也都是些正規場所,不方便拿來另作他用。


    肖起進入廠房的時候,其他將近十來個豪邁漢子都光著膀子在吃飯,個個都滿頭大汗,這天氣,加上追了李江濤他們十幾個小時,的確累得夠嗆。


    在王五的介紹之下,肖起很快就和他們打成一片,一起席地而坐,大口喝著啤酒,吃著買來的牛肉。幾輪酒下來,肖起心中的飯們倒是消散了些。


    因為隔壁還關著幾個人,大家都沒多喝。閑聊了幾句,肖起就和王五走到了隔壁。


    地上綁著七八個黑衣漢子,臉上和裸露在外的皮膚都顯示他們是挨過一頓狠揍的。旁邊躺著的王若萱倒是沒受一點傷,隻不過是盯著地麵滿眼空洞罷了。


    看見肖起和王五走近,地上的黑衣大漢們都無動於衷,似乎對於落在王五等人手中已經認命,畢竟,在這座城市裏,王五的名頭,著實不弱,又背靠馬騰飛這座大山,一般是沒有人敢摸老虎屁股的。


    隻有那個打頭模樣的男人,笑著看著走進的肖起和王五,盡管嘴上被膠帶封得死死的,卻也掩蓋不了他身上的那股子淡然。


    肖起走近,扯掉了他嘴上的膠帶,似乎對他很是感興趣。


    “謝謝”漢子笑著說道,絲毫看不出來任何敵意。


    “小心點兒,都是狠角色,”王五輕輕在肖起耳邊提醒道,肖起點點頭表示明白。


    “你是什麽人?”肖起很是感興趣的問道。


    “本地人應該沒有那個膽子敢綁架依依,外地來的吧。”


    “對,出來混口飯吃,所以你就是那晚救走馬依依的人咯?”漢子麵色淡然說道:“給跟煙抽吧。”


    肖起掏出煙,遞給王五一支,自己點燃一支抽了兩口才遞到漢子嘴邊。


    漢子也不介意,叼住香煙吸了一口,任由煙霧在肺裏轉了幾個來迴,才吐出一口濁氣。


    “真搞不懂,你們做啥不能混口飯吃,非得綁架,刀頭上舔血。”肖起有些不懂這些人的想法。


    “你不明白,我這幫兄弟,幹不了明麵上的事兒。”漢子笑笑,眼裏卻滿是無奈。


    “他們都有案底,露不了麵的。”王五抽了口煙,似乎很是了解,又似乎有些感同身受。


    “嗬嗬,都是吃這口飯的,誰還不了解誰?誰又不是出於無奈呢?”漢子瞟了王五一眼,淡然說道。


    “上次是誰指使你們綁架依依的,現在可以說了吧。”


    “馬明,出了一百萬,要不然我也不會讓兄弟們冒險去綁架那位大小姐。”漢子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


    “你們做這一行的不是能暴露雇主信息嗎?你就這麽灑脫地告訴我了?”肖起沒想到這漢子會這麽輕易就告訴自己,有些驚訝。


    “可要是他坑了我這幫兄弟那就另當別論了。”漢子粗獷低沉的聲音頓時有了寒意。


    “說說看,”這次是王五開的口,顯然對於這種被雇主坑的事情,他也很感興趣。


    “上次失敗,我認了,這次馬明說李天豪找我們辦事兒,兄弟們上次沒拿到錢,便同意了。”漢子臉上有些不甘,不是不甘落在王五手中,而是當了別人的棋子。


    “結果來的是李江濤,他應該和你們是敵對關係,他讓我們綁架你和馬依依,結果卻是在落入你們埋伏圈的前一秒受到消息就跑了,卻根本沒通知我和兄弟們。”


    “我現在還真覺得挺可惜,你們要是把拿混蛋抓住了多好。”漢子吐掉口中燃燒殆盡的煙頭,笑著說道。


    “你就一點不為自己擔心?”王五皺著眉頭問道,頗有些心心相惜的意思。


    “擔心又怎樣,不擔心又怎樣?我們吃這碗飯,早就有了覺悟。”


    肖起點燃一支煙放到他嘴裏,和王五對視一眼,走到了外麵,不知道商量了些什麽。


    隻是黑暗中王五的語氣有些為難,還是肖起給馬有誌打了電話,王五才同意了肖起的想法。


    再次進入廠房,王五給手下十來個漢子打了個眼色,他們很有默契的起身,跟在了王五和肖起身後,一同走到了隔壁。


    漢子似乎有些累了,正閉著眼睛靠在牆上。卻是感覺有人在解開自己手上綁得緊緊的繩子,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和麵前的男人對視了一眼,滿臉疑問,又馬上釋懷了。


    “何必呢?這些年,我真的有些累了,兄弟們也累了。”漢子苦笑道。


    “你們做錯了事情,得贖罪,不過還不用拿命償。”肖起笑了笑,一下子扯掉了他手上的繩子,絲毫不擔心他會暴起發難。


    王五深厚的人,滿臉疑惑的看著王五,得到王五的指示之後,也動了起來,給地上那群黑衣大漢鬆了綁。


    漢子站了起來,盯著肖起,滿眼複雜。“你想要我們做什麽都可以?這是我們欠下的,但是,我還是請求你,刀口舔血的事情,讓兄弟們少做些吧。”


    “你看我像喜歡打打殺殺的人嗎?”肖起拍了拍漢子的肩膀,玩笑似的說道。


    “的確不像,”聽見肖起的玩笑話,漢子已經明白了肖起的迴答,豪邁地大笑,眼裏卻是第一次有了感激。


    “肖起”


    “吳江”


    “五哥,看啥呢,不打算一起握個手?”肖起對著身邊滿眼欣慰的王五大聲道。


    “來就來,”


    “啪


    啪


    啪”


    三隻大手僅僅搭在了一起,這一刻,一笑泯恩仇,江湖相識,兄弟相稱。


    “走,叫上兄弟們,喝酒,吃肉”王五拍拍吳江的肩膀,笑著道,對於吳江的性格他也很合得來。


    “肖起,這個女人怎麽辦?”王五對著肖起問道,“李江濤還沒抓到,有她在的話,,”


    王五的話沒有說透,肖起和吳江卻都明白他想說什麽,吳江想要說什麽,卻是沒有開口。


    “五哥,她的背景就是你調查的,也是個苦命的人,做的事兒雖然狠毒,但是,,,”肖起歎了口氣接著說道:“把犯罪資料和她一起送到警局吧,這樣,李江濤也逃不了被通緝的下場,李天豪做事,也不敢再那麽肆無忌憚。”


    “好,”


    王五拍拍肖起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麽,吳江也是點點頭,認可了肖起的做法。


    “走走走,喝酒,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


    這一晚,二十幾個漢子,包括肖起、王五、吳江在內,都醉了,躺在地上睡了個踏實。


    這大概是這麽久以來,肖起睡得最安穩的一夜了吧。


    ...............


    而第二天中午,某警局門口,被一條鐵鏈綁在警局大門的王若萱滿眼空洞地坐在地上,被上班的警員發現,立刻引起了警局的轟動,隨後在她身上發現了一份犯罪證據。


    由此,王若萱被判處三十年監禁,李鬆濤因謀殺罪被全國通緝,當天就上了新聞。


    所以這一局,李江濤輸得徹徹底底。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似乎很平淡,在李江濤的事情之後,李天豪也沒再有動作,李江濤不見蹤影。肖起除了每天上上班,培訓培訓自己的演技,甚至在抹黑自己的新聞風波被澄清之後,還接了個洗發水廣告。


    然後就是約上王五和吳江喝酒聊天,轉眼就是一個星期,吳江等人負責起了馬依依的保護工作,相當地認真賣力。


    這天天還沒亮,肖起沒有和馬依依打招唿,就一個人乘車到了機場,坐上了迴家的飛機。心裏的結,還在。


    上飛機之前,肖起特意為陳詩文挑選了一條項鏈當做禮物,又給詩文媽媽選了個鐲子,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和陳詩文的確是淡了些,本來兩人相識沒多久就談了對象,還沒來得及好好培養感情,肖起就去了別的城市,想來還真覺得挺虧欠陳詩文的。


    肖起先迴了趟家,很巧合的是,居然在鎮上看到了趙芳,大著個肚子,手裏還牽著個三四歲的男孩兒。


    幾年不見,趙芳臉上同樣已經褪去了青澀,身旁的男人卻是擺著一個水果攤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開豪車的大款。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際遇。


    鎮上的街道不寬,人頭攢動,隔著人群,趙芳竟然也看見了人群之外抽煙的肖起,相視一笑,你我早已是陌生人,相遇人海,也便散於人海吧。


    肖父肖母沒在家,肖起騎上摩托車,便向著陳詩文家的方向去了,兜裏揣著的禮物她應該會喜歡吧?


    等到肖起趕到陳詩文家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驕陽刺眼,灼燒著肖起裸露在外的皮膚。盡管肖起也算是有些名氣了,但是農村長大的肖起根本不介意曬黑這種事情。


    陳詩文家旁邊果然如他所說,除了另外一棟有些老舊的房子,剩下的一大塊空地已經被挖掘機推平了一大塊地方,應該是打算建作廠房,甚至還聽著一台全新的黃色挖機和一輛黑色寶馬轎車。


    肖起笑笑,將摩托停在轎車旁邊以免擋住了路,摸了摸兜裏裝作項鏈的盒子,笑著躍上了陳詩文家外麵的台階,想著陳詩文看見自己會不會很驚喜。


    屋外沒人,想來應該是在屋裏,正是吃飯的時候。


    肖起輕聲走到門邊,剛想閃身給陳詩文一個驚喜,卻是聽到了屋裏的歡聲笑語。


    “陳俊你小子這麽多年不迴來了,一迴來就整出這麽大的動靜,周圍村子都知道你要在這裏建廠了呢。”


    是陳詩文說話的聲音,笑得好似很開心。


    陳俊是誰?


    肖起的腳步停了下來,不知為何,沒有閃身進門。


    “詩文,你別看陳俊書讀得沒你多,現在出息可大了。”詩文媽媽也笑著說道,“吃菜吃菜,陳俊你也嚐嚐詩文的手藝。”


    “好嘞,伯母您吃,我自己來就行,”說話的是一個聲音和煦充滿磁性的男聲。


    “詩文,那天見你接男朋友的電話,他是哪兒人啊?做什麽的啊,有機會可以認識一下嘛。”陳俊笑著說道,“我可要看看是什麽人呢這麽幸運得了詩文妹妹的芳心。”


    “你說肖起啊,肖起是共同村的,那孩子很不錯的。”詩文媽媽還是很喜歡肖起的,當著陳俊的麵當然還是要誇誇自己認同過的“準女婿”。


    “詩文,你說是吧,肖起真的很不錯的。”肖母笑著問自己女兒,大概是因為看出了陳俊對陳詩文的心意。


    “嗯,挺好的。”陳詩文答道。


    “那你們談了多久了啊?”陳俊喝了口酒,笑著問。


    “半年不到吧,他人不在老家。不說了,吃菜吧,都涼了。”陳詩文的聲音傳到陳俊的耳朵裏,讓他眼前一亮。


    傳到自己母親耳朵裏,卻是讓詩文媽媽麵色變了一下,琢磨起了自家女兒的心思。


    傳到肖起的耳朵裏,卻是引起了他深深地愧疚,自己這個男朋友似乎真的很不稱職啊。肖起心裏苦笑。


    “那他是幹嘛的啊,很忙嗎?我做這麽大的生意,也沒見得有多忙啊。再說了把你這麽漂亮的女朋友放在家裏,他也不怕別人惦記?哈哈,我就這麽一說,詩文你可別生氣啊,吃飯,吃飯。”


    陳俊很適時地多了句嘴,也很適時地住口不言。


    “他啊,他是個演員,應該是在拍戲吧,我也不太清楚。好啦,不說他了,說說你吧陳俊,昨天你給我說你創業的故事還沒說完呢。”陳詩文轉移話題道。


    “好好,不如這樣吧詩文,一會兒我要開車去鎮上買些東西,很多年不迴來了,不如你帶我去吧,開車去,很快就迴來,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再買些菜什麽的,天天在你家白吃白喝,怪不好意思的。”


    “陳俊啊,都是鄰居,你媽搬到城裏去之前和我就很聊得來,別說客套話。”詩文媽媽笑著道,卻又話語一轉對陳詩文問道:“詩文,你不是說吃完飯要把衣櫃裏的衣服統統拿出來洗一遍嗎,怕是沒時間上街了吧?”


    “媽,不礙事兒的,陳俊不是說了嗎,花不了多少時間的,迴來再洗。陳俊你等會兒,我去換件衣服就出發,早去早迴。”


    “好嘞,謝謝詩文妹子啊!!”


    肖起趕緊後退,退到了台階底下,匆匆失神,騎著摩托跑到了百米外一個拐角。這才滿眼失落的點了支煙。


    一支煙尚未燃盡,耳邊便響起了喇叭聲,肖起趕緊轉身,黑色轎車擦身而過。


    肖起再迴頭,卻隻能有陳詩文和陳俊的兩聲歡笑還響在耳畔。


    扔掉手中的煙頭,肖起摸了摸口袋裏的項鏈盒子,失落的同時一直在告訴自己,自己所見不一定就是事實。


    又騎上摩托,卻是左手離合沒有拿捏好,摩托往前一躥,肖起下意識狠踩刹車,車子一滑,摔在了旁邊的小土溝裏。


    肖起右腿在小土溝一塊石頭上擦過,頓時褲腿破了口子,滲出血來。


    肖起坐在地上,笑了。


    起身扶起摩托,騎過去停在了陳家門外。


    走到門口,詩文媽媽正在收拾碗筷,見門口出現身影,一看卻是肖起滿身狼狽,身上沾了些泥土,腿上牛仔褲還破了條口子,染上了些許血漬。


    陳母趕緊放下手中碗筷,上前拉著肖起進了屋。


    “你這孩子,怎麽弄成了這個樣子,快坐著,我拿些白酒給你消消毒。”陳母緊張地說道。


    “阿姨,不用了額,不礙事兒,你坐吧。”肖起苦澀地笑著道。


    “別動,”


    陳母卻是不聽肖起的話,拿起一瓶白酒,又拿了幾張幹淨的餐巾紙。肖起趕緊自己拿過了白酒,淋在了傷口上。


    結果陳母手中的紙巾擦擦,肖起又仰脖灌了口白酒。


    “詩文剛剛走,我給她打電話讓她馬上迴來,你迴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


    “阿姨,先別打電話,你先坐。”肖起起身拉著陳母坐下,這才重新拿了張凳子坐在陳母對麵。


    “阿姨,您看,我帶詩文去深,圳怎麽樣?”肖起問道。


    “你怎麽突然有這個想法啊?不過詩文要是同意的話我倒是沒有意見,我早就讓她去外麵走走,別老待在家裏,正好你勸勸她。”陳母顯得很開心。


    “那就勞煩您和詩文說說,她要是願意的話,您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接她,她要是不願意的話,,,再說吧,,”


    “你這孩子,你叫她去的話,她肯定會去的,我現在身體也好了,你們也不用擔心。,,我給她打電話讓她,,”


    “阿姨,我家裏還有點事兒,您問了詩文給我電話就好。”肖起一邊起身一邊從兜裏掏出項鏈盒子和鐲子盒子說道,“阿姨,這是給你買的手鐲,還有給詩文買的項鏈,等詩文迴來,您幫我交給她。”


    “肖起,你直接等詩文迴來和她說,我這就給她打電話,,”陳母似乎不想讓肖起走,有些焦急地說道。


    肖起已經跑到了摩托旁邊,“阿姨,您問了詩文,記得給我電話啊,好了我走了,您休息吧,別累著身子。”


    ,,,


    “唉,這兩人到底怎麽了?詩文也是的,非跟著陳俊跑什麽,,,”


    陳母眼見肖起騎著摩托越來越遠,心裏卻是擔憂起了肖起和詩文的關係,該不會是鬧矛盾了吧?


    至於肖起,一路上渾渾噩噩,也不知道怎麽迴到的家。


    兩個小時以後,果然像陳俊說的,他和陳詩文早早地就迴來了。陳俊把車停下,自己摟著買的生活用品進了陳詩文家旁邊那棟房子,陳詩文迴了自己家裏。


    進門的時候,陳詩文母親正在裏屋縫補一件圍裙,沒有聽見陳詩文進門的聲音。


    陳詩文進屋將衣服換下,穿上了家居服,卻是看到了自己梳妝台上的項鏈盒子和手鐲盒子。


    打開一看,一條閃閃的白金項鏈點綴著水晶,很是好看。另外一個盒子裏麵是一個白玉的鐲子,看樣子應該是個老年款。


    “媽~”陳詩文一邊走出自己屋子,一邊喊道。


    “媽,媽~”


    “聽見了,在我屋裏呢。”


    “媽,這項鏈和鐲子哪兒來的啊?好漂亮啊,”陳詩文笑著說道。


    “剛才肖起來過了。”陳詩文媽媽放下手中的針線,注視著陳詩文說道。


    “啊!?”


    陳詩文愣了兩秒。


    “肖起來過了、他什麽時候來的啊?”


    “你和陳俊剛走幾分鍾,肖起就來了,這是他給咱娘倆買的禮物。”陳母指了指陳詩文手中項鏈和手鐲,笑著說道。


    陳詩文有些失神,原來,路邊背對著自己的那個身影真的是肖起。


    “媽,我看見肖起了。”陳詩文眼圈一紅,


    “啊!?你這孩子,看見他了,你不把他留下,在哪裏看見他的?”陳母責備道。


    “就在我和陳俊出發的時候,我坐在車裏,肖起背對著我,沒有認出他來。”陳詩文眼圈裏,淚水已經在打轉。


    “你這孩子,哭什麽啊?”陳母見自己女兒落淚,趕緊起身保住陳詩文,拍著她的背。


    “媽,肖起一定是看見我和陳俊在一起了,他一定是誤會我和陳俊有關係了,不然他不會這樣的。媽,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陳詩文埋在自己母親懷裏,抽泣著。


    “沒事兒的,沒事兒的,你現在給肖起打電話解釋清楚就好了,他不會怪你的,聽話,快給他打個電話,我還說呢,肖起整個人看起來都不對勁,我還以為你們鬧矛盾了呢?他沒和你說要迴來嗎?”


    “說了,媽,肖起他前幾天就說了要迴來看我,我讓他別迴來。”陳詩文哭得更傷心了,“他還說,他還說迴來帶你再去醫院檢查一次,我明知道他這幾天要迴來的,我知道的,,”


    “唉,要不你去他家裏吧,我看這孩子好像摔了一跤,身上全是泥,腿上還擦了條口子,”陳母輕輕拍打著懷裏抽泣的女兒,“對了,肖起讓我問你,願不願意跟他去深,圳,我讓他和你說,他隻是讓我問了你就給他迴電話,女兒啊,你要是願意,媽這就給他打電話。”


    “媽,”


    “嗯?”


    “我不去深,圳,我就在家陪著你。”


    “你這傻孩子,肖起在深,圳,你去了以後安頓好了,以後經常迴來看媽不就好了。”


    “不,媽,我不去,,”


    “你這傻孩子,真傻啊,真傻啊,都是媽,是媽耽誤了你,,”陳母也不由得傷心起來。


    “那你怎麽打算的,肖起那兒?”


    “媽,我和肖起,大概是有緣無分了。。。”


    ,,,,,,,,,,,


    深夜,肖起站在天台上看星星,星星就想陳詩文的眼睛,那天晚上陳詩文依偎在自己懷裏還好像就在昨天,,,


    “嘟,嘟,,”


    “喂,阿姨,怎麽這麽晚了還沒睡啊?”肖起的聲音有些沙啞,晚上和肖父喝了不少酒。


    “肖起啊,你明天有時間的話就來一趟吧,今天的事情你大概看見了,詩文和陳俊之間真的沒什麽的,詩文怕你會覺得她是那種女孩兒,傷心的不行。”


    “好,阿姨,明天一早我就過來。”肖起勉強提起些許笑意說道。


    陳母或許不清楚,但是肖起和陳詩文又怎麽會不清楚,兩人之間的感覺,變了。


    ,,,


    肖起在天台站了一夜,和王五,吳江分別聊了好久好久,直到天邊擦亮,肖起才下了樓,騎上摩托走了。


    路上,肖起的電話響了起來。


    “大哥?怎麽了?”王五、吳江、肖起早已兄弟相稱。


    “肖起,我告訴你個消息,你可要穩住啊,昨天我拿上我們聊了之後,我就覺得你說的那個陳俊有些耳熟,結果你猜怎麽著?”王五的聲音有些疲憊,想來是和肖起昨晚聊了太久的原因。


    “怎麽了大哥,你直接說。”肖起將摩托停在路邊,不解地問道。


    王五怎麽會覺得陳俊這個名字耳熟?


    “肖起,陳俊就是李江濤手下的頭號馬仔,專門在他手下負責看管會所的。你可得小心點兒,那小子是個狠角色,要不要我趕過來?”


    “不用了大哥,我知道了,我會小心的。”


    李江濤、李天豪、陳俊,哼,沒想到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都使得出來。


    掛斷電話,肖起手上油門加到最大,滿腔的憤怒已經忍不住要發出來。


    趕到陳詩文家的時候,陳俊正端著一碗粥喝著,旁邊的陳詩文和陳母都不說話,看的出來陳詩問昨晚上哭過,眼睛紅腫著,情緒很是低落。


    肖起直接衝到了陳俊身邊,在陳俊意外的表情中,肖起狠狠一腳踹在了他臉上,陳俊摔倒在地狠狠地磕在了地上,手中的粥撒了一身,他想站起來,肖起衝上去又是一腳踹在他肚子上,順手抄過旁邊的一張椅子,高舉過頭狠狠地砸在了他頭上,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肖起,你幹嘛?你要幹嘛啊!!!不是你想的那樣的,”陳詩文和陳母這時候才迴過神來,看著有些氣急敗壞的肖起,陳詩文趕緊上來搶肖起手中的椅子,肖起輕輕將陳詩文拉到一旁,心裏長時間積攢著的憤怒全部釋放了出來,


    肖起手中的椅子再次狠狠落在陳俊的頭上,已經打紅了眼。


    “陳俊是嗎?李江濤都被通緝了,你他媽還出來作怪。打詩文的主意,啊?!”


    肖起氣不過,接連幾腳狠狠地踹在陳俊腰上,地上已經流了一大攤血。


    陳母和成斯文已經被肖起嚇呆了,何曾想過一向溫文爾雅的肖起會這般的瘋狂。


    肖起手中的椅子不停地揚起,又狠狠落在陳俊身上,陳俊根本沒有機會爬起來,刺客已經昏迷了過去,肖起卻是並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肖起眼睛已經紅的不像樣子了,滿臉猙獰,嚇得陳詩文不敢上前。


    “肖起,別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肖起,求你別打了,不能再打了。”


    “肖起,肖起,你清醒點兒,住手啊”陳詩文不斷地大叫著,眼見肖起的手中的實木椅子又要落在陳俊身上,陳詩文趕緊保住了肖起,不斷把他往門外推去。


    肖起此時確實已經有些癲狂了,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肖起心裏已經壓抑了太久,剛才真的是已經失去了理智。


    刺客感覺到懷裏陳詩文的哭泣,肖起眼中的血紅終於退散了幾分,手中的椅子也終於落在了地上。看著不醒人事的陳俊,肖起心裏很是解氣。


    “媽,快打120啊,”陳詩文見肖起總算冷靜了下來,趕緊哭著大喊道。


    “阿姨,不要打,”肖起冷靜道,似乎絲毫不擔心出了人命,陳俊這樣和李天豪、李江濤為伍的渣滓,肖起根本不介意他的死活,經曆過這段時間種種事件,肖起也知道,陳俊這種人都是見不得光的,換做王五等人的做法,無非是拉到某個地方,扔進攪拌機裏做成魚丸喂魚了。


    “詩文,阿姨,你們不要管了,這件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麽簡單的,我來處理就可以了。”肖起冷靜得有些嚇人,甚至都沒有上前查看陳俊是否還有唿吸。


    2019.3.8


    在陳詩文和陳母嚇呆了的表情中,肖起直接背起了陳俊,扔進了陳俊的黑色轎車裏,然後又迴來用拖把拖幹淨了地上的血跡。


    看著嚇呆了的陳詩文和陳母,肖起開口道:“阿姨,詩文,我有分寸的,陳俊沒事兒的,隻不過要在醫院裏躺一段時間,這裏麵還有很多事情,等我迴來慢慢告訴你。”


    說完肖起直接鑽進了黑色寶馬,從陳俊身上掏出了鑰匙,發動車子離開了。


    “媽,陳俊,陳俊該不會死了吧?我該不該報警啊?”陳詩文臉色蒼白,


    “應該沒有,肖起不像是衝動的人,他不是說了嗎,這背後還有很多事情,他會告訴我們的,陳俊在醫院躺一段時間就好了,等肖起迴來,再問問他原因就好了。”陳母臉色也很蒼白,卻把陳詩文摟在懷裏,柔聲安慰道,目光裏卻滿是擔憂,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番話是在安慰自己女兒,也是正在保全肖起。


    路上,肖起將車窗關得嚴嚴實實的,伸手探了探陳俊的鼻息,雖然微弱,但是也還有唿吸。


    “喂,五哥,陳俊已經在我手上了,還剩一口氣。”肖起平靜地道。


    “老三,你聽我的,現在找個沒人去的地方,被讓人發現了,我馬上趕過來,這種事情你沒有經驗的。”王五也很詫異,但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肖起的冷靜是他沒有想到的。


    “好,到了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肖起按照王五說的,把車子一路沿著鄉村公路開到了自己熟知的一條已經荒廢了的山間泥路。看了看後座隻留下一口氣的陳俊,下車點燃了一支煙,有些顫抖的手才暴露出來他心裏的後怕。


    不管陳俊是什麽人,犯過什麽不可原諒的錯,如果死在了自己,自己就逃不過殺人犯的罪責。


    肖起狠狠吸了一口煙,腦袋飛速轉動,這才脫下自己的體恤,壓在了陳俊腦袋上,也算是止住了血液大量流失。然後給王五發了自己的具體定位。


    這種等待是煎熬的,從早上一直到中午,再到下午,眼看陳俊已經出氣多進氣少,肖起終於接到了王五的電話,說是離自己不到兩公裏了,肖起幹淨將車門鎖好,跑到了這條泥路和鄉村路的交匯處。


    果然,兩輛黑色轎車一前一後開了過來。


    看見肖起,兩輛車並沒有停下,而是一輛車拐上了泥路,另一輛就地停了下來。


    停下來的車輛迅速下來了兩個的大漢,留在了路口守著。然後進過肖起身邊的時候,打開車門,肖起趕緊鑽進了車裏。


    行駛了兩公裏,看見黑色寶馬的時候,兩輛車停了下來,所有人魚貫而出。


    王五從前麵那輛車下來,一刻不停地轉身道:“李青,程風,去前麵一公裏盯著。”


    “明白,明白。”


    然後王五拍了拍肖起的肩膀,笑著道:“不錯嘛,有兩下子,陳俊可不是什麽軟腳蝦,手下狠著呢,居然落在了你手裏。”


    “大哥,別逗我了,現在想起來,還真後怕。你快看看,是不是那個陳俊,要是打錯了,我可就得吃牢飯了。”


    王五拉開後座車門,擺正陳俊的臉,點點頭:“就是這小子沒錯,見過好幾次了。”


    然後王五探了探陳俊的鼻息,說道:“還有氣”,然後便是狠狠一腳蹬在了陳俊脖子上,


    拍拍手,王五笑著道:“這下是真的沒氣了,”


    “大哥,你,你,?”肖起瞪大了眼睛,有氣不是應該馬上搶救?


    “好了肖起,這件事情到此位置,剩下的事情我來解決,你就當沒發生過好了,我保證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肖起短暫的愣了愣,便明白了王五的意思,不由得心生感動。


    陳俊哲情況,送到醫院也多半是搶救不過來,王五這一腳,不過是把兇手之名,換到了他自己身上。


    “大哥,謝謝,”肖起不知道應該說什麽,王五這份恩情,天大了。


    “肖起,我和吳江刀尖上舔血多年了,手上的血不少,就算沒有今天這事兒,我也還是個殺人犯,你別擔心了,”


    肖起沒有說話,心裏卻是後會起來,自己要是沒有失控該多好?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


    因為是鄉下,沒有監控,人也少,王五等人直接將陳俊的寶馬卸了車牌,先行載著陳俊離開了,留下了一輛轎車給肖起,肖起開著迴了陳詩文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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