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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突然下了一場雪。


    倪三思站在聽潮閣的樓頂,朝東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靈力噴薄!


    臨近錢塘江的海水驟降了許多,底下暗潮湧動。


    有意思,真有意思,遠處這股奇怪的氣息也不知道是從誰身上散發的,竟有些熱血沸騰,想加入戰局的衝動。隻是,倪三思皺了皺眉頭,一個閃身,又迴到聽潮閣裏邊,披上了一件破舊白袍。這件白袍是先祖當年南征北時所穿,分封異姓王之後,先祖便再也沒有穿過。白袍雖然世世代代傳了下來,當年先祖也留下了祖訓,不得穿此白袍入朝!他的意思很明確,倪家的存在,對於皇室來說,始終是一根刺,白袍象征了倪家當年功績,越是在帝王麵前出現,帝王心裏那根刺便紮的越深。


    倪三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膽氣還是小了些啊!


    現如今,又有多少人還記得這一件白袍?世人忘了,倪家人可忘不了,不過不要緊,你們忘了,我便讓你們重新記起便是!


    聽潮閣臨海而建,出自當代建築名家陳雍兼之手,當時還與風水大師吵了許久,最終定在這個地方,一共分上下十三層,前十層對百姓開放,可上來聽潮觀潮。十一、十二層,則改造成了酒樓。酒樓定價自然高的嚇人,更有詩雲:此間一席酒,百姓十年餐!誇張是誇張了一些,不過,尋找人家上不來肯定是事實!聽說去年除夕夜,一個土財主豪擲千金,包下兩層,宴請四方豪傑,光一晚上,就花費了三萬兩黃金!傳言畢竟是傳言,可平頭百姓樂意傳,也樂意聽。頂樓自然是倪三思一人的,他喜歡來這裏,勝過呆在自己的宅邸。他又走到了窗邊,看著潮水正兇猛的退去,東邊靈力波動更甚,他隻有微微歎了口氣。


    身後悄無聲息出現一人,那人輕聲問道:“需要我走一趟嗎?”


    倪三思搖了搖頭,道:“罷了,水路這條財路,我也不是非要不可。提醒提醒若水山莊,這臨安城,究竟誰說了算,也算達到目的了。不過,這小小的臨安城,怎麽滿足的了我?”


    那人道:“那你歎什麽氣!”


    倪三思說道:“那老怪物去了那邊,不知道會惹出什麽麻煩。七個騎士團長,除了任天行外,就數他最難溝通,也最難管教。雖然皇上對我臨安城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若真出了大事,裏子不管,麵子上總免不了責罰。”


    那人又反問道:“那你還不讓我去?”


    倪三思沒去接他的話,反而講起了其他事情,道:“可還記得三年前的紅蓮教?”


    那人點了點頭,道:“聽你提起過,後來便沒怎麽在意了。”


    倪三思繼續說道:“三年前我接手老爸的位置不久,臨安城又鬧了紅蓮教,這群賊人,邪得很!當時我無暇抽身去收拾他們,也隻是派人鎮壓,死了一批又一批人,總是壓不住,後來實在扛不住民怨,我便親自披掛上陣,隻是,我去的時候,紅蓮教已經被剿滅殆盡。”


    那人接口道:“可惜那時我也不在,不能替你分憂。後來聽你說過,紅蓮教上下,盡數死於拳腳,雖然說不上兇狠,但是拳腳剛猛,未必輸於我。不過,怎麽突然提起這件事?”


    倪三思搖了搖頭,道:“此去京城,未盡之事有三,其一,未能親眼瞧見拿下水道這條財路,其二,錚錚身體羸弱,苦無良方,無法跟我去京城,其三,便是這全滅紅蓮教的高手至今還未露麵,對臨安城來說,是敵是友,還未可知。”


    那人沉默了良久,道:“又不是不迴來了。”


    倪三思微微一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朝堂又好得到哪裏去?我這一步既然邁了,就不會往迴走。”


    敲門聲響起,一個太監尖銳的聲音響起:“大人,時辰到了,我們啟程吧!”


    倪三思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又轉頭對屋內人說道:“你與他們說一聲,咱們這就出發了。到了京城,可有硬仗要打,到時候丟了我的麵子不要緊,可別丟了腦袋!”


    那人點了點頭,悄無聲息的走了。倪三思將肩上的白袍往上扯了扯,也往外麵走去。


    這一日,武評榜橫空出現一個白袍將軍,異姓王,倪三思!


    ——————————————————————————————————


    若水山莊內飄起了一場雪。


    是真的雪。


    不過,這更像是冰雹!一個個巨大的雹子砸了下來,氣勢囂張,眼看就要砸入若水山莊,隨著一聲龍吟,那一個個巨大的冰雹就破碎成一個個小小的碎碎冰!


    開什麽玩笑?我龍煜向來幫親不幫理,曉曉殺了你兒子,是他不對,他要承擔,龍煜管不著,但你要他的命,還是得問問我手中的劍!龍煜騎在巨龍頭上,反手拿劍,倒提寒芒,狠狠的往敖廣頭上插下!隻換來手震的生疼!


    “龍煜……”陳曉曉低聲呢喃。


    敖廣一聲長吟,破碎的冰山重新又成了奔騰萬裏的洪水,若說龍煜是憑借水汽,輕鬆化冰,敖廣則是用深厚的靈力,輕鬆破冰。隻是,這奔騰的洪水炸開之後,又是無邊無際的水汽,龍煜默默念咒,水還未落下,又成了冰!


    敖廣不去跟龍煜較勁,龍尾一掃,卷起千層石!那轟然倒塌,已是廢墟的斷壁殘垣被敖廣卷起,往琴靈身上飛去,顯然,他仍然堅信,隻有琴靈這個入了半聖的家夥,才有可能殺了熬興。


    琴靈護體罡氣還未出現,一人已經出現在他麵前,一聲獅子吼響起,撲殺而來的斷壁殘垣速度減緩,漸漸停滯,然後開始倒飛迴去。陳曉曉笑著說道:“美女,不知道你有沒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我們上輩子是不是認識?”


    琴靈冷冷的說道:“沒有。”


    陳曉曉道:“真的沒有?”


    龍煜在敖廣頭上幾乎就要罵人。隻是敖廣不斷的動來動去,像是脫韁的野馬,要不是他抓著敖廣頭頂上一根龍須,他人早就要被甩了下去,可陳曉曉倒好,居然還有心思泡妞!他又哪裏知道,這一次,陳曉曉沒有胡亂搭訕,而是內心真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敖廣立起身子,雙眼光芒閃爍,眼白由白轉紅,逐漸深紅,威嚴道:“螻蟻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本王真正的力量。”


    龍煜暗道不妙,屁股往後一縮,右手握劍,左手不由自主的擋住胯下小弟弟,隻見敖廣頭上毛發根根倒立,像一根又一根的鋼鐵立在那邊。龍煜驚魂不定,我幹你娘,差點成了太監!?這是什麽鬼招數?毛發像是鋼針一般立著。


    龍怒!


    整座小島開始晃動,咆哮的海水不斷衝擊著這座孤島。


    海嘯!地麵開始出現裂痕,海水不斷衝擊!被龍煜冰住的冰山開始破碎,水混合著冰,奔騰而下,仿佛開閘的猛虎,氣勢洶洶。龍煜再也控製不住,隻是用力抓緊了敖廣身上鱗片,以防自己掉下去。


    無邊落石滾滾而下,原本依山而建的山莊巍巍壯麗,背山麵水,那是福祉!可如今,無邊滾石砸下,本就是一片廢墟的若水山莊,徹底成了廢墟,若雲雷再也控製不住局麵,體內靈力即將枯竭,如何再扛?他吃力的眨了眨眼睛,又用力的搖了搖頭,迴想起弟弟走之前說的那句話:“扛不住,也得扛!”若水幾兄妹也是紛紛對抗洪水和落石,隻是他們本領本就不高強,在暴怒的龍王爺前麵,真如螻蟻一般渺小。


    不管落石還是洪水,落在琴靈身邊,還未砸在身上,總是被那無形的琴音消去,陳曉曉和毛青威則要狼狽得多,大地搖晃,站立不穩,頭上更有無數的落石,毛青威用靈力擊退落石,陳曉曉則是一拳一塊,隻是他大傷初愈,不敢用力,有些過重的石頭雖然被他擊退,仍是頂不住,節節敗退。


    看到陳曉曉不斷敗退,琴靈橫琴,道:“我已經布了無數琴音在你內髒,你如果還不停手,我便催動靈力,攪爛你的內髒!”


    惡龍道:“你唬我?”


    琴靈按了一個音節,琴聲入耳,便道:“試試?”


    陳曉曉又後退了一步,巨石落下,怪叫起來,幸好毛青威及時趕過來,用靈力擊退那落下的巨石,拉起陳曉曉,說道:“沒事吧?”


    陳曉曉踹了一口粗氣,道:“死不了。”大傷未愈,又用了極耗內息的獅子吼,實在有些吃不消了。


    琴靈瞧此情景,心裏咯噔一下,也不再等龍王作答,便開始彈奏。也不知是何曲目,曲調急了許多,聲聲入耳。龍王眼中紅光逐漸暗淡,龍吟聲再起,隻是微弱了許多,悲痛了許多,一曲作罷,一曲又起,敖廣眼中的紅光完全退去,恢複成了原先的眼白,隻是琴聲不見任何清減,反而愈發急急湊起來。高高在上,睥睨眾生的敖廣終於重重的摔了下來,龍吟聲接連不斷,一聲慘過一聲。


    大音無聲,大象無形。敖廣實在想不通,琴靈操縱的琴聲是何時入侵自己體內的。隻是敖廣墜入地麵,騎在龍王頭上的龍煜也跟著摔了下來,登時不省人事!十幾丈高的巨龍,傲立空中,趴在他身上的龍煜自然也身處十幾丈的高空,跟著摔下,巨龍身子強悍,還能抗,龍煜直接摔的五髒六腑巨痛難當,仿佛火在燒一般,如何還能念咒結印,對抗洪水?!


    敖廣墜地,洪水還在繼續,隻是海嘯威力仿佛小了下去。


    琴靈緩緩走了過去,背對著陳曉曉,盡量平靜的問道:“你,沒事吧?”


    陳曉曉笑一笑,說道:“真死不了。”


    毛青威道:“它死了?”


    琴靈道:“不知道,應該是昏厥過去了。畢竟對任何生物來說,修煉肉體容易,但是修煉內髒,就困難的多了。方才演奏的所有琴音,表麵看起來,都各有各的功能,其實最要緊的部分,就是入侵它的體內,纏繞了它的內髒。它體型巨大,所以費了不少功夫。”


    陳曉曉調整了一下內息,覺著沒什麽大礙,頓感輕鬆,忍不住調笑道:“你是看到我支撐不住,才催動的琴聲?”


    琴靈不去理他,而是一個人走到敖廣麵前,將手伏在他頭頂,道:“我本無意傷你,隻是,你兒子真不是我殺的,我等等便送你迴海裏!”


    琴聲再起,不似之前那般急,之前像是雨打芭蕉,片刻不歇,現在便舒緩的多,溫柔的多,隻是這斷壁殘垣,哀鴻遍野,仍是有些淒淒慘慘。


    大地輕微的動了動。


    無比敏銳的陳曉曉突然大喊道:“小心!快後退!”


    敖廣龍口一張,一個漆黑巨大的能量球從它口中爆射出來。幸好琴靈聽得陳曉曉一聲呐喊,早早收了雁南歸,往左邊連撤三步。哪裏料到敖廣龍頭轉動,能量球竟然沒有衰退,而是隨著龍頭轉動而橫掃了過來。


    遠處一座高山被夷為平地,像是硬生生的蒸發了,魔獸玉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魔獸玉一般以一發一發記,噴射出去一發,再蓄力,再噴射一發!哪裏知道敖廣的魔獸玉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龍頭轉動之下,竟然仍在發射,琴靈顯然也始料未及,詫異了一下,魔獸玉已經近在眼前,匆匆忙忙聚集起所有靈力,又以最快速度將雁南歸橫出,護體罡氣幾乎是一瞬間出現,可依然被打了一個照麵,措手不及!


    大地在顫抖!


    毛青威驚恐道:“小島…..小島竟然…一分為二了!”


    這一日,東海灣之外有一奇景,忘川島一分為二,遠看是一座孤島,登陸時才發現實為雙島。


    魔獸玉終於消失了,一縷煙從敖廣嘴裏吐出,琴靈從塵囂裏麵走了出來,滿身血汙,朝著陳曉曉的方向,倒了下去。


    敖廣龍頭傲立,它那孤傲的龍頭何曾低下,又怎會低下?開什麽玩笑?!當本王是什麽生物?全大陸最強的生物,巨龍!本王更是巨龍中的頂級強者!被你纏繞內髒就一敗塗地?天空中開始飄起小雪,漸漸變成了漫天大雪,敖廣極力的想要催動靈力,將那些還未落下的雪破碎成塵,可是他發現他做不到!


    好歹是半聖強者的殺手鐧!殺不死它!傷勢也算不上多重,可畢竟是受傷了,終歸是給身體帶來了損傷,況且,剛才的一發魔獸玉也算用盡了大半的靈力!


    鋪天蓋地的大雪很是奇怪,隻落在敖廣身上,和敖廣的周邊上。


    像是一場結界包圍了敖廣!


    冰雪的結界!


    龍煜頭上也破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手握寒芒,有些淒寒。


    多年之後迴想今天,這一刻,仍是龍煜最輝煌的一刻。


    冰天百花葬!


    雪花落下,便紮根在敖廣身上,然後開出了一朵朵美麗無比的冰淩花,冰淩花肆意生長,開著開著,竟相互連接在了一起,然後一座巨大的龍形冰雕出現了。敖廣被冰封在了裏麵。


    龍煜喃喃道:“我說過,在水裏,我才是王者。”


    然後龍煜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陳曉曉跟毛青威不知所措,突然耳邊傳來哈哈大笑,一人不知從哪裏出來,大笑著說道:“兩龍一靈,這一趟出來,值了!”


    遠處,一隻烏龜瘋狂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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